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芒芒拧紧眉头。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被如此恶毒的语言咒骂。
她想不通是谁这么恨自己。
苏芒芒敛了敛眸，压下莫名的不安和心悸。
这时，手机又响了。
是秦桉发来的短信。
“急诊，没回去。”
苏芒芒盯着这行字，本来跌落谷底的心，又腾了腾空，只觉五味杂陈。
原来昨晚，他是因为急诊才没回家……
想了想，她转身走进厨房，重新做了几道菜装进保温盒。
早上7点，医院也还是一片安静。
苏芒芒走到秦桉办公室门口，一抬头，便见戚梦将一份包装精致的便当盒放在秦桉桌上。
苏芒芒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普通保温盒，紧紧了手。
她抬手敲了敲门，屋内两人齐齐朝她望过来。
秦桉神情冷淡，戚梦却只像没看见她一般，瞟一眼便回头看向秦桉，语气娇嗲。
“人家做了很久，阿桉你一定要吃哦。”
秦桉收下了戚梦的便当：“你先回去吧。”
戚梦羞赫的点点头，推着轮椅从苏芒芒身边离开，自始至终就当没苏芒芒这个人一样。
秦桉这才看着苏芒芒，冷冷问：“你来干什么？”
苏芒芒走进办公室，将保温盒放在办公桌上。
走近了，她发现秦桉的精神真的不是很好，头发也有些凌乱。
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苏芒芒有些心疼：“做了点吃的。”
“你胃不好，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秦桉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打断了她：“我很忙，没空听你说这些。”
苏芒芒一僵，余下的话被堵在胸口，闷得发痛。
她转身要走，却又被秦桉叫住：“等等。”
苏芒芒回身，只见秦桉指着她拿来的保温盒，漠然开口。
“拿走，我吃不下。”
苏芒芒鼻尖一酸，只觉心口突然被什么绞住，十分难受。
她强忍着情绪，上前拿过保温盒，急步走出办公室。
护士站的人看着苏芒芒离开的背影，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这人怎么又来了，秦医生都有女朋友了，真是好不要脸。”
还没说上两句，秦桉突然出现，护士们立即噤声。
秦桉将戚梦送的便当往护士台上一放，神情冷漠：“你们分了吧。”
从医院离开，苏芒芒回到搜救队。
午休时间，她拿着手机静坐了许久，终是将信息发了出去。
“如果你爱上其他人，要和我分开，直接说，我可以接受。”
收件人，秦桉。
“滴滴滴——”
耳边突然响起急促的警铃声，苏芒芒立即将手机放进柜子，转身朝外跑去。
全队迅速集结，苏芒芒站在队伍前面，大声喊道。
“平安出队，平安归队！”
“赴汤蹈火，为民第一！”
全体队员立正敬礼，齐声大喊：“平安出队，平安归队！赴汤蹈火，为民第一！”
苏芒芒一声令下：“出发！”
话落，全体队员整齐有序的快速登车，朝救援现场疾驰而去。
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
秦桉忙了整个上午，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终于能够休息会儿。
全身神经突然放松下来，秦桉忽然觉得胃部隐隐作痛。
想到早上苏芒芒关心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这才看见了苏芒芒发来的短信。
点开一看，秦桉瞬间瞳孔一缩，心情烦躁起来。
他翻出苏芒芒的号码，打了过去。
半响，话筒内只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秦桉皱了皱眉，直接挂断。
他捂了捂胃，起身拿起水杯准备去接点热水。
路过大厅，墙上的电视里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都正街的老旧居民楼突发火灾，火势不断蔓延，许多居民被困在楼内。”
“搜救队等急救人员迅速赶赴现场处置抢救……”
秦桉脚步一顿，抬头望向电视。
镜头画面直指火灾现场，主持人话语焦急：“现搜救大队正冲进火场救人……”
秦桉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画面中一闪而过，冲进了居民楼。
秦桉蓦然攥紧了手中水杯，还未回神。
几秒后，却听“砰”的一声震天巨响！
居民楼内，爆炸了。
第五章
大厅内所有人都呆了。
一旁的护士面无血色的喃喃出声：“是不是……煤气罐爆炸了……”
“通知所有救护车准备！”
一道厉喝声响起，护士回过神。
就见秦桉冲向门口的身影。
在医院这么久，她还从未见过秦医生这样着急失态的样子。
……
居民楼里。
苏芒芒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
挂在身前的对讲机传来指导员急促的喊声。
“苏队长，请回答！具体情况如何。”
苏芒芒忍着痛回答：“我目前安全。”
到处都是哭喊声、救命声，苏芒芒和队友迎着火海竭力扑出一条隔离带，阻止火势蔓延。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身体早已是筋疲力竭，但苏芒芒依在咬牙坚持。
她知道，里面还有人在等着她去救。
忽然，三楼传来呼救。
“救命！有没有人呐！救命！”
苏芒芒贴着墙壁，翻身压过火舌冲了过去。
被困的是一对母女。
看见苏芒芒，母亲眼前一亮，她将怀中已经昏迷的孩子递给苏芒芒：“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苏芒芒一把接过小女孩：“别怕，我的队友马上会来救你！”
往火场外冲时，小江和她擦肩而过，径直冲向小女孩的母亲。
苏芒芒将小女孩交给穿白大褂的医生时，心头忽然闪过秦桉的身影。
但她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转身又冲了进去。
或许老天也被感动，忽然下起了雨。
火势渐渐变小，直到深夜，终于被彻底扑灭。
苏芒芒和她的队友们从楼中走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回到消防车旁后，队员们像倒下的秧苗一样瘫倒在地上。
现场仍是一片哀嚎，警笛声响彻长空。
医生护士疾步穿行在伤员之间，半刻未停。
苏芒芒强撑着身体站起，嗓音沙哑：“全体报数！”
“一！”
“二！”
……
“二十三，报数完毕！”
一个不少。
苏芒芒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时，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肩膀处一阵剧痛：“嘶——”
小江急忙大喊：“医生！”
苏芒芒实在是太累了，在医生来之前，靠着消防车几乎陷入昏睡。
迷糊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大褂的身影，抬头望去，苏芒芒促然一怔。
她看着秦桉，声音沙哑：“你……你也来了？”
“你能来，我当然能来。”
秦桉神情冷漠，蹲下身来查ᴶˢᴳᴮᴮ看苏芒芒的伤势。
苏芒芒莫名一阵心虚：“我没什么事，习惯了。”
秦桉没有说话。
苏芒芒神情低落了一瞬，喃喃问：“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了吗？”
秦桉一顿，没有回答苏芒芒的问题，语调冷淡：“初步诊断手臂脱臼，需要跟救护车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说完，他收回手起身，去查看下一个伤员。
到医院已是凌晨。
苏芒芒坐在急诊椅上，任由秦桉帮她将手臂复位。
秦桉一言不发，苏芒芒低声开口。
“以前你总是说，要成为一名脑科医生，没想到最后来了急诊。”
秦桉眸色深了深，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苏芒芒一愣，耳边又响起秦桉冷淡的声音：“好了，让下一名患者进来。”
苏芒芒嘴角泛起苦涩，抱着胳膊走了出去。
在经过秦桉办公室时，苏芒芒脚步忽然顿住。
她看着里面在秦桉办公桌上随意乱翻的长发女人，眉眼瞬间蹙起。
“你在干什么？！”
戚梦看了苏芒芒一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手中动作不停。
苏芒芒抬步就走了进去，一把拉住她。
戚梦不耐“啧”了一声，撇嘴道：“老女人，认识一下，我叫戚梦，是阿桉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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