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禁忌》王达明七梦小说完整版(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2-11-11 11:25:4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村长手里拿着喇叭,兴冲冲地跟我们喊出这个好消息,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沸腾了!
这一旦建桥通了路,以后出村进村方便不说,环水村这个「第一穷村」的称号,也会随之易主。
建桥初期,一切都顺顺利利,进度很快。建桥过程也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期间我常和小伙伴去看他们建大桥。
可就在这个建桥工程即将完工的时候,怪事出现了。
桥下的最后一根桥墩,无论如何就是立不起来,建好就裂,根本无法承重。
当时承包造桥的包工头迷信得很,以为冲撞到了什么,马上找来了当地一位很有名气的风水先生。
谁知那人一来,就说我们环水村是白虎乱抬头,整个村子里的人冲了煞,就应该一辈子受穷,这个可以让整个村子脱贫致富的桥自然是建不起来的。
那包工头前前后后塞了不少的红包,才问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就是用活人的命来祭桥,也就是俗称的「人抱桥墩」,通俗点儿讲,就是把一个人,活生生的用水泥浇死在桥墩里面,这样桥墩才可以建起来。
按照那人的话讲就是,有魂在桥底下抬着,这个桥才能落成。
可难题也随之而来,找谁祭桥呢?
都活得好好的,谁会想不开愿意用自己的命去祭桥?
我爷爷就想出了一个办法,找个人拍一张照片,给丢进桥墩里试试。
村长也觉得可行,就这么办了。第二天桥墩再次开建,在钢筋上面浇筑水泥,刚成型却又从中间裂开了。
当下,我们整个村子的人再一次犯了难。
这桥肯定要修,不修怎么发家致富?但是这人命从哪里弄?
正当村长和包工头整天为这件事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一要饭的乞丐刚巧经过附近,村长和包工头看到那个要饭的,俩人对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俩让工人们准备好,然后一起当着要饭的面,往桥墩里丢了几个馒头,等那要饭的跳进桥墩地基捡馒头吃的时候,马上让工人们浇筑水泥,把那个要饭的给活活埋在了混凝土里!
水泥灌进了他的口鼻中,整个场面十分残忍,包工头看乞丐还剩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红砖头,直直地向乞丐丢去,看着没有多少分量的砖块砸在了乞丐的天灵盖上,他再不动弹……
这个消息立马就给封锁了,除了我们村子和建筑工人外,没有别人知道。
即便是做出了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桥墩依旧立不起来。
我们村长和包工头再次找来了那人,那风水先生说想要用人命祭桥抱住桥墩,压住白虎乱抬头,必须是我们本村的人,年纪不能超过十八周岁!
也只有这样这座桥才能够顺顺利利的建成。
这下可难住了村长和包工头,村长因为这个事情,几天几夜都没有休息好,整个人衣衫不整,满脸的胡渣子。
最后他召集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开了个紧急大会,说明了修好这座桥之后的利害关系之后,把事情给整个儿挑明了。
桥一定得建,这人命也一定要祭,关键是用谁的来祭?
抓阄!村长想出了这么一个缺德到家的法子。
抓到谁就把谁家最小的孩子给祭了,抓到的自认倒霉,抓不到的一起发家致富奔小康。
村子里一百多户人,抓到自己的几率也不到一百分之一,很多人被发家致富给冲昏了头脑,绝大部分当场答应了下来,只有我爷爷还有其它少数人不答应,可这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抓阄开始,村长下令,谁不参加,就要被赶出村子,没有办法,我爷爷只能硬着头皮上。
很不幸的是,这个祭桥阄被他给抓到了……
当年仅有十一岁的我,要被带走祭桥。
我爷爷当机立断,准备连夜收拾行李,举家逃出村子。
天色已黑,爷爷收拾好行李,把我跟爸妈一起叫到了房间里,小声对我叮嘱道:
「王成,今天晚上跟着我们一起出村子,出了门后千万不要出声,要不然会出大事,听到了吗?」
我点头答应。
可是,我们一家人刚走出屋子,就被带着人赶过来的村长给堵在了院子里。
村长带头走了进来,看着我们一家人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得跑,抓阄抓到了,这就是命。孩子王成留下,你们想去哪我们都不拦着!」
爷爷佝偻的身躯挡在了我身前,大声喊道:
「我就算是不要这条老命了,也不能让你们拿着我孙子的命去祭那破桥!!」
虽然家里人死活不同意,但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
村长和众村民合力一起把我爸妈、爷爷还有我姐姐,全部按倒,用绳子捆了起来。
我在一旁被人抱着,那人的模样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光头,很胖,看着就特别壮,正是我们村子出名的痞子,也是村长的表弟二流子!
我害怕得一直哭,喊着爸妈的名字,在我马上要被带走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姐姐突然喊住了村长等人。
「你们等一下,不就是要人命祭桥吗?放下我弟弟,我去!」她说话的语气很坚定,听不出有一丝颤抖。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
我姐姐,她叫王七梦,大我五岁,是爷爷小时后捡回来的,长得很漂亮,在我们村子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那时农村普遍订婚早,姐姐十六岁的时候,来找我爷爷提亲的媒婆就没有断过,小到村子里的村民,大到镇长家的公子,可我爷爷却从来都没有答应过。
姐姐她一直都对我很好,从小就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留给我。
当天,姐姐被村长等人强行带走了之后,我妈抱着我整整哭了一晚上,我爸也在不断骂自己没有本事,居然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保护不了。
爷爷在外面,给我那过世的奶奶上香,嘴里还老是念叨着什么,脸色如同死灰。
那时我还小,不是很懂事,害怕之余,还总是问爸妈,姐姐她还会不会回来。
之前我还不知道祭桥到底是去做什么,但到隔天,我才明白这祭桥是有多么的恐怖和残忍!
