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凛安……救我。”
这样几个字,突兀的闯入了姜佳宁的耳朵里。
她几乎有几秒钟的呆滞,阮清秋……在求救?身上的男人起了身,朝着扶梯处大步走去,“阮清秋,你在哪里?”
姜佳宁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迫切。
这应该是在他接通电话时,不曾想到的。
她坐了起来,扶着地面站起来,把衣服上沾着的雪花都拍落,抬眼,男人的身影已经很远了。
姜佳宁把手机开机,给伍助理拨了个电话。
她来到滑雪场门口,叫了一辆电瓶车,自己孤身一人回了酒店。
套房内依旧是空空落落的,只剩下餐厅的灯开着,和离开时一模一样。
她走到餐桌前,将桌上的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内。
薛凛安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姜佳宁就接到了伍助理的电话,叫她开车去一趟医院接薛凛安。
“薛总出什么事了?”
“不是薛总,是阮小姐受伤了。”
姜佳宁到达医院,在vip的特殊病房楼层登记,听见有护士台的两个小护士在小声的交谈着。
“那位阮小姐怎么样了?”
“刚输完液,小丁去拔针了。”
“伤势幸好也并不太严重。”
姜佳宁签下名字,朝着病房走去。
拔针的护士刚出来,门没关。
姜佳宁刚准备推门进入,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为什么要单独去找赵阔?”
薛凛安坐在距离门口较近的沙发上,手掌心里纳了一枚打火机,闲散的扭转着。
阮清秋垂首靠坐在病床上,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她的小半张苍白的脸。
她眼眸里含着泪,“我……我想劝他能尽快签了离婚协议……”
薛凛安:“万律师说过,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他在场进行交涉,律师和法律都没能叫赵阔怕了?你的自信心是哪儿来的?”
阮清秋的肩膀都在剧烈的颤抖起来。
薛凛安从未对她这样疾言厉色,这样的话说的她抬不起头来,带着哭音断断续续道:“对、对不起,给你找麻烦了。”
薛凛安按了按眉心,从茶几上拿过纸抽递给她。
“他现在去哪儿了?”
阮清秋摇头,睫毛上还沾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模样。
“我、我也不知道。”
昨晚薛凛安到达现场的时候,就只有一地的狼藉,还有倒在狼藉里的阮清秋。
阮清秋这次身上的伤倒是并不严重,只是衣服被撕烂了,衣不蔽体,薛凛安就叫伍助理把人连夜送到了医院,联系方柏深给开了个全身检查,索性并无大碍。
方柏深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距离很远就看见在病房门口站着个女人,似乎是在……偷听?
等到他走近,这女人还站着,丝毫没有发觉身后站了一个人。
门虚掩着,能清楚的听到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后面站了个人,再怎么迟钝也能发现了。
更别提姜佳宁本就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
她在察觉不对劲后第一时间扭头,就看见正站在她身侧偏后的男人,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刚好和她四目相对。
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方柏深身穿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目光清晰透彻。
姜佳宁后退一步,站在一旁,给医生让路。
她还真怕这位男医生会开口出声。
好在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已经推门进入了病房内。
姜佳宁没在走廊上继续等了。
她给薛凛安发了一条信息,就去了等候大厅。
她等待过程中,接了派出所的电话,确认了再次调解时间,是中午十二点。
姜佳宁给苏嘉树发了一条信息。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三个小时,薛凛安应该是可以完事吧。
过了一会儿,万斐打来电话,询问病房。
姜佳宁报出病房号,下楼接了万斐。
万斐主要负责阮清秋的这个案子,刚跑了一趟法院。
刚才那个男医生已经不在病房内了。
薛凛安眼角的余光瞥到门口的姜佳宁,话却是问的万斐,“早饭吃了吗?”
万斐:“吃……”
薛凛安:“没吃的话叫姜秘书一起买回来吧。”
万斐:“我吃……”
姜佳宁知道这是薛凛安点她了,她向前走了一步,主动询问,“薛总,您想吃点什么?”
薛凛安:“老城李记的栗子酥,再拿一瓶红酒吧。”
听了这话,万斐倒是愣了下,这是什么吃法?
她又礼貌询问了下阮清秋和万斐想吃点什么。
阮清秋嗓音轻柔:“我喝点粥吧。”
万斐:“我就不……”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万斐:“……”
万斐心里咆哮:为什么没人听他说完???他吃过饭了!!!
姜佳宁从老城买了栗子酥回来,伍助理在电梯门口等她。
“宁姐,万律师和阮小姐的早餐交给我吧,薛总在车上等你。”
姜佳宁把东西交给伍助理,看了眼时间。
距离到派出所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了,就速战速决吧。
薛凛安的车停在专用停车位上。
男人鼻梁上架上了一副无框眼镜,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十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打字。
姜佳宁把手里的栗子酥纸袋递过去。
薛凛安手里动作没停,“没手。”
薛凛安停下手中动作,抬眸朝着车外站着的女人瞥过一眼,“上车。”
姜佳宁本来都没打算上车。
闻言,还是从后车座绕过去,拉开另一侧的车门上车。
她看见薛凛安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份企划书。
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的企划书。
她心里十分同情这份企划书的原作者。
男人没停手,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声音清脆,也没开口。
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薛凛安打字的间隙,睨了她一眼。
姜佳宁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跟了他大半年,深切的明白他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目光含义。
她忍了忍,从纸包里用签子扎着栗子酥给薛凛安嘴边递,那签子尖端就一不小心戳了薛凛安一下。
薛凛安蹙眉低眸凝着姜佳宁手里叉子,“你是想要扎死我?”
姜佳宁微笑脸。
我是想要噎死你。
姜佳宁索性把签子扔到一边,刚要下手去拿。
薛凛安:“手脏。”
姜佳宁咬了咬牙。
她取出酒精消毒湿巾擦了擦手,才用手指捏着那栗子酥给薛凛安往嘴里递过来。
薛凛安其实饮食上挑的很。
他因为儿时出过事故伤了胃,薛母就请专人负责他的饮食,也就最近这几年才开始放开,也私下里叫了方柏深看着他。
他是第一次吃这种点心,眼光看起来就很嫌弃的模样。
姜佳宁:“怎么样?”
薛凛安:“难吃。”
她真想要撂挑子。
然后把这包栗子酥摔到面前这个狗男人脸上,告诉她姐姐我不伺候了!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姜佳宁扫了一眼。
是苏嘉树打来的。
她介于薛凛安在旁边,她本想挂断,谁料想到男人的手肘挡开了姜佳宁,手指轻巧勾过她的手机,就按下了接听。
听筒内传来了苏嘉树的声音。
“在哪里?我去接你。”
她瞪着薛凛安,一双眼睛像是着了火。
薛凛安也看见了姜佳宁这个电话的备注。
是苏嘉树。
在景润给他的那份查找资料里,有苏嘉树的资料。
也有姜佳宁和苏嘉树的关系。
发小。
男朋友。
救美的英雄。
他对上她一双沉着些怒意的眼,在她的耳边轻轻呵了一口气。
“回答他。”
姜佳宁抖了一下。
她是忍着才没叫出声来。
这个男人太恶劣了。
他太懂在什么时候如何撩拨她什么部位了。
她忍着没出声。
听她不回答,苏嘉树也觉得有些意外,又叫了一声:“宁宁?”
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