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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
被抓来的几个男人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七嘴八舌地解释，说自己什么也没做。
警察训斥道：“安静！这里是你们胡闹的地方吗？”
尹绾绾坐在询问室的椅子上，心不在焉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声音。
“姓名。”面前的男人冷不丁开口。
尹绾绾顿了下，回过神，直视他。
齐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她同样面无表情，回答道：“尹绾绾。”
在询问完基本信息后，齐楚看着职业那一栏写的自媒体，眼眸微动。
他抬头，继续问道：“你认识李昆？”
尹绾绾：“不认识。”
齐楚：“那他怎么会跟你们在一起？”
尹绾绾撇了下嘴，反驳道：“在一起就代表认识吗？是他自己过来搭讪的。”
邢曜直勾勾盯着她。
眼前的女孩留着齐肩的粉棕色的渐变短发。头发颜色从上往下逐渐变浅，发尾为粉紫色。
时尚精致，依旧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见男人没反应，尹绾绾以为他是不信，便也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表明自己坦坦荡荡。
对视半晌，邢曜沉声道：“搭讪的人不要随便理会。”
？？？
尹绾绾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啊？
还成她的错了？
她冷哼一声，“你管我。”
“……”
在旁边办公桌的尤欢和给她做笔录的陆业白齐齐看了过来。
两脸懵。
齐楚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李昆涉嫌使用和售卖违规药品，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子被害了。”
尹绾绾抿了抿唇。
“你没喝他的酒？”
“没有。”
齐楚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道：“算你走运。”
尹绾绾：“……”
不是，他这什么语气啊！！
她愤愤撇开头，拒绝跟他有任何眼神交流，只冷默地简单回答问题。
做完笔录，气氛静默。
不同于这厢，旁边的尤欢跟那位陆警官倒是聊得挺愉快的。
尹绾绾垂眸，玩着手上的珍珠手链，打发时间。
她最近瘦了吗？
这手链今天怎么一直往下掉。
正胡乱想着，面前的人忽然敲了敲桌面。
尹绾绾动作一滞，抬眸看去。
“这是笔录。”齐楚把一份纸质笔录递给了她。
她沉默接过，淡声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话音刚落，尹绾绾立刻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中间，还不忘通知尤欢：“我在外面等你。”
动作一气呵成。
尤欢看着尹绾绾窈窕的背影愣了下，又扭回头看向这位帅气逼人的刑警官。
绝对有问题。
心里的疑问闹得心痒痒，但尤欢面上不显，最后还是跟两个警察一一礼貌道别。
“刑警官，陆警官，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的。”陆业白想了想，“你们有车吗，是不是停在酒吧那儿了？要不我开车送你俩回去？”
“不用，有人来接的。”尤欢笑道，“谢谢啦。”
陆业白：“那就行。”
一旁的齐楚却没吭声。
三人一同出了询问室。
尹绾绾背着身，等在警局的玻璃门外面。
尤欢快步小跑过去。
听到推门的声音，尹绾绾侧过头，看向身旁。
尤欢握了下她的手：“你怎么不在里面等，晚上风大。”
尹绾绾笑了下：“没事，不怎么冷。”
因为侧着脸，尹绾绾用余光敏锐捕捉到了从里面投来的灼灼视线。
她极力克制住回望的冲动，正回头看向前方，随即迈开了步子。
“走吧。”
尤欢眨了下眼，“噢……”
两人刚走出警局总大门，一辆白色的奔驰车便徐徐停在了两人面前。
尹绾绾认出车牌，微滞：“老板？”
与此同时，从车上下来了一个长相清隽的男人。
言礼快步绕到两人面前，语气担忧：“没事吧？”
“没事，就是做个笔录。”尹绾绾摇头，“老板你怎么过来了？”
旁边的尤欢抢答道：“是我跟言老板说的。”
“他跟我说你一直不接电话，所以做笔录前，我在微信里跟他提了一嘴。”尤欢道，“然后大老板就说来接我们。”
尹绾绾点了点头，朝言礼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一直没看手机。”
言礼温声道：“不要紧，你们没事就好。上车吧。”
“嗯。”
尹绾绾和尤欢一起坐进了奔驰的后座。
坐上车后，尤欢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问尹绾绾：“你跟那个刑警官是不是认识？”
因为言礼跟两人关系亲近，也不是个大嘴巴，尤欢便直接问了。
尹绾绾也没隐瞒，言简意赅道：“认识。”
“我前男友。”
前头言礼扣安全带的动作顿住。
“什么？！”尤欢张大嘴巴，一脸震惊且不可置信。
尹绾绾摁了摁耳朵，“欢欢，控制一下你的大嗓门。”
“不是，你别骗我啊！”尤欢眼睛瞪得老圆，“他真是你前男友啊？大学那个？”
