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开心,因为那个清清冷冷的少年,脸上的脆弱和易碎不见了,又是一副矜贵疏离的样子。听说药方里的千丝草和雪莲是我送的,还特来道谢。我更开心了。尽管对方道谢出于礼貌,眼底还是冷漠和疏离。从十一岁遇到顾祈,到二十四岁我病逝,这十三年里,我一直跟随着顾祈的脚步。哪怕是一厢情愿。...
我很开心,因为那个清清冷冷的少年,脸上的脆弱和易碎不见了,又是一副矜贵疏离的样子。
听说药方里的千丝草和雪莲是我送的,还特来道谢。
我更开心了。
尽管对方道谢出于礼貌,眼底还是冷漠和疏离。
从十一岁遇到顾祈,到二十四岁我病逝,这十三年里,我一直跟随着顾祈的脚步。
哪怕是一厢情愿。
我脑子不好,不爱念书,爹爹请了女夫子来家里讲课,我常常走神,记不住夫子上课说了什么。
夫子很严厉,从来不会因为我是嫡女就偏袒我。
庶姐学得很好,常常得到夫子的夸奖。
扶月的字婉约清丽,扶月的课业完成得不错,扶月写的策论也好。
夫子总是这样说。扶月就是庶姐。
但夫子看向我的目光里总是带着无奈,因为我常常背不下来她要求的部分。
我第一次想认真念书,是在长乐郡主设的赏花宴上。
长长的席子,大家各自坐好,男左女右,只隔了一竹帘。
郡主提议以花为主题,赋诗两句,然后接下去。
各家贵女都能接,我也可以,只是平平无奇。
但庶姐写得极好,因为庶姐说完,对面的男席明显地鼓了掌,还有人出声道好。
我也听到了小世子的声音。
那天回去之后,我破天荒地背下来好长一篇古文。哪怕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也努力学,那顾祈就也会为我叫好。
之后各家贵女设的宴会上,庶姐也常出彩。
从此,庶姐出了名。
变成了燕京有名的才女。
在各种宴会上游刃有余。
我对此倒是不怎么嫉妒,毕竟庶姐真才实学,而我却是脑袋空空。
但我却开始听到一些奇怪的言论,比如:宋将军府的二姑娘是个苦的,虽然容貌好,才华出众,但终究是个庶女,还是和那些世家无缘了啊。
我想反驳,但有人比我更快。
「谁说身为庶女就一定命苦?这般以出身论英雄,过于偏颇了。且背后议论别家长短,不是君子作为。再说了,将军府的小姐,也是你们可以议论的?」
我转过身,看到了顾祈。
他身旁跟着庶姐和一应随从,面上冰冷,满是压迫。
几个贵女明白自己不对,立马道了歉,便面色通红地慌忙离开,没再继续。
我躲在假山后面,感觉自己懦弱的样子,和那些慌乱的贵女一样难看。
庶姐长相温婉大方,气质如莲,世子那张清冷的脸,担忧地看着庶姐,怕她为这些言论伤心。
我拧紧了帕子,默默离开。
我哥哥宋梓,是个大大咧咧的,和我一样脑子不好。
我爹爹花了重金才把他弄到了长麓书院,和一众学子一起读书学习。
顾祈也在。所以我常常去看望哥哥,然后在带给他的吃食里也带了顾祈的一份。
虽然他总是礼貌拒绝,但我以不要浪费的理由,硬塞给了他。
我后来才知道,我的那些糕点,都进了他的随从,高途的嘴里。
我又学着做香囊,将手扎得满是坑洞,还倔强地做。
将兰花绣成了小白花,一点也不高雅。
我将失败的香囊都丢给了我哥。他也不嫌弃,毕竟我拳头还是有点用的。
实在不行,我就跟爹爹告状。
我娘生下弟弟宋宴后就走了,我爹是个糙汉子,我是我哥哥和嬷嬷们带大的。
他们对我要求不高,就是希望我快快乐乐。
结果我郁郁而终。
这太不好啦,我想要个好一点的结局。
起码得平平淡淡而终吧,郁郁而终,听起来就不舒服啊。
我哥其实不喜欢上学,只是我爹爹逼着他去,他不得不去。
我也想他去,因为这样我就能见到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