她微张的嘴唇开始颤抖,视线一行一行地往下看。不会的,不会认错的。这是他的字迹。他从前惯用这种方法给自己提高成绩,他最擅长的就是数学,所以会将她弄不明白的题目写好解析和步骤在错题旁送给她,让她看。只不过从前他还会带上一句“还有不懂得到时候教你。”...
她甚至想,如果和宋怀时走下去了,克服了那些困难与不信任,不相信现实只相信彼此,这一段故事的末尾一定会是一场婚礼。
他会选择亲手为她带上头纱,跟她一起去领上一本证书,会在接亲的时候亲手给她穿上婚鞋,将她抱到婚车上带她回家……
但幻想的未来终究是幻想,她没有机会让他替自己穿上婚鞋了。
宋怀时和他妻子的那一场婚礼也是中式的,她躲在长廊后面看到时心里狠狠一痛,继而又有些庆幸。
或许是在梦中,或许因为真得切切实实的存在过两个人的故事里,他最后没有选择从前跟她策划过的西式婚礼。
在另一种意义上,大概是属于他们最后的记忆了。
向榆从车上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西服外套。
车上开着暖气,在这个环境下不知不觉当中她就睡着了。
她升起副座,这才注意到车上空无一人,原本坐在驾驶座的徐宣林不见了,只留下一盏不亮的小灯。
向榆将视线移至车窗外面,发现徐宣林就只穿着衬衫站在离车不远处的路灯下方,手捏着电话放在耳侧,似乎是在打电话。
他的衣衫单薄,却还是将外套留给自己。
她收回视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手往一侧一摸,没有纸巾。向榆这才想起徐宣林换了一辆车,原本习惯放在车座中间的纸巾不在了。
不过徐宣林会在副驾驶前方的暗格里放一包备用。
向榆打开暗格,里面果然有一包纸巾。她刚要拿纸巾时,注意到纸巾的旁边还放着一本书。
鬼使神差,她伸手将书拿了出来。
是杨绛的《我们仨》,向榆愣住。
她翻开,里面掉出一张叠纸。拆开后才发现这是一张数学试卷,而且看上面熟悉的字迹,是她高三那年写过的试卷。
向榆原以为是徐宣林从自己那儿拿的,刚想叠好放回去,视线一撇忽然注意到了试卷错题旁边密密麻麻写着的字。
她一愣,捏着试卷的手指紧了紧。
错题旁边密密麻麻写着错题解析,分析的步骤。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套路,只有一个人用过。
她微张的嘴唇开始颤抖,视线一行一行地往下看。
不会的,不会认错的。
这是他的字迹。
他从前惯用这种方法给自己提高成绩,他最擅长的就是数学,所以会将她弄不明白的题目写好解析和步骤在错题旁送给她,让她看。
只不过从前他还会带上一句
“还有不懂得到时候教你。”
这种事情,只有一个人为她做过。
咔嗒
驾驶座的车门打开被打开,徐宣林从那一侧上来。
“你”
他将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视线落在她手中捏着的试卷上。
向榆抬起头:“我……”
她问不出口,也不能问。
气氛僵住。
“害,”最后还是徐宣林打破了沉默,“这试卷,是我从宋怀时那里拿的。”
他前半个月回俞峡去参加宋怀时的婚礼,开的车就是这辆。婚礼开始的前一天,他跟朋友去宋怀时那儿找他喝酒。因为喝了太多先去他房间躺着休息。
但他躺了没多久就浑身不舒服,直起身开始四处打量宋怀时的房间。他的房间除了多了些“囍”字装扮和之前没多大区别,毕业以后他就在临安工作了也不回俞峡,这次是因为两家都在俞峡所以才回来结个婚。
他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是杨绛的《我们仨》,这张试卷,就是在他抽出的那一刻从书立马掉出来的。
他没准备打开试卷,刚准备合上时就看到了试卷露出来的那一面是姓名那一栏,而那一栏写着的名字是“向榆”。
他原本还有些发蒙的脑子瞬间清醒。
恰逢这时,宋怀时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