“昂。”尹绾绾姝表情淡漠，“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遇到他。”
“绝了。”尤欢摇头，“这刑警官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渣男！男人果然没一个好——”
忽然想到什么，尤欢止住话头，看向后视镜。
言礼平视前方，神色平淡地启动车子，似是完全没在意两人的对话。
尤欢拍拍尹绾绾的肩，小声道：“下次再见到他，我一定帮你揍几拳。”
尹绾绾笑了声：“虽然听着很解气，但打公职人员是犯法的。”
尤欢：“呃……”
“而且——”尹绾绾撇头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路灯，声音淡漠，“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3章 讨债人
那头，两个大男人目送奔驰离开。
呃……其实是陆白业跟着齐楚目送。
可这车屁股都没影了，齐楚却还是迟迟没动。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业白忍不住好奇道：“齐楚，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尹小姐啊？”
齐楚面不改色地应道：“嗯。”
“真的？！”陆业白惊了，“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关系？”
“讨债人。”齐楚声音平静。
“……啊？”
而齐楚说完，便转身潇洒离开。
陆业白：“……”
啥意思？
欠人家钱了？？
*
齐楚回到询问室，拿好电脑，随意整理了下桌椅。
倏地，他余光瞥见了一抹白色。
男人定眼看去，发现是一条珍珠手链。
而这个位置，刚才尹绾绾坐过。
齐楚捡起手链，用指腹摩挲了一下。
半晌，他将手链放进裤兜里，迈步走了出去。
留置室里，几个精神小伙还在闹。
齐楚冷冷一眼扫过去，自带威力，“现在知道怕了？那做这种事之前就应该想到后果。”
“现在证据确凿，拘留证也已经申请了，等着明天去看所守吧。”
“如果想少吃几年牢饭，劝你们安分点。”
精神小伙们敢怒不敢言，瞬间统统都安静如鸡了。
齐楚踱步回了办公室。
刚进门，就听到陆业白一声尖叫：“我去，真的是她！”
“对啊，就是她。”女刑警林筱道。
“齐楚齐楚！”陆业白拿着手机奔过去，“刚才那个尹小姐，原来是美妆博主！粉丝百万！”
齐楚身体一僵，看向手机屏幕。
“林筱说她刚才第一眼就把人出来了。”陆业白啧啧，“我以为网红都是‘见光死’呢，没想到还是有例外的。”
林筱不满道：“说什么呢，我们姝姝子可是纯天然大美女。”
没错，她也是尹绾绾的一枚忠实小粉丝呢。
“唉，刚才我都没能鼓起勇气要合照，真是太可惜了。”林筱叹气。
“美妆博主？”一直没开口的齐楚蓦地问道，“什么意思？”
林筱：“……”
陆业白：“……”
忘了，这还有个山顶洞人。
“就……就是教人化妆的。”林筱尽力简单解释道，“我们女孩子都喜欢看。”
齐楚抿了下唇，问道：“所以，她是这个行业里的顶尖？”
林筱愣了下，忙不迭点头：“当然啊！姝姝可是美妆博主里的扛把子！”
齐楚眉间舒展了些许：“嗯。”
林筱：“……”
等等，为什么她好像在刑队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欣慰”的表情。
不，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你怎么一直没跟我们提起过？”齐楚忽然又道。
“提什么？”林筱怔了怔，“尹绾绾吗？”
“嗯。”
“……？”
林筱抽了下嘴角，“刑队，你要我跟你们几个大直男讨论一个美妆博主？我脑子瓦特了？你自己觉得这合理吗？”
“……”
陆业白也乐：“就是啊，你这问的什么问题。”
齐楚轻咳了声，掩住面上浮现的一丝尴尬，当作无事发生。
陆业白摸摸下巴，眯眼审视齐楚。
讨债人？
或许……情债？
*
言礼先把尤欢送回了家，再驱车前往云间湾。
两人都住那儿，只是楼栋不一样。之前还是他给她介绍的房子。
下了车，尹绾绾主动道：“谢谢你啦，老板。”
“以前一直让你不要喊老板。”言礼温和地笑笑，“但现在听着听着，还真习惯了。”
尹绾绾弯眸：“你本来就是我老板啊，还是伯乐。”
“互相的。”言礼道，“要不是你吸粉快，我们公司也不会发展得这么迅速。”
“嗯……好像也是。”尹绾绾傲娇地撩了下头发，“毕竟我魅力那么大。”
言礼失笑。
两年前，在大学毕业后，尹绾绾开始做短视频。刚开始，根本没什么粉丝。
但言礼意外相中了她，便邀请她签到他的公司。而他的公司当时也才刚发展起来，没有什么名气。
尹绾绾本来以为是骗子，便直接拒绝了。
可言礼没放弃，主动提议让她亲自来考察他的公司，说公司就在星城本地。
尹绾绾想了想，先答应了下来。
不过，其实在尹绾绾亲眼见到言礼时候，就知道他不是骗子了。
骗子会长这么帅？
这么贵气？
后面进了公司，尹绾绾发现“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主要是公司里的人都很友善。
而且合约上的条件对尹绾绾很友好，再加上她当时正好也想找个人指路带她，便爽快地签了约。
渐渐的，她的粉丝开始变多，后来因为一个仿妆视频爆火，自此，她的事业开始一路长虹。
两人并肩往前走。
言礼忽然道：“时间过得真快，现在已经是第三年了。”
“是啊。”尹绾绾点头，“没想到我还真做出了点东西。”
“迟早的事。”言礼浅笑道，“你有这个天赋和潜能。”
尹绾绾挑挑眉梢，俏皮道：“那就谢谢老板夸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