本应该被抓去祭桥的人是我,结果却是这个从小对我很好的姐姐代替我去了。
第二天深夜,整个村子的村民聚集在了三河沟,去看我姐姐祭桥。
我们全家被村长手下的人看着,出不了家门。
当时我爷爷哭着求情,说带着我去看看自己孙女最后一眼,有几个手下想着一老一少也翻不起浪花来,心一软,也就答应了。
我清楚记得,爷爷昨天晚上一宿都没有睡觉,脸色白的吓人,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是冰凉冰凉的。
爷爷带着我赶到三河沟大桥,挤进人群,我朝桥上一看,灯火通明,一下子就看到了我姐姐被绳子紧紧地捆住,在她身前,还有两个光膀子男人手里拿着火把,跳着舞。
河岸上请来了一支敲锣打鼓的乐队,就好像是过年一样,极为讽刺。
走到近前,当我爷爷看清楚被捆住的姐姐后,全身一个劲的颤抖,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
我看到姐姐被人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衣服,就像是隔壁四叔家里结婚媳妇儿穿的嫁衣一样。
过了一会儿,舞跳完,乐奏毕,村民们把我姐姐给抬起来,鼓声突然响起,在这一瞬间,他们像是丢垃圾一般,把姐姐丢进了桥墩下面,接着我便看到有一车拉着水泥的卡车开来,整整一车水泥全部都倒了下去。
我甚至都没有听到姐姐的惨叫声,她的命就葬在了桥墩里面。
爷爷不停地全身颤抖,脸上的泪水不断地滴落下来,风吹过,泪飘到了我的脸上,冰凉透彻。
恐惧、无助和悲痛让我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愣在了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与亲人分别的痛苦,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姐姐,被村子里的村民害死,活活地埋在了桥墩之下!
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村民和建筑工人们才相继散去,临走之时,村长和包工头朝着我和爷爷这边走了过来。
包工头抽着烟从黑色的皮包里面抽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爷爷:
「老爷子,这里面是五万块钱,算是我个人给你的,这桥修好了,你孙女也算是功德无量……」
包工头的话还没有说话,我爷爷就朝着他脸上吐出了一口唾沫:
「呸!功德个屁!你……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畜生,老天爷都看着呢,你们全都没有好下场!!」
包工头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把手里的信封收了起来,用手指着我爷爷恶语相骂:
「老头,别特么的给你脸不要,这钱你不收我正好省下,以后别想着把事情闹大,这里天高皇帝远,真惹恼了我,到时候把你全家都给埋桥墩!」
丢下这句无法无天的话后,包工头和村长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人走之后,爷爷哭着跪了下来,我也跟着一起哭,越哭我心里面就越难过伤心,想着之前姐姐对我的好,又想着以后再也不能看到她了,我哭得撕心裂肺。
她本不应该死。
许久,爷爷哭完,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三河沟大桥上面走了过去。
「爷爷,你……你去哪?」我擦着眼泪对爷爷问道。
爷爷回过头对我招了招手道:
「王成,过来,我带你去送你姐姐最后一程。」
和爷爷一起走上桥,走到桥头前,爷爷让我对着下面的桥墩跪下。
「王成,把你的左手给我。」爷爷说着从包里抽出了一把小刀。
我没多想,便把左手递了上去,我爷爷用手抓住我的手指,用小刀用力一割,顿时在我的食指之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感觉不到疼痛,但血却一个劲的往外流。
我爷爷接着从包里拿出了四根香,染上我的血,接着用火点燃。
点香之后,我爷爷也跪了下来,把四根香举过头顶,最终不断念道:
「七梦七梦,魂兮归来,头七还魂夜,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爷爷根本就不是个一个风水先生,对鬼妖之说更是一窍不通,所做的这些只不过我们农村里面流传下来可以让死人化为厉鬼的办法。
具体是真是假,爷爷他自己也不清楚,但这却是他唯一可以帮姐姐做的。
爷爷的话音刚落,四周刮起了一阵冷风,与此同时,我好像听到了桥墩下面传来了一阵诡异轻笑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但我却听的清清楚楚,就跟我姐姐生前的笑声一模一样……
「爷爷,姐姐她还会回来吗?」我看着桥墩下面对爷爷问道。
爷爷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在我脑袋上面轻轻的拍了拍道:
「会的,七梦她一定会回来看咱们的。」我记得,那时他的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跟爷爷回到家里后,当天晚上我便做了一个梦,梦到姐姐七梦她回来看我了,她笑得跟初春的桃花儿一样好看,还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
在梦里,我很开心,可我醒过来的时候,明白了梦终究是梦,姐姐她已经离开我们了。
我还记得她曾经跟我说过,以后好好学习,将来找一个好的工作,让我们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这一切,现在想起,就像是一把生满倒刺的刀尖,狠狠地刺进我胸口!
这事说来也奇,自从我姐姐祭桥之后,最后一根桥墩还真就立起来了。
桥墩不裂不断,足以承重,马上铺桥定钢筋。
六七天后,最后一段桥头修好,整个桥面用水泥刮好,包工头说等几天水泥彻底干了,就可以走人过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