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五岁那年对裴景湛一见钟情后,夏禾乐就一直在为能够去到裴景湛身边而努力。
至于旁的人,她看不见,所以她又怎么会清楚舒怀远对自己多年的感情。
夏禾乐原本以为,舒怀远和她一样,对对方并没有感情。
所以她才能劝说自己接受这种搭伙过日子的方式,毕竟她的父母也一直希望她赶紧结婚。
可舒怀远喜欢她,那么这段婚姻便不再公平了。
她怎么能在心中还没有放下别人的情况下,去嫁给一个对她情深不悔的男人?
感情的确是可以培养的,可万一培养不出来呢?
这对舒怀远太不公平。
就在这时,夏禾乐的手机响了起来,正是舒怀远的来电。
接通后,舒怀远温润的声音在那边响了起来。
“纯纯,我们的婚礼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开始了,这是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如果你依旧决定嫁给我,那么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
夏禾乐不知道的是,率粥律周舒怀远此时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
到底还是不忍伤害她,怕她到时候后悔,于是他忍不住给了夏禾乐一次最后的选择机会。
“纯纯,其实我骗了你。你和我的相亲,是我找到阿姨,一手促成的。因为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迄今为止已经十年了。”
夏禾乐愣住了。
她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好友,只见余袅袅无声的摇了摇头,夏禾乐却已经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舒怀远工作稳定又体面,性格温文尔雅,又对她感情专一,其实是个非常不错的结婚对象以及恋爱对象。
但是结婚不是几天或者几个月的事情。
长时间的相依相伴只有爱能支撑下去,而感激和愧疚却不能。
于是夏禾乐抿了抿唇,歉疚道:“对不起,怀远,我……”
夏禾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舒怀远打断。
他依旧还是那么儒雅。
“没关系的纯纯,我都明白。”
“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去通知宾客,我们今天的婚礼取消。”
将夏禾乐从婚礼现场后台带回自己家之后,余袅袅终于松了口气。
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夏禾乐,感觉自己像是劫后余生,说道:“纯纯,我不过就出国了一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差点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了?裴景湛呢,你放弃了?”
一周前,夏禾乐便从宁宇给她配备的公寓里搬回了余袅袅这里。
余袅袅是个富二代,服装设计师,在夏禾乐进宁宇集团前,她们俩一直住在一起。
听见余袅袅提起裴景湛,夏禾乐的眼泪又无声的滚落下来。
为什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为什么明明已经决定放下他了,可她再想起裴景湛的时候还是会心这么痛?
见状,余袅袅叹了口气。
她上前抱住夏禾乐,轻声安慰道:“纯纯,我在国外的工作还没结束,但留你一个人在云城我不放心。”
“跟我一起出国吧,就当去散散心。只要你想,我可以陪你宿醉三天三夜。”
听见宿醉二字,夏禾乐带着哭腔喊道:“我不要……我不要再喝酒了,我要戒酒!”
一提起酒,夏禾乐便不忍想起,那天在会所时,裴景湛决绝离开的背影。
原来在裴景湛的心里,她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抛下的人。
上次喝酒喝到胃出血过后,医生再三叮嘱过她,不能再沾染酒精,要好好吃饭,好好养胃,否则会落下病根。
听见夏禾乐激动的语气,余袅袅哄道:“好好好,我陪你戒酒。”
再度痛哭过一场后,夏禾乐简单收拾了行李,就跟着余袅袅坐上了飞往意大利的航班。
她的确需要散散心,因为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的放松过了。
……
得知夏禾乐和舒怀远并没有结婚,裴景湛松了口气。
他折返回酒店门口后,刚停好车的商助理却有些奇怪。
裴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是婚宴早就结束了?
可看着裴景湛不算太差的表情,商助理觉得事情很可能没这么简单,但他也不敢问。
裴景湛坐上布加迪后座的时候,商助理原本斟酌着想问他去哪,裴景湛却先开了口:“去公司给夏禾乐安排的那套公寓吧。”
商助理哽了哽,有些没底气道:“裴总,三天前夏秘书来公司递辞呈的时候,连公寓钥匙也一并还了回来……”
裴景湛闻言拧了拧眉,连公寓钥匙都还回来了,夏禾乐还真是铁了心的要离开他?
就连裴景湛自己都意识到了,他和夏禾乐之间,怎么好像是他更离不开她?
这样的认知让裴景湛愈发烦躁,他沉默了半天,冷声道:“回公司。从明天开始,让人事部招新的首席秘书。”
他就不相信了,没了一个夏禾乐地球还能不转了不成!
商助理应了声,心中却觉得山雨欲来。
毕竟除了夏禾乐,真的没有人能在裴景湛的首席秘书岗上待满三个月。
……
陪着肖楚楚在国外巡演了半个月,宁宇集团已经堆积了不少需要裴景湛处理的工作。
以往裴景湛不在的时候,绝大多数工作夏禾乐也能代为处理。
可这次就连夏禾乐也不在。
堆积的工作裴景湛虽然在线上处理了一小部分,但是还是有大部分工作需要他亲自来公司处理的。
裴景湛揉了揉钝痛的额角,回到了宁宇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办公。
可不出一个小时,宁宇集团顶层就已经状况频发。
“堆积的文件夹为什么没有按照轻重缓急分好类?”
“我办公室的香薰谁给我换了?”
“桌上都花都耷拉下来了你们是看不见吗?”
“我最常用的签字笔到哪去了?”
面对裴景湛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问题,秘书办的一众小秘书以及简助理都有些头皮发麻。
平常这些事情都是夏禾乐亲力亲为,从来不需要他们操心,他们自然也乐得轻松。
过了五年的安生日子,他们都快忘了,裴景湛是个吹毛求疵的细节怪。
一众人等硬着头皮解决完裴景湛提出的各种问题后,裴景湛发现,自己还是静不下心来处理工作。
他发现自己总是忍不住往夏禾乐原本的位置看去。
因为裴景湛平常的需求太多,所以夏禾乐的工位就在裴景湛的办公室门口。
甚至绝大多数时候,夏禾乐都是在裴景湛办公室里的那张会客桌上办公的。
如今夏禾乐不在,裴景湛不习惯极了。
在国外的这半个月,裴景湛本就有些不习惯于夏禾乐没能陪在他身边替他打点好一切。
如今回到熟悉的环境后,这种不习惯愈发的被放大,让他哪哪都不太舒服。
静不下心,裴景湛便忍不住拿过了那张夏禾乐给他打分的表格,再次看了起来。
但看着看着,裴景湛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里面的绝大多数扣分点,裴景湛都认。
但唯独有两条,裴景湛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景湛害我被欺负被泼酒扣十分,裴景湛不管我的死活扣十分。”
他拧了拧眉,他什么时候不管她的死活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裴景湛按下了内线电话,喊来了简助理。
不出多时,简助理就查到了那天应酬结束后,夏禾乐在酒店门口晕倒被救护车接走的事情。
“裴总,我打电话问过医院了,夏秘书那天在医院吊了一晚上水,是因为喝太多酒导致了胃出血。”
裴景湛拧了拧眉,怪不得那天,夏禾乐的脸色比往常都要苍白,他本来觉得不对劲,可后来他听说肖楚楚摔倒的事情,便火急火燎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