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要和我聊聊,是想澄清这件事吗?
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我的心如坠冰窖,讪讪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找错人了。」
随即转身搭上了下行电梯,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我回沈赫:「你想聊什么?」
沈赫半晌回复我:「你在哪儿?」
一月的深夜,还是有些冷,我走在街上都觉得自己在透支生命。
「你想发澄清,你喜欢别人了,还是什么?」我破罐子破摔。
沈赫直接打了电话过来:「刚刚你按门铃了?」
「嗯。」
「你在哪儿。」
「回家。」
「那是我姐……亲姐。」
「哦……」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反应过来,又啊了一下,「怪不得还觉得有点眼熟……」
沈赫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所以你在哪儿。」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冻得直跺脚,「你家楼下公园的长椅上。」
没一会儿,沈赫就带着一件外套出现在我面前,还是那件暖和的白色羽绒服,我有点高兴。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有个姐姐?」
「去年想直接带你回去见她的。」沈赫蹲在我面前,轻声道。
这好像是我头一次这样居高临下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眼角就湿了。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沈赫呵出一口白气,应了声有。
他起身,吻了我一下。
「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
「夏茵,复合好不好?」沈赫问得很真诚,声音里隐约带了一些哽咽。
我缓了一会儿,接着问:「你还喜欢我,是不是?」
他点了点头。
夜深没有行人,而沈赫的眼睛在路灯下格外亮。
「分手之前我确诊了双相,觉得你不该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对不起。」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接着道:「这一年我有配合治疗,好好吃药,每天想你。」
「蠢。」我骂了一句。接着抱着他哭了半小时。
沈赫跟我一起回了我家,我问他,那你姐呢?
他说只是过来送东西,送完了就走。
我终于知道,原来沈赫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说不出来。
脸上的淡漠疏离,其实也只是他那么多年孤单冷清的具象表现而已。
我有些心疼地吻了他的下巴。
「要是我早早忘了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怎么办。」
「尊重,祝福。」
「……」我知道他没那个意思,但是总觉得有点阴阳怪气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醒来,沈赫已经没影儿了。留了个字条说回基地训练,等结束了回来,锅里煮了粥。
我舀了碗粥吃,突然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一枚戒指,拍了照发给他:「你买的?」
「嗯。」
「怎么突然开窍了。」
「一直想送,没送出去。」
我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包,刷着微博。
突然发现沈赫关注了我,还发了一条新微博。
照片上是他牵着我的手,「找回来了。」
番外
夏茵那天穿了一件青色旗袍,我记得。
那应该是她第一次上台主持,我站在她旁边,瞥见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提问的时候,还卡壳了。
我只是多说了两句,想着给她一点时间,她应该就会缓过来。
没想到此后她看我的眼神就一直闪闪发亮。
她加了我的微信,给我发了很多信息。
一开始我不太理会,可久而久之,好像也真的看见了那些炙热与鲜活。
她给我发南京的梧桐秋落,熬夜工作之后的日出,有时是几十秒的语音,抱怨沙拉不好吃,想吃火锅。
我问她:「有什么好吃的店吗?下次可以一起。」
她一下给我发了十多家,说这些都要去一次。
我们就那样在一起了。
人生二十年的阴云似乎是在这时候照进来一点光亮。
她爱咋呼,偶尔小脾气,却很上进。
在我的韩语水平还停留在一句你好的问候时,她已经能和当地人对答如流了。
那年我们去了首尔,在南山塔上挂了锁。
我那时候觉得挂锁幼稚,却在分开以后独自把锁取了回来。
只是我知道我这人向来缺一点运气。
我以为人生只有游戏、比赛,直到去年我爸去世,我才知道还有一笔巨额欠款。
与此同时队里体检,查出来的还有我的腱鞘炎和双相。
十七岁时我逃离中原,逃离漫天灰尘与塑料袋的黄土地,从烟雾缭绕的网吧坐到了青训的电脑桌前。
二十岁时我知道,我依旧在里面打转。
在她面前我自卑,觉得自己像小丑。
明明她在哭,可我说不出安慰的话,也无法伸出手。
「沈赫、沈赫,你快过来。」
夏茵在客厅叫我。我修好了很久没用的投影仪,她说要和我一起看电影。
她穿着毛绒睡衣窝在沙发里,很小一只。
沈玲问我是不是喜欢人家,我只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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