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婉将赵渊和凌安平都支走,才取下面纱狠狠地看着我。
「徐梅,我劝你收敛一点,你现在顶着的是我的身份。」
我将酱肘子塞进嘴里才看了一眼徐凤婉。
她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原来叫做徐梅。
我擦了擦嘴角,才正眼瞧她,我们很少这样面对面,不戴任何东西地对视。
以前是她不愿,如今是她不能。
徐凤婉面色枯槁,精神不佳,似乎最近过得并不太好。
看见她这副模样,我就格外开怀了。
「我与夫君恩爱不知要收敛什么。」
「你无耻,果真就是一个贱婢,不要脸的东西!」
徐凤婉气急,嘴里吐出各种污言秽语。
我就淡淡地看着她逐渐癫狂,心里却是无限的快意。
现在的她仅仅只是觉得不爽不快,而我要她将我之前所吃过的苦头全都尝一遍。
包间的门被推开,徐凤婉慌乱地将面纱戴上。
我看着她,轻轻笑着,如今只能活在面纱之下的,是她。
凌安平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准备离开,却被赵渊拦住。
「凌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
凌安平一把将他推开:「抱歉,我眼瞎但不代表心盲,赵祯于我如兄弟,手刃兄弟之事我自觉做不出来。」
说完很是帅气地转头离开,哦,还不忘帮我把刚才逛街市买的饴糖拿上。
回家的路上他捏了捏我的手,小声询问:「冷香不怕?」
冷香是我母亲为我取的名,可从未有人在意过。
我摇摇脑袋,笑得格外轻松:「与夫君一起,冷香向来不怕。」
他听到这话也很是妥帖,哼着小曲往家中走。
不出所料地,第三日我夫妻俩就被请进了宫。
赵渊要定凌安平在围场谋害前太子赵祯之罪,而我作为他的妻子要一同前去。
我在马车上笑得直不起腰。
徐凤婉怕是不知道,她以为自己费尽心思做了一个完美的局。
实际上她也不过是局中一枚棋子。
第十一章
大殿之上,凌安平卸甲弃械牵着我的手缓缓走向正中央。
赵渊正穿着蟒袍眼神狠毒地盯着凌安平,旁边还站着一个用面纱将脸遮住的女子。
凌安平粲然一笑行了一礼:「让太子殿下久等了。」
我跟随着他微微欠身。
「凌安平,你在围场意图谋杀前太子,意欲何为?」赵渊的声音在大殿上回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凌安平看着赵渊缓缓出声:「我当时正在十朔,何来精力谋杀前太子?我又有何理由杀了前太子?」
赵渊将目光转向我,语气轻挑:「自然是因为你怕太子抢了你的心上人。」
他话音刚落,大殿门口就传来一声嗤笑,前太子赵祯坦坦荡荡地走了进来。
赵渊有些愣神,毕竟赵祯这个时候理应被禁足在家中。
赵祯上前向皇上稳稳当当地行了一礼,才站起身来立在我与凌安平的身侧。
「当日暗杀我的人,所用的箭矢确实只是普通箭矢,但刺客未想到徐家大小姐会与我一起狩猎,所以情急之下便用了自己曲部的箭矢。」
赵渊僵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下来。
我抬眼看向周围,神色自然,不流露半分情绪。
赵祯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这曲部的箭矢格外有意思,并非简单的箭头,还带了两个弯钩,但凡被射中的人拔出时必定带有血肉,留下难以愈合的特殊伤口。」
凌安平朝着皇上跪了下去:「吾妻身上两处伤口确实有这样的特点。」
我扫视了一眼戴着面纱的女子,也不急不缓地行了一礼:「民女愿让医女一验。」
过了许久才听见上面缓缓传来了一声:「准!」
事情的发展要比我想象的更加顺利,医女验完伤之后如实禀报了皇上,而这个箭矢只有赵渊的曲部配有。
而证据也不止这一点半点。
贿赂官员的银子,赈灾时克扣的灾银,勾结官员意图不轨的证据被赵祯一样样全部搬了出来。
赵渊,狼子野心,居然将刺杀皇帝都提上了日程。
这原本就是赵祯与皇帝一起设的局,一个清肃朝堂、拔掉毒瘤、斩草除根的局。
徐家的御史大夫自然也在其中,我假心假意地求了几句情,好歹将其性命保了下来。
却被皇帝一挥手派去了边境做知府,下月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