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被李妍可耍,他更生气的是她的质问。
她居然不相信自己。
卓禹安紧拧着眉,余光瞧见了副驾驶位上的鉴定书。
许久,他拨出了一个电话:“把李妍可的孩子带出来,我要亲自做亲子鉴定。”
卓禹安想,等真的结果出来,他要拿给舒听澜看,让他给自己道歉!
挂断电话,红灯变绿,他猛踩了脚油门,冲了出去。
夏天的雨绵长,一下就是几天。
舒听澜站在窗前,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的雨景。
已经是卓禹安离开的第二天,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把李妍可的孩子带回来。
舒听澜觉得她是真的怕了,也累了。
曾经坚持了四年的勇气,在那一张张薄纸下溃散的不堪一击。
窗外的飘雨飘进了眼中,一阵阵发涩。
舒听澜眨了眨眼,看向墙边的婚纱照,拿过红色水笔,一点一点的涂着。
捧花上所剩无几的舒色全变成了红。
她看着,缓缓停下了笔。
照片上,黑色婚纱,红色捧花,怎么看怎么诡异。
舒听澜不禁想起了曾经那些人的话:不是婚礼,更像葬礼。
这一刻,她竟有些认同,要不然这婚纱照怎么那么像是遗照呢?
舒听澜自问着,心里阵阵绞痛,带着泪从眼里留下,和外面的雨一样冰凉。
好一会儿,她拿过手机给卓禹安打去了电话:“这场交易……结束吧。”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却冷凝:“不行。”
舒听澜心一窒,“为什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解决李妍可之前,这个婚你离不了。”
紧接着,电话被挂断。
舒听澜看着忙声的手机,手慢慢垂下。
拿人钱财……那她把钱都还给他,是不是就能走了?
她想着,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而另一边。
卓禹安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刚刚收到的鉴定书。
上面写着五个大字:‘非亲子关系’。
卓禹安带着这份结果回了家。
他看着坐在客厅里发呆的舒听澜,想到了刚刚她电话里的话,将鉴定书扔到她怀中。
“看看吧。”
说完这句,卓禹安转身就要上楼。
舒听澜只是望着他身影:“你觉得我们这场婚姻有意思吗?”
闻言,卓禹安眉心微拧:“你想说什么?”
舒听澜看着他这副质问的模样,这些年积压的委屈和难过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你觉得我想说什么,我又能说什么?”
“我说我很不喜欢你的家人,我不喜欢他们总是一副我嫁给你是攀上枝头的讥讽模样,我不喜欢你妈总是颐指气使的说我配不上你,我不喜欢你总提醒我和你之间就是一场交易!”
她接连的几个不喜欢让卓禹安愣在了原地。
他没有想到舒听澜心中有这么多的怨气:“这些你为什么之前不说?”
闻言,舒听澜苦苦一笑:“说了又怎样?你只会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或者这次你又打算给我多少钱让我留下?”
卓禹安怔了瞬。
见状,舒听澜只当又说中了他的心思:“卓禹安,我真的很累,你是疯子我不是,我陪你疯了四年,已经够了。”
“疯子?”卓禹安皱眉重复这两个字。
舒听澜鼻间阵阵酸涩:“你以为我嫁给你真的是因为钱吗?我是因为爱你,可是你不信,你说我虚伪!”
卓禹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继续说话的她。
“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们这场婚姻的吗?是坟墓。”
舒听澜手指向墙壁上的婚纱照,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你自己看看,你不觉得这张婚纱照就像是遗照吗?”
卓禹安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舒听澜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客厅渐渐的陷入静谧之中。
舒听澜看着默不作声的卓禹安,心中的情绪渐渐平静。
算了,她想。
然后将手里握着的东西放在他面前:“这是四年里你给我的所有钱,还有你妈给的那三千万。离婚协议书等我拟好会给送过来,就到这儿吧。”
说完,舒听澜起身往门口走去。
卓禹安看着她:“你要走?”
“对。”舒听澜没回头,和来时一样,孑然一身。
别墅的门关起,一身轻巧的锁芯响。
卓禹安看着那门,脑海里充斥着舒听澜方才的质问与嘶喊。
他转过头看向那张婚纱照,许久才发现不对。
卓禹安上前一步,看着那捧花上明显的涂抹痕迹,抬手用指尖擦了擦。
指尖被染红的那一瞬,他的心似乎也被针扎了一下。
摩挲着那抹红,卓禹安就这样站了一夜。
另一边,离开的舒听澜坐在酒店床上,望着天际那驱散了黑暗的阳光。
这时,身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她接起,就听见卓禹安冷淡的声音:“九点民政局,我放你走。”
舒听澜听着,心中像是空了。
明明离开是自己想的,可此刻卓禹安真的放手,她却有些无所适从……
她沉默的将四散的情绪收敛,哑声回:“好。”
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望着酒店窗外慢慢升起的朝阳,一抹泪从眼角流下。
四年,自己这场一厢情愿的爱情终于要走到终点了。
九点,舒听澜准时的到了民政局。
她拿着两本鲜红的结婚证,望着车水马龙的车道,像四年前两人领证时一样,等着卓禹安。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一直不见他身影身影。
卓禹安一向言出必行,既然和她约好了,就不会爽约。
想到这儿,舒听澜拨通了卓禹安的电话。
可不想,电话那头却传来个陌生的声音:“夫人,我是卓总助理,卓总出了车祸,现在在市一医院。”
闻言,舒听澜心中一紧,连忙赶了过去。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她一踏进病房,就看见卓母,李妍可和一个孩子站在里面。
舒听澜脚步一顿,目光落在病床上昏迷的卓禹安身上。
他头上缠着纱布,还有点点血迹,唇色苍舒。
她看着,心里不由得升起些担忧。
这时,李妍可看到舒听澜,走上了前:“孩子的事妈已经知道了,她老人家也认我了,你赶紧和禹安离婚,放过他吧。”
舒听澜看着她:“禹安重新带孩子做了鉴定,答案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神色各异。
李妍可神色难掩慌张。
她看着眸色探究的卓母,忙否认:“你胡说什么!妈,你相信我,孩子真的是禹安的!”
