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任性了。”
纪允礼语气坚决,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温杳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从前的纪允礼是决计不会这样跟她说话的。
见她眼底涌出委屈的神色,纪允礼一顿,语气缓和了些:“你这样忽然失踪,父母都很担心。”
温杳低下头不说话,她也不是故意任性,只是知道,如果她回家,肯定又会被立马送回国外。
三年前的那晚,他喝醉了,所以自然不知道她偷亲过他,也不知道爸妈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送她出国,他更不明白,她此刻费劲一切心思偷跑回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一点都不想回去,可又拿不出合适的理由,最终还是拗不过纪允礼,简单吃了早餐之后,就被送回了家。
把她送回家后,纪允礼并没有多呆,很快便去了公司。
不出温杳所料,一回家迎接她的果然便是父母气急败坏的盘问。
“是不是又是回来找你小叔的?”
“三年了,你怎么还没放弃!”
“别放行李,你现在立马给我回美国!”
看着父母担心的样子,温杳只说了句我不回去后,便沉默的提着行李回房间。
见女儿拒绝沟通的模样,赵父赵母愁的皱眉。
她的态度令两位家长十分戒备,生怕她又做出三年前偷亲纪允礼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于是第二天,赵母便飞快的想了个主意,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相亲?”
房间里,听到母亲的提议,温杳忍不住提高音量。
“是啊,妈妈给你找了几个年龄合适家世也适当的男孩子,眠眠眠眠,你来看看……”
说着,她便递过来了几张照片,温杳伸手就去挡。
“我不看!妈,我大学都还没毕业,您就让我相亲?”
赵母见她如此抵抗,心里的担心更甚:“你现在正是谈恋爱的年纪,怎么看看都不肯?是不是心里还记挂着曜南?醒醒吧,你们不可能!”
温杳不甘心:“都没试过,凭什么说不可能……”
见她终于承认,赵母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就凭他是你小叔!温杳,你还知不知羞耻?”
“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她的情绪也激动起来,站起来红着眼推开门跑了出去,任凭赵母怎么叫都没回头。
冬日的街上人并不多,温杳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
走着走着,她便不知不觉走到了一个游乐园附近,这个游乐园里有巨大的粉红色摩天轮。
小时候她心情不好时,纪允礼都会带她来坐摩天轮。
温杳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又走了进去,虽然是冬天,但是游乐园的生意倒还不错。
她走近摩天轮时,发现附近围着不少人,而且围成了一个圈。
听周围人起哄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告白。
温杳并不打算凑热闹,正准备绕过去,眼神却无意中从人群的缝隙里透过,看到了站在中心的两人。
竟然是纪允礼!
在表白的人,居然是纪允礼!
心脏像是陡然停了几拍,她僵在原地,眼睁睁的亲眼看见纪允礼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送给了面前的女人。
大约因为这一对颜值过于养眼,周围有不少女孩子发出惊叹。
“WOW在一起!”
“男帅女美,好配哦!”
“好羡慕这样的告白!”
而纪允礼送出玫瑰花之后,便牵着秦意的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接着便看见了僵在人群外围的温杳。
她艰难地看向纪允礼,接着又看了一眼秦意,语气中带着一丝乞求:“小叔,她是谁?”
小叔,求你,不要说出那三个字。
求你了。
看见她,纪允礼先是有一抹意外,随后淡然开口。
“秦意,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彻底击垮了她最后的希望。
纪允礼又向秦意介绍道:“这是温杳,世交家的小孩。”
秦意穿着一件驼色大衣,看温杳的眼神带着打量,几秒后才居高临下的打了个招呼:“你好。”
随后她便捧着怀里的玫瑰,带着些嗔怪开口:“好讨厌,我忘记告诉你我对玫瑰花过敏,下次不许送了。”
纪允礼立刻宠溺的点头:“那下次送你百合。”
秦意便含羞又满意地答应。
温杳只觉脑子轰的一声,全身上下都冷得厉害。
她再也看不下去,极力忍住那股流泪的冲动,红着眼哽咽的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后,便飞快地转身从游乐园跑出去。
身后,纪允礼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漆黑的眸子微沉。
这次,温杳没有沿着满街乱跑,她直接回了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双眼早已经红的不像话,她将头埋在枕头里沉默的哭了起来。
她一向是安静的,连哭声都不够放肆,只是不停的流泪,宣泄着内心的苦闷。
以前光是幻想一下纪允礼身边有了别人的女人,都会忍不住万分痛苦。
如今,竟然让她亲眼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还亲口告诉自己,他有了女朋友。
这对温杳来说太过残忍了。
她哭了许久,直到傍晚时才终于将心情平复了下来,将房门打开。
“眠眠眠眠,这是怎么了?”
赵母心疼地看着女儿,见她眼皮都哭肿了,更是担心的不行。
温杳抽噎着摇头,眼泪疯狂的流下来,就是不肯说话。
赵母便坐在床边,无奈的将她拥入怀中:“眠眠眠眠,妈妈知道,曜南一直对你很好,所以你对他很依赖和仰慕,这都是正常的,但你毕竟还小,怎么能确定这一时的依赖就是爱呢?”
“我不小了,我分的清什么是仰慕和喜欢!”她终于开口反驳。
我是真的喜欢他……
好喜欢,好喜欢!銥誮
赵母又叹了口气:“是爸妈的错,把你保护得太好,从小到大都只准小叔接近你,保护你,乃至于你前面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另外一个男人,眠眠眠眠,你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听妈妈的话,试着去接受别人看看好不好,说不定你会遇上真正合适的人。”
听着妈妈苦口婆心的劝导,温杳只是流泪,却没再开口。
而赵母脸色也舒缓了一些,以为是她终于想通肯放弃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没有人会比温杳看得清楚了。
她对纪允礼不是依赖,而是爱,男女之间的爱!
如果只是依赖,那么在洛杉矶举目无亲求学的三年,她又怎么会仅仅靠着对他的思念熬过来呢?
在洛杉矶的那三年,她每天白天都会想他,半夜更会想他想到哭着醒来,她一直想让自己快点长大,快点独立,快点有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她的暗恋太深,深到几乎成了执念。
但赵母并不了解中温杳心里的这些想法,甚至已经趁热打铁想好赶紧给她介绍一个合适的对象。
就这样过了几天,到了厉家一个大日子。
纪允礼的奶奶,厉老太太八十大寿。
厉家作为整个京北城数一数二的豪门,厉老太太的寿宴自然是举办的无比隆重,几乎宴请了半个京北的名流参加。
赵家身为厉家关系最好的世交,温杳自然也跟着去参加了。
厉家庄园里。
精英名媛们摇晃着香槟酒杯觥筹交错,温杳最近心情不太好,只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秋千上。
很快,她听到人群里发出一声声惊叹。
抬头一看,西装革履的纪允礼正挽着一身银色礼服的秦意走出来。
郎才女貌,耀眼的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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