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加一心慌慌的,他扭头瞪着陆里,质问他:“你怎么就在这里看着呀?你不会去帮他吗?”
陆里拳头都握紧了,却只是沉声反问:“你怎么不去?”
李加一理所当然地辩解:“那是骁哥打人,又不是被人打,我去了他还连我都揍呢。”
“他不需要我出手。”陆里盯着时皓,觉得他自己也疯了。
李加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神经病,一帮神经病。”
贺骁紧绷的身体还未曾松懈,但他站起来了,退开一步,背对着时忆。
时忆的手顺势滑到时皓身上,被时皓轻轻握住。
“时皓……”
时忆泪眼模糊,心头直颤:“你怎么样?”
时皓想说话,可似乎连嘴都张不开了,只能轻微地摇了下头。
时忆双手胡乱地抹掉眼泪,回头朝陆里求助:“陆里,你帮帮我好不好?帮我送时皓去医务室。”
“好。”
陆里这才动了,走过去帮时忆一起将时皓扶起来,然后背着他走出去。
时忆一直跟在陆里身后,紧张地护着时皓,生怕他掉下来。
一边走还一边哭着道歉:“时皓,对不起……都怪我……”
贺骁始终没有转过身来,右手的拳头像麻木了般,还紧紧攥着。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她说都怪她,怪她什么?
因为认识他吗?
“骁哥,”李加一慢吞吞走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贺骁低头看了眼沾满血的拳头,粘腻恶心。
他突然就转身,将拳头摁到李加一胸口上,胡乱擦了两把,这才干净了些。
李加一被吓得举起双手不敢动,瞪着眼睛有些懵。
“走了。”贺骁未看他一眼,就先提步走了。
李加一这才松了口气,嫌弃地捻起自己的衣服,直皱眉。
干啥呀?欺负他。
小山坡下,刘茹婷问古栗:“你怎么不上去看看?”
古栗摇头罢手地拒绝:“别了,我见不了血腥的场面。”
“你呢?”她意思意思也问下刘茹婷:“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
刘茹婷深深地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过来再跟贺骁学长表白一次的,可是他却和我们班同学在打架,我过去的话,很尴尬,又没什么身份。”
“你还喜欢贺骁啊?”古栗有点同情她了。
刘茹婷无奈地笑了:“是啊,又重新喜欢上了,真是头疼。”
为了不将事情闹大,时忆和陆里抄了隐蔽的近道去医务室,但这件事始终是掩盖不住的。
吴老师和李老师站在走廊里烦躁地渡步,吴老师更是头疼地直撞墙。
“哎呀怪我,比赛开始前我是不是忘了喊比赛第一友谊第二了?”
李老师担心的同时不忘纠正他:“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个土包子。”
吴老师恼了,气得锤墙,指着李老师骂:“你说你,好好的玩什么拔河比赛,这下好了吧,玩出事了嗯,怎么办?”
李老师不说话了。
张扬踏着橙光走出校门时,就看到李加一像只小狗一样靠墙蹲在角落里,乖乖等着他。
走近后,他才看清他胸口一片乱糟糟的血迹,快要干了。
他瞳孔猛一缩,一把将他提起来检查。
“你怎么了?”
“老扬~”
李加一蹲得腿都麻了,张开双手一把抱住张扬,哭嘁嘁地说:“今天我这颗心真是七上八下啊~”
“到底怎么了?”张扬将他扯开,伸手摸向他的胸口:“身上的血怎么回事?你又跟别人打架了?”
“没有,是骁哥,”李加一委屈巴巴地扁着嘴:“骁哥抹我身上的。”
张扬眯了眸:“贺骁的血?”
不信。
“不是,是他打人了,”李加一又嫌弃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这是那个衰仔的血。”
张扬缓了口气:“行了,你没事就好。”
“我有事!”李加一提高音量,勾着张扬的手臂就拖着他往前走。
“你有什么事?”张扬又上上下下扫了他一眼。
李加一一边走一边说:“我担心骁哥,他不知道去哪了?电话也不接,我们一起去他家等他吧。”
“……”张扬皱眉:“特意等我一起去?”
李加一觉得理所当然:“那我一个人我会怕他啊,他现在那个状态,啧啧,你在我安心点。”
“走,路上我跟你仔细说说。”
……
时皓在医务室里处理好伤口后,还是被送进医院了。
李老师去缴费时,却被告知一位姓李的先生已经将所有费用都缴清了。
李老师一头雾水,姓李的先生?
病房里,时皓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他的左半边脸几乎都肿了,嘴角裂开,眼尾到颧骨全是深色骇人的淤青与破损的伤口,鼻梁骨也没有幸免。
他的伤和之前崔明宇的很像,却比他严重多了。
贺骁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时忆坐在床边,低头紧紧抿着唇,担忧、愧疚、不安、慌乱都交杂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陆里靠在墙边,眸中闪过几丝后悔,他不应该由着时皓乱来的。
可也恰恰是这一出,让他想清楚了很多事。
从前半信半疑的,现在都有明确的答案了。
他开口安慰时忆:“时忆,你别那么紧张,医生都说了,休养半个月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陆里,你知道贺骁为什么要打时皓吗?”时忆抬眸看向他,疑惑不安:“是因为我吗?”
陆里沉默了,他觉得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她。
“陆里?”时忆又催促了声。
“这个你还是等时皓醒了再问他吧。”
陆里站直了身,很郑重诚恳地跟时忆说:“时忆,我想清楚了,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什么?”时忆一下子没听懂。
陆里垂眸淡淡笑了声,释然了:“我知道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在这里,她有太多束缚了,就连跟她相依为命的时皓,也变成了她的桎梏。
跟她的境遇比起来,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又算的了什么。
他长这么大,做事全凭心情,随心所欲是家常便饭。
可时忆呢,她真正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敢说出口,因为很难实现,而现在,她说了,她想要贺骁。
她也只是想成全自己的那一份喜欢而已。
是好是坏又如何,只要她开心。
“我不怪你了,时忆,你没有错。”
陆里走过来摸了摸时忆的脑袋,笑着说:“从今天开始,我就当你的哥哥。”
时忆虽然不懂陆里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些,但她还是很感动:“你不一直都是我的哥哥吗?”
“切,”陆里忍不住又怼了句:“没良心。”
“时忆同学,”李老师急匆匆走进来了:“我刚刚去前台问了,他们说医药费已经结了。”
“已经结了?”时忆站起来,有些疑惑:“怎么会?”
“听说是一个姓李的先生帮你们交的。”
李老师摊手解释:“但不是我,应该是你们认识的人。”
时忆更是一头雾水了,他们没有认识其他姓李的人了。
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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