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甜甜的糖果,还是慈爱的爸爸,还是深情的沈澜。
妹妹不喜欢我,长大一些后我才感觉到。
每次沈澜想捉弄我,她总会眼泪汪汪地劝阻。可回家后,她就会恶毒地嘲笑我怎么有脸和沈澜玩的。
新妈妈为了面子,衣食住行上并不亏待我。可是他们一家三口能在周六一起开心地去博物馆,妹妹生日能够得到漂亮的公主裙。
即便那时家里没有多富裕,可爸爸和新妈妈依旧让妹妹学了舞蹈、小提琴。
高中时,妹妹已经成了学校耀眼的女神,无数人暗恋她,也总有同学惊讶地问我:「你和苏宁珠是亲姐妹啊?」
妹妹太耀眼了,我像一只灰扑扑的小鸭子,藏在她的光芒下。
即便如此,小鸭子也还是喜欢上了英俊的王子。
我喜欢上沈澜,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在我被学校女生堵在巷子里霸凌的时候,是沈澜挺身而出。
那一刻,我傻傻地相信阳光也是会照到小鸭子的。
于是我偷偷地观察着沈澜的一切。
他喜欢喝鱼汤,不喜欢吃青菜。他喜欢穿黑色,不喜欢穿蓝色。他喜欢打球,不喜欢跑步。他喜欢边写字边跷二郎腿,还喜欢进门时左脚比右脚先进门。
在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他被一些混混报复了。
混混们按着他打,把他打得浑身出血。看见这一幕的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混混们狞笑着靠近我,我极度恐惧下说自己报了警。
他们看了看对方,最终跑了。
我赶紧抱起沈澜,发现他已经晕了过去。没办法,我只好背着他一步一步去到医院。
到医院后,我给沈澜的妈妈打了电话,我怕爸爸知道我这么晚回去打我,赶紧跑了回去。
路上偶遇苏宁珠,和她说了沈澜的事,她大惊失色往医院跑。
后来沈澜好了起来,我彻底放下心。
但就像我喜欢上沈澜是理所当然的事,沈澜喜欢上妹妹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毕竟从小,沈澜就对妹妹格外关照,不是吗?
沈澜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
一条短信都没有发给过我。
我呆呆地盯着手机,坐在医院的长廊座椅上。
今天是来做化疗的。
医生和我说,要把头发都剪掉。
可是我真的不愿意。我说能不能再等一周啊,医生奇怪地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都知道的,我这情况,什么时候做化疗其实不那么重要了。
我看着微信里沈澜的头像,心里想着,放过他吧,也放过我自己。
我是真的累了。
十二年的爱而不得,七年的纠缠不清,我是真的累了。
我要放手了。
回到家,我疲惫地躺在床上。手机「叮」的一声响了。
我拿起一看,本来已经麻木的心脏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我们离婚吧。」
我以为我已经不会感觉到疼了,毕竟这七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从我中了药和沈澜乱性,破坏了他和妹妹的婚约后,这七年就是我应得的惩罚。
他的冷嘲热讽,他的厌恶鄙视,我都该受着。
但是为什么,看到这句话,我的心脏还是那么痛呢?似乎比我的肺还要痛。
我只感觉我的身体好像破裂了,脑子都无法思考。
我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缝间又渗出了血。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掉向洁白的床单,仿佛我们肮脏的婚姻。
我笑了,喘着气,双眼模糊。
半晌,我还是回了一句话:「好。周五见。」
我想幸亏我还没有剃头发,还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最后一次去见沈澜。
周五那天,早上八点,我就到了民政局。
我站在寒风中,呆呆地等着沈澜。
可是从清晨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他却迟迟没到。
终于,赶在工作人员下班的前一刻,他开着车到了。
我被冻得脑子都有些僵硬了,看着他下了车,沉默地走向我。
车里似乎还坐了一个人,得意地看着我。
「你确定吗?」这话倒是沈澜问向我。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他目光有些躲闪,不知为何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嗯。」我麻木地点点头,今天真的累了,早点办完事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似是有些不可置信,扯了扯嘴角:「行,苏小小,你狠。」
说完也不等我,大步走向了工作人员。
七年前,迫于压力,他一脸冷漠地站在这里和我领证。
七年后,他还是一脸冷漠地站在这里和我离婚。
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是世上要没有苏小小了,沈澜要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离婚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可我想,这太长啦。
我只有两个月了,我还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呢!
出了民政局,车里的人已经下了车,站在门口等着沈澜。
果然是我的妹妹,挺着大肚子的苏宁珠。
她善解人意地、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姐姐,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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