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纪美亭被抓捕归案。
看到她被抓捕的新闻时,司暖看向对面正在处理公事的男人。
“是你干的吗?”
霍南予闻言,抬头。
“不是。”
司暖不信。
纪家在南城有权有势,要想偷偷把纪美亭送到国外去,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可她是在离南城千里之外的一个边境小镇上被抓到的。
她不信霍南予没有插手。
在她怀疑的目光下,霍南予很快就招了。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插手了。”
“我派了人守在机场和各个交通要口,她根本就逃不走。”
“一周前,她是躲在一辆垃圾清运车里逃出南城的,但很快就被我的人发现了。”
司暖哼了一声,心情莫名的好。
霍南予见状,厚着脸皮凑过去。
“看在我也算是戴罪立功了的份上,阿司,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下?”
“好啊。”
司暖勾唇,缓而慢的绽开一个微笑。随即,又迅速敛去笑意,一字一句。
“霍南予,你该不会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吧?”
“别做梦了。”
“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霍南予的一颗心,如坠深渊。
良久后,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说着,他神情落寞的笑了下,“像我这样的混蛋,没有什么值得原谅的。”
司暖扭头,看着窗外乌沉沉的云,不再说话了。
几天后,医生通知司暖可以出院了。
办理好出院手续后,司暖准备打车回去,却被霍南予拽住了手腕。
她不耐烦的瞪着他。
“霍南予,你又想干什么?”
霍南予解释道:“纪美亭刚刚被抓,纪家的人肯定会找你麻烦的,你一个人住不安全,暂时先搬到我那里去住。”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如果你不想搬到我那里,那我就搬到你家去住,反正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顿了顿,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下,“我记得你家只有一张床。”
妈的,无赖。
看着女人咬牙切齿的表情,霍南予心情大好。
到霍南予家里后,未避免他又耍什么花招,司暖抢先一步说:“你睡主卧,我睡客卧,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便进客卧。”
霍南予只能同意。
“好。”
安顿好她后,他准备去公司。
最近,为了照顾她,他几乎住在医院里,积攒了一大堆的公事等着他去处理。
临走前,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要出门的话,一定要多带几个人,纪美亭被抓了,纪家的人现在肯定正在到处找你。”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
然后,问他:“有心心的消息了吗?”
“没有。”
霍南予面色平静,心上却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般的难受。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可一连数日的“没消息”后,司暖还是起了疑心,找一个孩子对普通人来说,有可能是大海捞针,但对霍南予而言,不应该这么难的。
而且,她总感觉霍南予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于是,她决定直接去找司青梧问清楚。
到霍公馆后,司青梧一看到她,就知道她是因何而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上次,南予来找我,能说的我都说了,他没告诉你吗?”
司暖心里顿时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心到底在哪里?”
司青梧闭了闭眼,声音低哑。
“……死了。”
第16章
“你说什么!”
司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什么叫死了?”
“她好好的,为什么会死?”
司青梧沉默着不说话,司暖气急,一把抓着她的双肩,大声质问。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死了!”
司青梧长叹了一声,声音淡淡的,“她生下来,没哭声,一张小脸憋的青紫,医生检查后,告知她有严重的心脏病,需要立刻做手术。”
“……我问了,做了手术能不能活。”
“医生说,不确定,以后可能还要做换心手术。”
“然后呢?”
司暖声音发颤。
“我签了字,放弃了抢救。”
司暖猝然跌倒在沙发上。
良久后,她绝望发出一声哭泣。
“妈,为什么啊?”
“她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外孙女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啊?”
霍南予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看着几乎崩溃的司暖,心狠狠的揪住一团。
“阿司。”
司暖怔怔地回头,无助而绝望的看着他。
“南予,我们的女儿死了。”
“……她死了。”
随后,双眼一闭,晕厥了过去。
“阿司!”
司暖被紧急送到医院。
医生检查了一番后,表示她只是一时受不了刺激晕了,要不了几个小时就会清醒的。
可一直到第三天,她也没有半点清醒过来的迹象。
霍南予有些坐不住了,找来医生询问。
“你不是说她很快就会醒的吗?”
“这都第三天了,她怎么还没有醒?”
医生也觉得很奇怪,立刻找来其他专家一起会诊,一番诊治后,终于找到了原因。
“霍先生,我们在替司小姐检查时发现,她的潜意识是非常活跃的,她迟迟不愿意醒来,应该和她在昏迷前受到的刺激有关,她因此产生了逃避意识,所以才不愿意醒过来。”
“如果她一直不愿意醒过来的话,会怎样?”
“像植物人一样。”
这样的结果,让霍南予难以接受。
“那要怎么做,她才会醒过来?”
医生沉思了一下,回答道:“你可以试着不断的刺激她的情绪,让她保持着对外界的感知,说不定哪天她自己就清醒过来了。”
霍南予又把办公室搬到了医院里。
每天,公事处理完之后,他就会陪司暖说说话,给她按摩按摩腿脚。
可司暖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眨眼,三个月就过去了,南城下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霍南予推开窗户,伸手接了一点雪花,放在司暖的掌心里。冰冷的雪花,在司热的掌心里,转瞬就变成了一滴水,如同男人眼角滑下的泪。
“阿司,你再不醒来,我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