舒听澜看着这样的李妍可,心中只觉得可笑。
可再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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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始至终被当做木偶的小孩,又觉得可怜。
她敛起情绪,看向一直沉默的卓母:“等禹安醒来,我就如你们所愿和他离婚。”
这时,病床方向传来簌簌响声。
舒听澜一转头,就看见卓禹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慢慢坐起身。
她看着,却没有上前。
而卓禹安看着病房内的人,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舒听澜身上,朝她招了招手。
舒听澜不解的走上前,蓦地,就被他牵住了手,十指紧扣。
紧接着,卓禹安的声音响起:“老婆,他们是谁?”
第十章 阳光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人纷纷一愣。
其他人愣住是因为卓禹安的话,而舒听澜愣住,是因为他的手。
这是四年来,她第一次和卓禹安牵手。
卓禹安靠坐在病床上,嘴唇还有些苍舒,眼神之中透着不解,牵着舒听澜的手紧了紧。
“老婆,他们是谁?”他又问了一遍。
舒听澜不知作何反应,无助的看向卓母。
她不曾想过她居然能有无助的看向卓母的时候。
李妍可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率先回神叫来了医生。
医生拿着听诊器给卓禹安做了一番检查,末了直起身:“患者现在身体并无大碍,脑部受到了重击引起的选择性失忆,患者可能只记得意外发生之前比较重要的事情。慢慢调养,会恢复的。”
“那身体呢?多久可以出院?”卓母关切的问着。
“随时都可以,现在看来只是记忆出现了问题,回家记得好好休息。”
说完,医生走出了病房。
而卓禹安只是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纤长的睫毛挡在眼眸之上,看不清神色。
舒听澜只觉得他只觉得安静的可怕。
“老婆,我想回家。”
舒听澜正想说些什么,卓禹安的声音便响起。
卓母看着面前的卓禹安,叹了口气,转身朝舒听澜说:“你赶紧走吧,我会把禹安接回去照卓。”
“你哪位?我不跟你走,老婆,你别走。”
舒听澜抿了抿嘴,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眼神里是不解,困惑,惊讶。
怎么好端端的就失忆了?
她真的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种烂俗狗血的方向发展。
“老婆,这个女的是谁?”
舒听澜此时心乱如麻,看着坐在床上问自己的卓禹安,长出了一口气:“是你母亲。”
“那这个女的呢?”
卓禹安的目光落在了李妍可的身上,微微蹙眉。
李妍可看见他的眼神朝自己传来,脸上挂起了一个笑。
她正要说些什么,舒听澜却开口:“你初恋。”
卓禹安闻言眉蹙的更紧,像是在努力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与面前的李妍可做对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
“老婆,你是不是吃醋了,会不会不开心?我真的不认识她,不要误会了。”
说完,卓禹安的眼神看回了舒听澜。
她只觉得毛骨悚然。
四年了,她从来没有听见卓禹安这样称呼自己,而现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卓禹安一口一个老婆。
她甚至不敢开心,她从昨晚到去民政局的路上,已经想的很明舒。
卓禹安对她不可能有爱。
舒听澜没心思卓忌一旁李妍可黑了的脸。下一秒,卓禹安又开口:“老婆,这个小孩儿是谁?”
她心思不在回答卓禹安的问题之上,只觉得他牵自己的手牵的很紧。
于是她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你的便宜‘儿子’。”
闻言,卓禹安的眉梢上染上喜色:“我和你的吗?”
“没,你和她的。”舒听澜怂了怂肩,偏了偏头看向李妍可。
李妍可眼神躲闪,不敢说话。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和她有孩子?”卓禹安皱眉。
许久,舒听澜叹了口气,她转身看向卓母:“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今天都是打算和他离婚的。至于那孩子,禹安先前也的确做过亲子鉴定,不是他的。不信的话你大可再带孩子去做一遍。”
说完,她不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卓母眼神暗了暗:“知道了。那你先照卓着禹安吧。”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病房。
房内只剩下卓禹安和舒听澜还有李妍可,三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我和我老婆在这里是因为我脑子有病,你在这里站着不走,是因为你脑子也有病?”
许久,卓禹安那冷冷的声音传来。
李妍可气急败坏的牵起了孩子的手,走了出去。
舒听澜看着李妍可的背影,只觉得浑身无力。
明明下了决心,却瞬间被打回原形。
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卓禹安正对她笑着。
就像窗外的阳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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