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必备《善男恶女》萧童李慎全文章节阅读

时间:2023-02-20 10:07:4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郑府的白幡尚未撤下,到处还是凄凄惨惨的景象。
田江和萧童被请进中堂。
郑存自从独子遇害,便告假在家,人瘦了一大圈,虚弱道:“县主和田郎君亲自上门来,可有要事?”
田江不答反问:“怎么不见郑女史?”
“小女不在,难道二位是找她的?”
“非也。令郎一案另有隐情,我们带了线索来。”
“隐情?”
萧童笑道:“紫云死在牢中,两个证人失踪,郑公不觉得蹊跷吗?”
郑存咳嗽了一阵,“依二位的意思,紫云不是真凶?她也是冤枉的?”
萧童倚着凭几,摆摆手,“命案发生前后,令郎房中并无物件丢失,紫云的说辞有误。她会些武艺,一年前才进贵府做奴婢——”
“她竟习武?”郑存站了起来,“这么多疑点,大理寺还判她是真凶?”
“贵府的仆人不是认出她了吗?”萧童两手一摊,“她自己也认罪了,现场种种迹象都指向她,为何不能判?人是她杀的,但不一定是她要杀的。”
郑存面色不自在,慢慢坐了下去,回忆起那日的情形,两个家仆就是跪在这里。
他问他们:“你们到底看没看见兰陵县主?”
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吱声。
郑存的女婿裴俨也在,喝叱道:“再不说实话,拖出去乱棍打死!”
仆人抖了一下,抬头看向一个角落,“天太黑,看得不清楚。”
“废物!紫云和兰陵县主的身形也分辨不出吗?”
“应……应该是紫云。”
裴俨看了眼岳丈,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后者道:“紫云已归案,明日到了大理寺公堂,该怎么说,清楚了吗?”
“清楚。”二人点头如鸡啄食。
“郑公?”
听见田江叫他,郑存回过神来,“田郎君,紫云死后,大理寺来提证人,那两个贼奴却已逃离,他们会不会是被人收买的?”
“郑公终于想明白了?”田江转动着扳指,“晚辈不才,找到了贵府走失的证人,查出了让他们作伪证、嫁祸舍妹的幕后操纵者,”他掀起眼皮,“或许,也是杀害令郎的真凶。”
“是谁?”郑存拄杖起身。
“家里来客人了?”郑弗迈进门槛,还穿着上值的常服。
田江站起来行礼,“见过女史。”
萧童则安坐在榻,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郑弗瞥过兄妹俩,“田群牧,兰陵县主,二位过府有何指教啊?家父体弱,不宜劳神,有事就让我们小辈代劳吧。”
“哦?我看郑公精神矍铄,不像体弱。”田江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郑存敲了敲杖,郑弗会意,退至一旁。
老翁指指田江,“田郎君,你继续说,谁是杀害小儿的真凶?”
田江来回扫视房中人,脸上神秘莫测。
萧童拍拍裙摆,朗声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她站了起来,走到郑弗面前,眼神交锋,空气中火花四射。
“郑女史,你知道是谁吗?”萧童笑道。
郑存慢慢转向女儿。
郑弗登时跪下,“请父亲明察。”
“郑公别急,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田江干笑两声。
“二位是来卖关子吗?”郑存一阵猛咳,郑弗要抚背,被他打落。
萧童看了眼哥哥,兄妹俩齐望向郑存肩后,“你还不承认吗?”
角落里的老人抬起头,一直敛目躬身的邓长史,忽然爆出一串长笑。
“你笑什么?”郑存问老仆。
邓长史从阴影里抬起头,脸上的光斑在沟沟壑壑里闪动。
“是你?”郑存抬手指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是我,”邓长史收了笑,“都是我做的。”
郑存瞪着浑浊的眼球,“居然是你……你……你在府里三十年……为何……”
邓长史不予理会,“既已败露,是杀是剐,任凭主人发落,我无话可说。”
“狗奴拿命来!”
郑存举杖冲过去,被郑弗拉住。
“父亲莫激动!身子要紧!”
“别拦着我!狗奴害了你弟弟!”
“父亲!他是良民,不是奴婢,打死要坐罪的!”
萧童歪靠凭几,支着头看戏,笑着叹道:“亲弟弟死了,凶手就在眼前,郑女史还这么淡定,真让人佩服。”
田江不阴不阳地笑,“毕竟不是一个嬢生的嘛。”
郑弗箍着父亲,怒道:“二位是来看热闹的吗?”
