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无所谓了,大不了死在乔禾的手里,可唐笑笑怎么办?她的妈妈怎么办?
入夜时分,严馨穿着牛仔裤,上身裹着一件运动服,头戴棒球帽,戴了口罩。
唐笑笑留下来照顾顾清,她一个人去了城西的地下拳场。
城西这边大概是海城最鱼目混杂的地方,也是海城潮人们最喜欢的地方。
严馨先是穿过了酒吧一条街,街道两侧飘来隐隐约约的驻唱歌手的深情演绎,然后是男男女女们的恩怨爱恨。
穿过酒吧街头的灯光越来越昏暗了几分,来到了一个用铁架子围起来的建筑前,像是施工盖到一半儿的烂尾楼。
外面却排起了长龙,正在买票入场,那些观众穿得都很光鲜亮丽,和四周的朋克风格格不入,拉扯出来一个光怪陆离的场景。
严馨站定了脚步,四周不时传来几声口哨声和怪叫声。
“妹妹,身材不错嘛!”
“条儿顺,盘儿正啊!”
严馨暗自苦笑,如果他们看到她的脸,估计会恶心死。
她朝着检票口的那两个五大三粗的保安走了过去,后面顿时又是一阵起哄声。
“美女,你插队就没意思了吧?”
“是啊!跟后面儿排队去!”
看起来这里的买卖不错,听江余说过经营地下拳场的老板很神秘,也不常住在海城。
海城这边的产业,纯属就是拿来玩儿的。
他也是最近才来到海城的,三年前还没有这个地方呢。
所有关于这个人的消息都是据说,听说,好像是……
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他,只有江余见过几次,不过那个时候这个人和乔禾是死对头,江余也是站在乔禾那一边和他碰过面。
严馨知道能和乔禾做对手的人,绝对是和乔禾一样阴狠毒辣的人,才配得上对手这两个字。
她此时已经完全走投无路,这才走到了这一步。
江余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她打了江余的电话,那边一直是关机状态。
她的前面是豺狼,后面是虎豹,每走一步都是生死局。
可她宁愿让未知的豺狼吃掉,也不愿意被乔禾禁锢在新港别墅里,那是她不能碰触的底线。
她想要再抗争一次,哪怕是万劫不复,也好过被乔禾一刀刀凌迟折磨。
严馨吸了口气,大步朝着那边走去。
她不知道这家地下拳场的老板真名叫什么,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江余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对方的名字。
那个时候江余也就是随便提提,他觉得严馨被他保护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假手他人,也就是当个笑话说说,结果却成了严馨手中能攀附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严馨站定在了门口保安的面前,面无表情的保安冷冷看着她:“到后边儿排队去!”
“我想见老A!”
老A两个字儿刚从严馨的嘴巴里蹦出来,守门的两个保安顿时脸色微微一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
其中的一个保安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上前一步像是铁塔一样走到了严馨的面前低声道:“你是沈小姐?”
严馨忙点了点头:“这几天我不方便出来,是我朋友过来找过你们。”
“跟我来吧!”一个保安带着严馨没有从正门儿进,而是从侧门走了进去。
严馨忙紧走了疾步,跟了上去。
她的手紧紧攥着,身体不自禁的有些发抖,随后渐绿̶渐平静了下来。
人在死过几次后,总是能扛得住一些东西的,比如——恐惧。
严馨走进了侧门,是一圈螺旋式向下的楼梯,通道都是直通地下的几层楼。
来带最后一层,刚从边门走了出去,入眼的是一片昏暗。
居然正对着最中心的那个拳台,八角笼里一个裸着上身,脸上满是纹身的高大男人,将一个战败者按在地下,挥舞着拳头。
招招见血,四周一片欢呼声,口哨声,震耳欲聋的电音,举着牌子的红唇烈焰的美女。
陡然进入了地下,感觉一个世界硬生生被割裂成了两个,瞧着是那么的模糊。
严馨下意识看了一眼八角笼里那个被压制在身下的瘦弱少年,她跟着保安从八角笼外面走过,刚好对上了少年那张绝望的脸。
这么一看,严馨脚下的步子瞬间愣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