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之后,她气色似乎好了许多,不知是否被这景色吸引,让人暂时忘了宫里的烦忧。其实,她终究不过才十六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能一眼望到头。「娘娘还真是不死心,从宫里追到宫外,是怕臣妾夺走皇上、据为己有吗?」我透过窗户望向窗外,万物凋零,就连江南水乡也留不住这春色吗?...
又是一年中秋。
今年宫中宴会,比之前几年都要热闹。
因着宫里接二连三的喜事,太后下令要大办一场。那是我自婉妃生育之后,第二次见她,她整个人几乎快瘦脱了形。
宫中妃嫔的宫装都是尚衣监贴身裁制的,如今穿在她身上竟足足大了一圈。
她坐在贤妃旁边,她们也不同她讲话,自顾自地闲聊着。我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即便上了妆,也遮挡不住她苍白的面色,于是开口关心道。
「婉妃身子可好些了?」
她闻言轻笑一声,形同枯槁的手端起一杯酒饮下,许是酒太冷太辣,呛得她连着咳嗽了好久,连脸上都染上了几丝红晕。
「臣妾如今不是活着站在娘娘面前了吗?」
我不再与她多言,她性子冷,不喜与人相交,总觉得这后宫中的妃嫔都想害她。
叶修远坐在我旁边,目光一直都紧锁着婉妃,这些日子他除了长春宫,就没再去过别处。前几日湛儿嚷着要见父皇,我也是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中秋之后,婉妃得知了自己不能再生育的消息,又在长春宫内大发雷霆,更是指名道姓地骂。
她骂得十分难听,我在长乐宫内给湛儿缝制冬衣,如意将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我时,绣针不小心扎到手指,疼得我皱起眉头。
我倒是没什么,太后知晓后派了姑姑们去长春宫责罚了婉妃,掌嘴五十。
叶修远急急赶到时,婉妃已经被打得双颊红肿,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终究,叶修远还是心疼婉妃。
不知婉妃从何处听来,江南之地有一神医,能治百病、起死回生。
她大哭着要叶修远带她前去求医,于是御驾南下巡游的事情,就拉上了日程。
我本不想前去,奈何太后始终不放心婉妃,让我务必跟随,时时盯着婉妃。
如此,宫中大小事端就交由德妃打理,必要时请太后出面帮忙。
这是湛儿出生到现在,我头一次要离他这么远。但幸亏宫中剩下的都是令我放心之人,湛儿留在寿康宫,由太后亲自照料。
不知行了多远,这些日子水路、马路,来回切换,颠簸非常。
一日,我与婉妃同乘。
出宫之后,她气色似乎好了许多,不知是否被这景色吸引,让人暂时忘了宫里的烦忧。
其实,她终究不过才十六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已经能一眼望到头。
「娘娘还真是不死心,从宫里追到宫外,是怕臣妾夺走皇上、据为己有吗?」
我透过窗户望向窗外,万物凋零,就连江南水乡也留不住这春色吗?
婉妃出身贫寒,从小养的小家子气,她总认为所有人都在跟她争、跟她抢,她总是死死地去抓住她手里唯一的筹码——叶修远的宠爱。
她早已失了自我,草木皆兵。
又过了数日,辗转来到了江南。
落脚的客栈就在西湖边上,从前只在诗词里读过,如今亲眼所见,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心此刻就如同这西湖水般,泛起阵阵温柔的涟漪。
后面接连几日,叶修远都独自带着婉妃前去求医。
我乐得自在,四处赏景游玩,闲时饮酒作乐,把诗作词,画下梦里江南。
这日,我见婉妃喜上眉梢,便知此番求医定是得偿所愿。我曾私下询问叶修远,可有问过神医如何调理小皇子的身子?
他眉头一皱,耳根子一红,显然是没放在心上。而我撇头望着正在大肆采购的婉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御驾回宫前一晚,叶修远醉酒临幸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生得温柔可人,笑时令人如沐春风,她同宫中妃嫔都不同,整个人弱柳扶风、娇滴滴的,难怪叶修远情难自禁。
婉妃得知后又大闹了一场,赌气不肯见叶修远。而我自然是替他处理这些繁杂琐事,待打点好一切,只等回宫后再行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