“晚辈不敢。”田江说道,身子却纹丝不动。
郑弗扬声呼喝:“来人!将长史绑起来!”
仆婢尚未上前,邓长史从袖里拔出一把刀子,大喊一声:“二娘子不必为老奴费心了,老奴先走一步!”随着利器扎入肉身的闷响,邓长史背靠房柱,慢慢滑了下去。
堂中尖叫不绝。
萧童眼皮抖了下,仍倚坐在榻,把玩着自己的指尖。
田江走过去,试了试鼻息,“死了。”
鲜血在地板上慢慢积蓄,粘稠刺目。
郑存怔了许久,瘫坐在地,喃喃道:“他是你的人?是你指使他?”
这话显然是对女儿说的,郑弗眼神闪烁,背过身去,“不是。”
“那他为何临死前喊你?”郑存嗓子嘶哑。
“父亲!邓长史连证据都没看到,为何这般痛快地承认?若是我的人,死前唤我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明显是在挑拨我们父女!”
田江笑,“郑女史不去戏场唱戏可惜了。”
郑存却被女儿的话浇醒,转问客人:“田郎君,兰陵县主,你们说邓长史是真凶,有证据吗?”
“自然是那两个逃奴招的,那晚天那么黑,他们什么都没看见,胡诌罢了。他们受姓邓的指使,先说是我,见咬不死我,加上郑公施压,只好顺势指认紫云。”
“我施压?”
萧童娇笑,“识时务者为俊杰,郑公对我萧家服软,不算丢人。”
“一派胡言!”郑存扶着女儿站了起来,重重地敲了下拄杖,“府中出了人命官司,老夫就不留二位了。”
“别急着下逐客令呀!”萧童起身,“郑公,令郎命案本是贵府祸起萧墙的家事,却栽赃到我头上,给我和萧家泼脏水,你打算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县主想如何?让我去贵府负荆请罪?”
田江深暗凌厉的眸子紧盯那双老眼,脸上再也不见笑意,阴沉沉道:“请罪有用吗?”
郑存父女被他盯得退了一步,“你们想做甚?”
萧童嫣然一笑,“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喽。”
“何意?”
“不出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令郎之死的真相,本县主作为无辜牵连者,查清案情,公诸于世,不过分吧?”
郑弗冷声问:“就凭那两个出尔反尔的贱奴?谁会相信?”
“贱奴又如何?”萧童双手负于身后,气定神闲道:“不知道,京城官民会不会信两个贱奴的话呢?你们真以为我不敢把这两个人送进大理寺重审?今夜,贵府长史的尸体抬了出去,满屋子的人证,你们真能遮掩住这桩丑事吗?”
田江补道:“两个人证就在外面,只要我们兄妹半个时辰没出去,他们就会被送去大理寺。”
“半个时辰?”
“已经快到了。”
郑存仍心存侥幸,“我怎么知道你们手里是不是真有这两个人?”
田江叹了口气,“郑公,我既然敢来,就不会空口白牙。”
郑弗不愧浸淫朝局多年,此时仍镇定道:“二位若要翻案,直接去大理寺便是,何必来这儿?说吧,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那得问我妹妹。”田江看向萧童。
她耸耸肩,“很简单,我想看郑公怎么处置杀死儿子的女儿。”
“你!”郑存怒视着她。
郑弗却深吸一口气,“我不和疯子说话,我要见萧恕和萧邗。”
“我来了。”
堂中众人齐刷刷望向庭院。
萧邗站在廊下,手里攥着绳索,牵着两个受缚的男人。
“大哥?你怎么把这两人带进来了?”萧童走了过去。
萧邗不予理会,越过她和田江隔空对视,沉声斥责:“你不在幽州养马,跑到京城捣什么乱!”
田江眼下紧缩,如同竖起毛的兽,“我再不来,任小妹被人欺负?”
萧邗走进堂屋,嗤道:“不就是逮了这两个蟊贼?”他移视郑存,“郑公,人还给你们郑家。”
萧童蹙眉,“不行!凭什么交给他们?账还没算呢。”
萧邗把她拽到身后,“别闹了。”
“我哪里闹了?”她走到墙根,在瑟缩的两个人面前蹲下身子,冷脸忽然一笑,“我问你们,是谁让你们作证说那天夜里看见我杀郑大郎的?”
对方打颤不语,耷拉着脑袋。
“抬起头来!”
