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问他:“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是怎么死的……不对!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死!”鬼新郎镇定地靠在床头,面对我开闸泄洪般的提问,只回应了两个字:“关意。”他叫关意。我管他关意还是开意!说回重点,现在我只想搞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和我配上阴婚的。...
我赶紧背起他去看医生。
死人来到地下都会变得轻飘飘,几乎没有重力,所以这没有为难到我。
来到医院,医生对昏迷的鬼新郎翻翻眼皮看看舌头捏捏耳朵,浑身检察一番。
最后惊讶地盯住我说:“你这男人怎么弄来的,阳寿未尽啊!”
我顿时就被这句话吓惨了。
焦心地等了好久,我这鬼新郎总算醒过来了。
我急忙问他:“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是怎么死的……不对!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死!”
鬼新郎镇定地靠在床头,面对我开闸泄洪般的提问,只回应了两个字:“关意。”
他叫关意。
我管他关意还是开意!
说回重点,现在我只想搞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和我配上阴婚的。
他拧了拧眉,反问我:“阴婚?我醒来就在这里了,领我来的人让我等你来接我。”
这大概是他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嗓音沉稳悦耳,不辜负他的好皮囊。
可是,我不能在对他有别的兴趣了。
医生分明说他阳寿未尽!
眼看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决定到上面问问我爸妈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了。
有钱不光能使鬼推磨,还能让鬼开后门。
我轻松买通了把守阴阳通道的阴差,带着我的鬼新郎回了趟娘家。
现在是晚上,镰刀月高悬,光秃的树杈像嶙峋枯骨指向夜空。
鬼魂要想在人间逗留,就得依附到一个物体上。
我拉着关意飘进我家院子里,刚好见窗户上趴着两只花蛾子,我俩就附身了上去。
我们贴在灯泡上,灯下,我爸妈正和爷爷争吵不休。
我妈痛心疾首地说:“爸,您老糊涂了吧!阴婚是能随便配吗?万一若若地下有灵,您这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我爸在一旁也是不停叹气。
“今天这具男尸是家属放在这里等着入殓的,您这是对尸体大不敬啊爸!”
可惜我爷爷前年就得了老年痴呆,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仰头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我爸妈这样作难很好理解。
我家里祖传做殡葬生意,对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从来非常慎重。
我爷爷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算命卜卦都十分灵验。
就现在,我家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的香案上,我和关意生前的照片正摆放在一起,照片前点了红烛,铺了红布,还供奉了盘苹果和红皮鸡蛋。
仪式感满满,就跟真正的老式婚礼一样。
我看向灯泡那端的公蛾子关意。
它安安静静地抱着灯泡,触角上的绒毛在灯色的照耀下泛出虚渺的金光。
见我看它,它歪了歪头,伸来触角轻碰了下我的触角。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我,竟然就被一只丑丑的花蛾子给可爱到了。
愣神的片刻,我紧抱灯泡的几根触脚稍微松懈,“跐溜”滑了一下,整只蛾直直坠向了我爷爷的衣领子里。
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手抓住了我。
我吓得魂飞魄散,心中祈祷爷爷千万别一巴掌把我拍爆浆。
手掌摊开,我这只小蛾暴露在灯光下。
爷爷浑浊的双眼凑近我,“若若?”
爷爷是老年痴呆,眼也花了,耳也聋了,却能一眼就把我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