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浴室的水声哗啦啦流个不停,都已经一个小时了,周京墨是打算洗脱皮吗?
又过了五分钟,陆眠星终于受不了,起身去了浴室。
周京墨还维持着刚刚她出去时候的样子,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任由花洒往自己身上冲淋。
热水器里的热水已经耗尽,这会儿流出来的已经是冷水了。
陆眠星急忙关了花洒,抬脚踢了踢周京墨。
“起得来吗?”
周京墨抬起头看向她,没有说话。
他浑身湿透了,头发也被水打湿,黏在头皮上,眼角微微下垂,眼睫上还挂着水珠,整个人褪去了白日里的凌厉,突然有点像淋了雨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陆眠星蹲下身,“周京墨,认得我是谁吗?”
周京墨眼神迷茫地看着她,好久才轻声道,“阿月。”
“很好,你给我记住,你以后要是再敢把自己灌醉,你就别回来了!我是你的仆人吗?天天净给你收拾了?”
周京墨喉结滑动了一下,低声道,“你是我太太。”
陆眠星瞪他,“我是你太太我就欠你的吗?”
说着拉起周京墨,低头去扯他的衬衣。
他的衣服都湿透了,沾在身上非常难脱。
陆眠星费了半天劲儿,终于将身上那身衣服换了下来,随后将浴袍丢给他。
“自己穿上出来。”
说完就出去了。
周京墨拿着浴袍,一脸若有所思。
陆眠星困极了,但是却没有什么睡意,她拿过手机,点开微博,微博热搜好几条关于江盛的新闻。
陆眠星点开一看,是陆思瑶在高校宣讲的新闻通稿。
她依旧在消费福利院,造谣,撒谎,诈捐。
更恶心的是,陆旭升还转发了这条微博,在家庭群里,疯狂为陆思瑶拉热度。
一个靠立人设博出圈的人,如果人设崩塌会怎样?
一个念头,隐隐在心底萌芽。
她正想着,身上突然一沉。
周京墨已经穿好浴袍出来了。
他压在自己身上,将她的下巴摆正。
陆眠星皱眉。
“怎么了?”
周京墨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嗓音低呀道,“我想睡你。”
陆眠星……
周京墨喝醉了怎么这么油腻?
她敷衍得揉了揉他的后脑勺,“乖,你没那能力。”
说完就想将他推开。
结果周京墨却跟她拧上了,岿然不动,甚至恶狠狠道,“我要睡你!”
这是什么新型酒疯?
陆眠星困得不行,推着他的肩膀低声道,“别闹了,快睡觉。”
周京墨似乎对她的反应非常不满。
一脸苦大仇深地开始扯她的衣服。
陆眠星穿着真丝睡衣,本就薄薄一层,周京墨没用什么力气就扯开了。
然后就开始在她身上点火。
陆眠星实在是没力气管他,就由他去了。
不知道周京墨是看了什么东西,今天花样非常多,一会儿就弄得陆眠星有点点感觉。
周京墨似乎对此非常满意,急切地想要进入正题。
结果自然是没有奇迹。
他呆愣愣的看着毫无反应的身体,满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陆眠星倒是毫不意外。
幸好周京墨每次喝醉都断片,要是他记得自己喝醉酒之后的蠢样,以他的脾气怕是羞愧自尽了吧。
她刚想开口劝周京墨睡觉,突然听到周京墨嗓音沙哑道,“我生病了。”
陆眠星……
她张了张嘴,突然哑口无言。
虽然周京墨的样子真的是有点可怜,但她真的很想不厚道的嘲笑。
“你没病,睡一觉就好了。”
她忍着笑意,低声安慰。
周京墨在她的安慰声中,躺了下来。
他似乎对自己喝醉了不行这件事耿耿于怀,睁着眼半天都不睡觉。
陆眠星将床头灯调暗,闭上了眼。
就在她快要入睡的时候,听见周京墨低声问她,“你会因为这个跟我离婚吗?”
“啊?”陆眠星迷迷糊糊,好半天才道,“不会,现在有好多玩具,比男人管用。”
周京墨……
她睡得香香甜甜,徒留周京墨辗转反侧。
与此同时,陆家。
陆思瑶顶着一张红肿的脸,一到家,就被白慧珠看得正着。
“你脸怎么了?”
陆思瑶狠狠道,“陆眠星那个贱人打的!”
陆思瑶自然不敢说真实情况。
白慧珠要是知道她是因为妄图爬周京墨的床才发生这种事,怕是会先教训她。
于是她省略了自己做的那些事,“能因为什么?今晚沈总生日,大家都去给他庆生,周京墨喝醉了,我就扶了他一把,陆眠星就不乐意,冲过来就朝我脸上扇!”
