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桑晚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更何况宋遇温出院,意味着尧项过了家长这一关,她便跟着尧项上了他的车。
车内弥漫冷杉淡香,很好闻,很解压,就是闻着犯晕。
加之昨晚和闺蜜打游戏打到半宿,宋桑晚眼皮发沉,脑袋晃悠两下,跌到尧项怀里睡着。
紧接着,她做梦了。
比上次的噩梦更可怕!
同样漆黑的卧室里。
“老婆体质好弱,才运动两个小时而已,就开始喊停?”男人嗓音喑哑,“不可以的,除非桑桑宝贝答应老公,再也不穿超短裤。”
“呜,呸,就穿就穿,我又没犯法。你个混蛋,有病快去治!”
男人笑开,“这么喜欢穿?可以,老公当然要满足桑宝。结束后就去买小兔子装、小狐狸装……让宝贝穿个够。”
宋桑晚再次吓醒,大口喘息。
她明明不会嫁给顾晟朝诶,怎么又做噩梦?
还是说……梦里的变态根本不是顾晟朝,而是……
“怎么了?”身侧的尧项眉头紧锁,眼底是浓郁到外溢的紧张和担忧,他把宋桑晚揽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声声说着,“我在,不怕。”
宋桑晚却一抖。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脑海。
梦中喊她“老婆”的男人,该不会是尧项吧!
越想,越觉得非常有可能。
呜。
宋桑晚咬唇,她这算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她就不该为了打脸顾家,在婚礼上征婚。这下好了,可能征来一个变态。
“桑桑?”耳畔男声低沉。
宋桑晚:“!!!”梦里的大变态也喊她桑桑来着!
无论是哥哥姐姐还是闺蜜,都是喊她“晚晚”、“小晚”,尧项是现实生活中第一个喊她桑桑的人。
完蛋完蛋!
宋桑晚几乎可以认定,梦里的男人就是未来的尧项。
也就是说,嫁给尧项后,尧项会发疯,会囚她、会不允许她穿漂亮的短裙短裤,甚至逼她穿涩涩的衣服。
不嫁了不嫁了,这谁敢嫁?
得跑啊!
打定主意,宋桑晚从尧项怀里退出来,正好这时车子在民政局门口停下,她当即拉开车门,跳下车。
“肚子不舒服,我先去卫生间。”
宋桑晚假模假样地捂住肚子,扭头回望尧项,撒谎搪塞。
随后,单手拎起裙摆,率先踏进民政局大门。
她的身影,那么鲜活、那么明媚灿烂。
尧项凝视宋桑晚远去的翩翩背影,心跳如鼓,一颗心完全为她而跳。
等宋桑晚的身影消失于视野,尧项扔出几种治疗肚子疼的药名让助理去买药,他则下车进入民政局。
宋桑晚感觉到身后有道火热的视线,头皮发麻,如芒在背。
进入民政局一楼的公用卫生间,她半分钟都不敢耽误,打开窗户,直接跳出去跑路。
拦下辆车,她让司机送她去隔壁城市云城。
大约过去十分钟,已经上了高架,宋桑晚吐出胸腔浊气,掏出手机,胡编乱造一番,诌了个理由,发送给尧项。
与此同时,民政局。
尧项久久没等到宋桑晚出来,剑眉上挑,拜托工作人员帮忙进女卫生间看看情况。
“不好意思,”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出来,“卫生间里并没有您要找的人。”
尧项眉眼间的温和刹那消失,墨黑眸内充斥冰冷,风雨欲来。
怎么会没有?
“嗡。”手机震动。
尧项低头。
【桑宝:尧先生,我前几天做了个体检,刚才结果出来,居然不能生小宝宝诶。我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做您的妻子,所以,我走了。】
【桑宝:o(╥﹏╥)o真的很抱歉,浪费您的时间。同时,很感谢您在婚礼上的救场。上天保佑,您一定会收获真正的良缘!】
尧项用力握住手机,手背上青筋凸起。
骗子!宋桑晚发来的理由,尧项半个字都不信,这些无非是宋桑晚不愿嫁他的借口!
