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扇了下去,两个人都愣怔了。
顾骋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容倾睢,她知道苏怡然是他的妹妹,可他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看他的眼神,她顾骋懂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她都和他订婚了,怎么会再将那个女人从楼梯口推下去,她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顾骋张了张嘴,像是一条快要干死的鱼,她想解释可是他这一巴掌注定判了她死刑。
“听着,顾骋!”容倾睢眼神变得越发锐利沉冷,死死掐着顾骋的脸颊,咬着牙冷冷盯着她,“你真不该对怡然动手!知道吗?”
“我原以为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不过是我看错了,你们沈家人,心都黑了!”
“呵!”容倾睢看着顾骋那张苍白的脸,拼命压抑着眼底的复杂,冷笑道:“想不想知道,我刚刚和你爸爸做了一笔什么交易?”
“我给了沈啸文两条路,要么沈家老小全部死,要么他一个人主动去死!”
“不……不……”顾骋瞪大了眼眸,拼命的抓着容倾睢的手臂,想要挣脱出来。
容倾睢死死压着她,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沈啸文此时,大概已经从鼎盛集团的二十八楼跳下去了吧?”
“不!!”顾骋眼睛赤红,拼命撕打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就像是一只困兽,她凄厉的喊着,身上的人却心狠手辣,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顾骋,怡然之前跳舞跳得很好,在国外的时候为了护着受伤的我伤了腿,现在又因为你,她的手也断了,再也不能弹钢琴了。”
容倾睢缓缓起身,一把拽着顾骋的胳膊将她拖到了大理寺茶台边,将她的手死死按在上面。
入骨的寒凉袭来,顾骋拼命的踹他,打他,可根本挣脱不开。
“容倾睢,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顾骋大哭了出来,原来容倾睢之前说爱她,与她订婚就是要搞垮沈家。
容倾睢拿起了一边的高尔夫球杆,却难得温柔的冲她笑了笑,那笑容浮在眼睛里到不了底。
“顾骋,你应该问问你父亲,当年对我们陆家做了什么?”
“三年,顾骋,我不会让你死,我给你三年的时间,你给我在牢里好好忏悔!”
“怡然现在左手彻底粉碎性骨折,这只手你得另外赔给她!”
挥杆,落下。
“不……不……啊!”顾骋惨叫了一声,别墅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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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监狱大门缓缓打开。
顾骋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运动服走了出来,她身体太瘦几乎皮包骨,显得衣服很大不太合适。
之前柔顺的长发已经剪成了齐耳短发,枯草一样,随着风散着。
海城的冬季,湿冷湿冷的,她的风湿性关节炎又开始捣乱,膝盖,手腕,肩头……疼得她皱了皱眉。
比起这三年来遭受的非人虐待,这点疼已经麻木了,不算什么了。
她知道容倾睢不会轻易让她在监狱好过,狱霸折磨人的手法很多,她宽大衣服下,早已经伤痕累累。
阳光有点刺眼,顾骋仰起头看向了太阳,眼睛瞪得发酸,头发朝后散开,露出了右边脸颊上很清晰的疤。
那道疤是狱霸嫉妒她长得好看,用刀子在她的脸上划了个叉,说是给她点教训,让她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好看。
呵!所有人都让她好好反省,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顾骋唇角勾了勾,表情麻木僵硬。
她从前很爱笑,她是沈家大小姐,知名美院毕业的顶级设计师,还是小有名气的钢琴家。
她下意识将枯瘦残疾的左手藏在了袖子里。
她已经不会笑了,微笑这个表情怎么做?她再也不会了。
她低下头,刻意让头发遮住右边的脸,可左眼的眉骨处还有一片疤,这个怎么也遮不住了。
“诺诺!诺诺!”有个人在喊她,顾骋因为腿疼的厉害,迈出去的步子稍稍有点瘸。
一步步挪进监狱外面的阳光里。
如果说顾骋的世界里还有一束光的话,就是此时朝着她疾步走了过来的唐笑笑。
唐笑笑是她高中同学,能考进那所重点高中也是学霸了。
高二的时候,唐笑笑突然辍学离开学校。
其实顾骋和她不熟,没当回事儿,直到几年前顾骋陪着容倾睢去会所玩儿,再一次遇到唐笑笑,才知道她是个陪酒的,还被那些富二代刁难。
顾骋仗着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帮她解了围,举手之劳而已,她都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在牢里的三年,唯一探望她的人就是唐笑笑,之前顾骋的那些闺蜜好友,沈家帮过的那些商业伙伴,没有一个人帮她,没有一个。
只有唐笑笑。
她来监狱里探望她,用自己的积蓄将顾骋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的妈妈,送进了医院接受治疗,才帮沈母留住一条命。
“诺诺!你还好吧?”唐笑笑穿得很休闲,浓艳的妆容还残留在脸上,眼底一片乌青,昨晚的客人估计不好应付。
唐笑笑说着说着眼睛微红:“对不起,我没本事把你弄出来。”
顾骋抓着她的手,却缓缓给她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