白慧珠气得不轻,“你怎么就没还手?”
“我被人拉着,根本就动不了!”
陆思瑶哭哭啼啼道,“妈,你都跟爸领证了,我为什么现在都要收受这窝囊气!我要忍多久啊!”
白慧珠何尝不觉得窝囊。
别人结婚明媒正娶,她领个证都偷偷摸摸,到现在每次和陆旭升出席那些宴会,都要还要以他的秘书自居。
她忍气吞声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贺雨柔出了事,陆旭升动了离婚的念头,结果陆眠星却被周家看上。
陆旭升的事业停滞不前,陆眠星攀上这门婚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天降云梯,送到眼前的一步登天的捷径,他当然要把陆眠星当成祖宗供着。
陆眠星不让他和贺雨柔离婚,他就立马打消离婚的念头。
她和儿女多年来的等待和隐忍,竟是抵不过陆眠星的一句话。
要不是去年小儿子要入学,需要相关手续,她在陆旭升面前哭诉多年的委屈,他依然舍不得跟贺雨柔离婚。
现在婚是离了,她证也领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和以前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她依旧是陆旭升见不得光的情人。
这一切的一切,每每想起,都让她心里郁结着一口气。
不止对贺雨柔母女的憎恨,还有对陆旭升优柔寡断的不满。
陆眠星一日不离婚,她们母子就只能做一辈子地下老鼠吗?
一辈子名不正言顺,现在子女还要受人欺负,这种日子她早就受够了!
楼下吵吵闹闹的声音惊动了书房的陆旭升,他推门出来就看到陆思瑶和白慧珠在抱头痛哭。
顿时就皱起眉下楼,“怎么了这是?”
白慧珠擦擦眼泪,撇开头冷冷道,“没事。”
说着拍了拍陆思瑶的肩膀,哑声道,“拿冰袋先敷一敷,明天你不是还要宣讲吗?”
陆思瑶“嗯”了一声,起身就要上楼,陆旭升这才看清她微微肿起的脸和上面清晰可见的指痕,陆旭升一愣,随即沉下眼神,“瑶瑶,你脸怎么了?”
陆思瑶红着眼,瓮声瓮气道,“没事,我不小心摔的。”
“摔能摔出个巴掌印?”陆思瑶是他捧手心上长大的,从小就乖巧懂事,陆旭升哪儿看得下去自己疼爱的孩子受这种委屈?
“到底怎么回事?”
陆思瑶别开脸,嗓音带着哭腔,充斥着委屈,“妈不让我说。”
她越是这样,陆旭升就越心疼,扭头一脸恼火地质问白慧珠。
“你不让孩子说什么?孩子被打成这样,有什么不能说的?”
白慧珠红着眼道,“我说了你又能怎么样?替她打回去吗?你舍得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陆旭升皱起眉。
白慧珠冷笑,“你怎么舍得动你的宝贝女儿?”
陆旭升一愣,“你说眠星打的?”
“除了她,还有谁打了,我不让思瑶还手?”
陆旭升皱眉,“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慧珠便把事情加油添醋讲了一番,末了又道,“升哥,我跟你这么多年,我什么委屈我都不怕,我既然跟了你我就认了,可是孩子们有什么错?就因为这点小事,她把瑶瑶打成这样!她是因为这个生气吗?她根本就是找借口故意拿瑶瑶出气!”
陆旭升紧抿着唇,不说话。
陆思瑶小声啜泣道,“妈,算了,别让爸为难。”
“我要是想让他为难,我就不会忍这么多年。”白慧珠擦擦眼泪,扭头道,“去洗漱吧,这就是我们母女的命。”
“你这叫什么话?”说到这个,陆旭升表情也不觉缓和起来,他握住白慧珠的手,低声道,“你跟着我受了多少委屈,我能不知道吗?思瑶被打,我也心疼,可我和芯创刚签了合同,眼下正是关键时期,等这阵子过去,我就找借口公开离婚的事,找个合适的机会,正大光明的给你和孩子们一个名分。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让眠星给思瑶道歉。”
白慧珠满心的失望,陆旭升给她画了多少年的饼,每次都是将来怎么样,将来怎么样,再等下去,等不到将来,她人老珠黄,孩子们也没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她实在是压不住火气,抽出手冷冷道,“你看着办吧。”
说完就催促陆思瑶道,“洗漱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陆旭升看着母女俩离开,心里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