他的眼睛上出现一条条猩红血丝,嘶哑低颤,“小骗子,你又逃!你又不要我了。”
五年前的她如此,五年后失忆的她,同样如此。
但这次……尧项眼神病态,他不会再让她离开!
很快,尧项下达命令,定位宋桑晚的位置。
他的关系网四通八达,不足十分钟,下属支支吾吾汇报道:“尧爷,小夫人找到了……”
尧项离开民政局,正在车上,周身笼罩浓浓戾气,“别墨迹。”
电话那边的人一咬牙,一鼓作气,“尧爷,小夫人去了云城,现在……正在您投资的一家酒吧。经理说,小夫人进入酒吧后,一口气点了十名男侍,大有选妃的架势。”
夜晚,云城‘晚风’酒吧的vip包厢。
宋桑晚无语地盯着面前的男侍们。
???
什么鬼?
不都说,云城“晚风”提供优质男侍弹琴唱曲的服务吗?
并非她以貌取人,面前这十位膀大腰粗、凶神恶煞的哥们,看起来能一拳送她去听唢呐。
她是来排解噩梦导致的苦闷和烦躁,并非来担惊受怕的。
“女士,请问您不满意吗?”酒吧经理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能有什么办法啊,上头大老板放话,如果这位客人点下任何一名男侍,就让他去非洲开拓新市场。
宋桑晚:“……”她哪哪都不满意好吧。
“算了算了。”她小声嘀咕,懒得计较,天下之大,换个品味优良的店很容易。
戴上墨镜,起身。
经理秒懂,宋桑晚这是要离开,离开去哪儿?当然要去其他店里寻找优秀的男侍!
这可不行啊。
“女士,您等等,”经理反应极快,“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这就给您安排新人。”
“啪啪。”经理拍拍手,有男侍端着上等红酒、果盘和各类小食进来。
“女士,这是本店对您的补偿,再给个机会啦。”
虽然宋桑晚性格娇气,但她并非嚣张跋扈的类型。
她骨子里有感性的成分,很容易将心比心,瞧着经理面露哀求的样子,她心软了。
接下来半小时,宋桑晚独自呆在包间,闲着无聊,她给自己调了杯酒。
家里哥哥姐姐管得严,她平时鲜少喝,对自己的酒量没有概念。
这就导致,整杯酒水入肚,宋桑晚喝醉,头晕眼花,连腿都发软。
趴在桌上没一会儿,她闭眼睡了过去。
尧项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晚风”酒吧。
推开包间的门,看到宋桑晚乖乖趴在吧台沉眠的模样,他浑身的戾气这才有所收敛。
“尧总。”酒吧经理终于追上尧项,压低声音将半小时前发生的来龙去脉告知尧项。
“嗯,你做得很好。”尧项恢复惯常的沉稳,“你女儿在港城国际学校的入.学资格,周年会替你解决。”
音落,他转动轮椅,进入包间。
周年很有眼力地带上门。
静谧的屋内只有宋桑晚和尧项二人。
尧项来到宋桑晚身侧,红着双眼,死死盯住宋桑晚安静的睡眼。
“小混蛋,你怎么敢甩了我以后,马上招惹其他人?”
“如果我的消息不够灵通,你是不是要和别的男人接触?”
尧项无法想象这种画面,只要一想,他就会心痛,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将宋桑晚关起来。
就像五年前那样。
“渴,想喝水。”宋桑晚睫毛轻颤,睡梦中轻轻舔舔嘴巴。
饱满的唇,顿时染上一层湿润的光。
犹如成熟的桃。
尧项眸色沉如夜色,喉结滚动,他极力克制吻上去的冲动。
然而他失败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
顿时,他靠近、俯身。
但还没碰上,在这时,宋桑晚倏地睁开眼,秋水剪眸盈盈润润地盯着他。
尧项动作顿住。
他以为,宋桑晚会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没有。
宋桑晚坐直,身体摇晃着,微凉的双手捧住他的脸,端详了会儿,大着舌头磕磕巴巴道,“你是这个店,给我找来的新男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