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慕多年的陆景承,竟被杜若月如此轻贱。
而陆景承……还要娶她为妻!
宁晚脑中发麻,她忽地转身往外走去,却迎面撞上了陆景承。
视线交错,宁晚怔愣了瞬。
而陆景承好整以暇地抬手,将一部手机递到了她面前:“你的手机,落在我车上了。”
他衬衫袖管挽起,露出一节干练的手臂。
宁晚咽了口空气,身上泛起密密麻麻地痛痒,令她不敢贸然伸手去接。
陆景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略一皱眉:“你怎么了?”
“我……”宁晚踌躇着开口,最终还是问:“哥哥,你爱杜若月吗?”
话音落下,陆景承眉头蹙得更紧。
他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他生气,宁晚更加心慌。
她语无伦次的解释:“结婚是人生大事,我只是希望哥哥能慎重一点,不要选错了人……”
“在你眼里,谁才是我对的人?”
宁晚话未说完,就被陆景承冷声打断。
她恍恍抬眸,正对上他寒潭般的眸光。
陆景承脸色阴沉:“跟我结婚的人就算不是杜若月,也绝不会是你。宁晚,你背后泼人脏水的模样,真令我恶心!”
丢下这句话,陆景承将手机强硬地塞进她手中,随即转身阔步离去。
宁晚心痛得几乎窒息。
她望着陆景承离开的背影,身后突然传来杜若月的嘲笑声。
“宁晚,你真可笑。”
宁晚心头一紧,她缓缓转过身去,瞧见杜若月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她红唇轻勾:“澜柏心里只有我,怎么会信你的话。”
宁晚无比疲累。
身上痛痒快要将她吞噬,她不想再跟杜若月纠缠,抬脚想去休息间,眼前却骤然一黑。
宁晚直直栽倒在地,耳边尖叫声不断。
再度醒来,已是深夜。
宁晚躺在医院病床上,旁边护士正在为她取针。
见她醒转,就顺势叮嘱:“你醒了?你低血糖晕倒了,之后要多注意休息,等下缴完费就能走了。”
音落,护士就拖着药盘离开。
昏迷刚醒,宁晚脑袋还有恍惚。
她堪堪站起身来,在医院自助机上缴费后,看着手机银行里1.68的余额低声叹气。
看来……只能走回去了。
夜风习习。
宁晚到陆景承的别墅,已是晚上十一点。
她揉了揉走得有些发酸的小腿,才抬手犹豫着推开了别墅大门。
刚走进,就见杜若月坐在沙发上小声啜泣,旁边的陆景承浓眉紧皱。
而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件被剪得七零八落的婚纱。
宁晚有些茫然,小声询问:“哥哥,这是怎……”
她话还未完,就杜若月的哭诉声打断。
“静雯,你要是对我有不满可以跟我直说,何必唆使你爷爷来剪坏我的婚纱!”
宁晚脑中嗡然。
她有口难言,只能无助看向陆景承,却正对上他嫌恶的眼神。
他面容无比冷冽,为这件事做了判决。
“婚纱造价20万,你准备怎么赔?”
留下这句话后,陆景承就搂着杜若月回了房间。
宁晚僵立在客厅中,眼眶发烫。
翌日。
客房中窗帘紧闭。
宁晚又是一夜未睡,坐在沙发上满眼疲累地滑动手机。
列表里177号人,都对她这20万爱莫能助。
正当宁晚绝望之际,一条好友申请突然跳出。
她点开,就见备注里赫然写着一句话。
“我是顾司南。”
宁晚记得这个人,是她高中时的年纪第一。
但他们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她困惑地通过了好友申请,正打字询问,那边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宁晚,你还在圣安酒吧驻唱吗?”
宁晚手指顿住。
她在圣安酒吧驻唱的事,并无熟人知晓,跟她无甚交集的顾司南又是从何得知。
愣神片刻,手机又叮咚一响。
仍是顾司南的消息。
“20万,今晚9点,我在圣安酒吧等你。”
宁晚握着手机的手,悄然收紧。
她脑中天人交战,纵使知道此事蹊跷,也没有办法拒绝这20万。
半晌过后,她抬起发颤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敲。
“好。”
晚9点。
圣安酒吧内,回荡着悠扬的萨克斯曲。
宁晚背着吉他,由服务员领着往台上走去。
“顾先生问我们要了你的联系方式,说想请你再唱一次《那年》,我们见他诚恳就答应了。”
宁晚抿唇不语,垂着脑袋上了台。
她落座,抱着吉他就着昏黄的光线,找寻记忆中那张脸。
但并没有找到。
宁晚只能敛神,合着伴奏轻声弹唱。
“我们难忘的那年,会不会再出现。”
“也许又会在未来哪天,再重演……”
台下人并不多,歌声在静谧而昏暗的酒吧里回荡。
宁晚拨动琴弦的手有些发颤。
她记得,她刚学会这首歌时,最先唱给了陆景承听。
就在他所住的别墅花园里,她轻轻弹唱,盛夏阳光照在陆景承的白衬衫上。
他说:“小孩,你能不能快点长大?”
快点长大,是为了什么?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身侧忽然传来一阵掌声。
宁晚顾不得鼻酸,赶忙转过头去,就瞧见了顾司南修长的身影。
他笑意清浅:“宁晚,好久不见。”
宁晚还有些恍惚,她缓缓站起身,生硬地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你找我……”
她的话,被顾司南递过来的支票打断。
“答应你的20万。”
宁晚哑然。
她忍住去接支票的冲动,低声问顾司南:“只要我唱一首歌,你就给我20万?”
“不止。”
顾司南也低声回答着她。
下一瞬,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拥住。
宁晚瞳孔骤然紧缩,从未曾体验过的满足感,将她彻底吞噬。
她脑中发白,耳边只余顾司南低沉的声音。
“辛苦你,被肤渴症折磨这么多年。”
宁晚眼眶温热。
她被贴过无数次不自爱的标签,只有顾司南,对她说过一句辛苦了。
宁晚缓缓抬起手,头次想要拥抱除陆景承以外的人。
只是她还没抱住,耳边倏地传来陆景承冷冽的声音。
“宁晚,你有够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