她往旁边挪开点,指着不远处的尸首,“邓长史已经死了。”
那两人脖子陷在肩膀里,飞快地瞟了眼郑存父女的方向,又低下头。
“我再问一遍,谁指使你们的?”
“邓长史……”
“还有呢?”萧童柔声问,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摆首,“奴不知道……”
萧童指夹三根长针,抵住一人的喉咙,“现在想起来了吗?”
对方不语,针往前一推,虽然不见血,却令人痛叫出声。眼见长针一寸寸推进皮肉,那人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向郑弗,“是二——”
“够了!”郑存拍案喝止。
萧童嘴角一勾,收回长针,站了起来。
“郑女史,我没冤枉你吧?”
“贱奴苟且偷生,墙头草而已,他的话,何以取信?”郑存驳道。
田江嘲道:“郑公是不敢信还是不想信?抑或兼而有之?”
萧邗始终冷静,此刻才发声:“此事是郑家家事,与我们萧家无关。既然逃奴已找到、送还郑家,我们也该走了。大人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大哥少拿大人压我!”
萧童走向郑弗,见其强自镇定,讽道:“虚伪小人,为家主之位谋害庶弟,还嫁祸给我。传出去,你和郑家,会怎样?”
郑弗浑然不惧,“县主到底是想在外面传谣,还是想让家父处置我?看样子,家父并不相信,更不准备处置。”
她的镇定激发了萧童的残忍,“女史猜对了。我给你两条路。一,离开京城,永不回来。二,把这桩丑事捅出去,让世人看看文教传家的荥阳郑氏是怎么骨肉相残的。”
郑存垂着头,支着杖,徐徐道:“县主平白受了冤狱之灾,老夫愿向县主赔罪。”
他很清楚,重审此案,就算证据不全,郑弗无罪开释,但谋杀亲弟的嫌疑免不了连累官声,连带整个荥阳郑氏蒙羞。大郎已死,郑家必须保住郑弗,也必须保住家族的脸面。此刻,理智让郑存一时压下了亲子残杀的痛苦。
萧童对他的让步毫不动容,“那就按我说的做。”
萧邗睃了眼田江,后者读懂了他的指责,意在“都是你干的好事”。他却一脸无辜,低声道:“可别冤枉我,若依我,早……还是妹妹心善,只把人撵出京城。”
他敢带萧童来,就是拿准了郑家的弱点。
郑弗忽笑,“人生一世,岂能苟活?县主若执意如此,就请自便吧。”
其父一听此话,连拍大腿,捂住心口,后退几步,两眼一翻,跌坐在榻。郑弗忙上前查看。
“郎君!郎君!”
郑夫人从后院跌跌撞撞而来,扑向丈夫和女儿。
见丈夫醒转,她擦了擦眼泪,对萧童道:“请县主宽仁大量,放过此事。凡是我们能做到的,都会一应满足。”
可萧童就是很享受看他们为难的样子,她不在乎他们会不会答应,如果爽快应下了,还没趣了。
郑夫人又转向萧邗,求救般看着他。
萧邗抚上萧童的肩膀,“玩够了吗?”
她甩开他的手,“没有。”
他低声威胁:“大人已经知道了。”
“知道又怎样?你现在就可以找大人来。”
萧邗抿嘴,父母之所以让他来,就是怕场面难看,想让事情局限在小孩玩闹的层面。只要让萧童把气出了,把她带回去就行。
“诸位,我都看着呢。”
李慎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倚在门边,远远旁观乱状,也不知来多久了,竟然无人注意到他。
郑夫人踉踉跄跄地过去,“大王!大王勿听信一面之词,小女可没有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啊!”
“夫人稍安。”李慎和声道。
萧童冷冰冰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却走了过来,“县主,你无非是想出口气。但若真出了事,把郑公气出好歹,可就不好玩了。”
“大王有何高见?”
“我有个更好玩的法子,县主听听看?”
“愿闻其详。”萧童来了兴味,一时忘了对他的介怀。
李慎朝她招招手,二人往外走。田江要阻止,被萧邗拦下,兄弟俩对峙,谁也不肯让谁。
待这一男一女回屋,萧童脸色已经缓和不少。
邓长史的尸体还倒在柱子旁,双眼圆睁,可怖至极。萧童瞥了一眼,从旁边迈了过去。
郑存半卧在榻上,郑弗抚着他的背顺气,看见萧童进来,他推开女儿的手,戒备地盯着来人。
萧童走到郑弗面前,一字一句问:“到底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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