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席玉倏然起身,解下衣服。我惊惧地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这表情大概刺痛了沈席玉的眼,他讥讽道:「留的意思,你难道不知?」「我还有孩子。」...
「宋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再骗我,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我晓得……」
沈席玉倏然起身,解下衣服。
我惊惧地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这表情大概刺痛了沈席玉的眼,他讥讽道:「留的意思,你难道不知?」
「我还有孩子。」
「朕没那么卑鄙。」他冷哼一声,一把提起我,丢进床里,「还没到对一个身怀六甲之人感兴趣的地步。」
他自己横在外侧,放下帐子。
我则傻愣愣地坐在靠墙的位置,看他闭上眼。
「过来,暖床。」他闭着眼吩咐道。
我狂乱的心跳并没有因为他的闭眼而消停。
沈席玉尽在咫尺,我仍旧不可抑制地乱了心,沉默半晌,慢吞吞扯过被子,躺在一旁。
「暖床还用朕教你?」
凌冽的话语点醒了我,此刻我该贴过去。
说是暖床,此刻沈席玉身边,却是最暖和的地方。
我挪了挪,将头轻轻枕在他胳膊上,缩在他身下一个刚好能容纳我的空挡。
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了沈席玉的胸口,抓住他的衣襟。
这是最令我安心的方式。
沈席玉没再说话。
自从恢复记忆后,我还是第一次睡在沈席玉身边。
梦魇破天荒在今夜变得浅淡无痕。
后半夜我依稀记得自己哭了,没了以往的惊惧,却满心哀伤。
我似乎在梦里喊了沈席玉的名字,有人拍着背,轻轻哄着,折腾了好几次,才昏昏睡去。
第二日清晨,我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撞进沈席玉一双暗沉的眸子里。
他冷着一张脸,赤裸的胸膛上搭着我的手,还有几个牙印,前襟早就被攥得皱皱巴巴的。
「松开,朕该上朝了。」
他声音带着清晨的哑,和淡淡的不悦。
我脸一红,匆匆撤掉手,局促地抱着被子坐起。
回忆起昨晚,我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叫了沈席玉的名字,梦中哄我的,是不是他。
沈席玉背对着我穿衣裳,我一时出了神,直勾勾盯着他看。
直到他回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才恍然发觉自己失态,耳根红了一大片。
「待会有人来请平安脉,别乱跑。」沈席玉系着扣子,对上我欲言又止的目光,「你想说什么?」
「昨晚……我哭了吗?」
昨日午后,行宫里闹得不可开交。
陛下抱着小娘娘,脸色煞白,把御医一股脑地叫进去,挨个诊脉。
断定小娘娘只是睡着后,他松了口气,将所有人逐出来,抱她上榻的时候,手都是软的。
原以为终于消停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谁知到了后半夜,小娘娘凄厉地喊「王家……救命……」什么的,还直呼陛下的名讳。
隔着窗只听陛下耐着性子哄,许久声音才消下去。
他从行宫里出来时,天已蒙蒙亮,气压低沉,扣子都系错了。
李恒忠暗暗瞧着他的脸色,提着拂尘不敢多言半句。
陛下连续几日未眠,处理完前朝大事,方一抽身便急匆匆来行宫看小娘娘,谁知惹出这样大的乱子。
李恒忠没开口,沈席玉却先发话了。
「旧都王氏还有多少人?」
李恒忠低着头,暗暗搜刮肚子里的消息,王家?
旧都王丞相一家,城破时早就散的干干净净。
于是道:「不多了,主家攻城时死了不少,家仆四散在各地。」
「找出来。」沈席玉语调平静得可怕,「一个不落。」
他低头,抚摸着手背上的血痕。
这是方才,宋妧睡梦中抓伤的。
她声音凄厉痛苦,简直前所未见。
沈席玉的心底没由来升起一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