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海城富人圈最具盛名的高端会所,这里的女人多才多艺艳而不妖,这里的男人身强体壮帅而不油。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服务员们流转在各个包间,忙得脚不沾地。
男女公关们给权贵名流点烟倒酒,个个都是媚态尽显,举手投足间透露着四个字:训练有素。
顶楼最深处的办公室,用了最顶级的隔音材料,所以这里的静谧与楼下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
红木办公桌后面,坐着个清润绝尘的女人,繁密的长发用鲨鱼夹随意夹起来,脸上戴着金丝框眼镜,眉不画而浓,唇不点而红。
此刻正在专注看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起舞。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棠喜:“进。”
小助理乔琪蹿进来,“姐,不好了!裴复洲点名要曲灵儿去陪,但是曲灵儿早被安排到江总的包间了。裴复洲的人听说江总抢了曲灵儿,这会儿两家保镖在楼下打起来了!”
棠喜秀眉微蹙,视线从电脑转移到乔琪的脸上,小姑娘才19岁,穿着打扮却显成熟。
语气不辨喜怒,“这事至于来问我?警察又不是吃空饷的。”
乔琪急的面红耳赤,出声解释道:“姐,裴复洲是不受警察局管的,海城恶霸之首,咱真心得罪不起!”
棠喜倚靠在座椅上,脑海中迅速检索有关这个人的资料。
裴复洲,裴氏集团总裁,海城臭名昭昭的恶人,传言他暴戾粗鲁,凡是跟他沾上点关系的人,要么平步青云,要么万劫不复。
乔琪又补充,“前阵子,裴复洲把警察局二把打成一级残废,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您还是下楼看看吧,就算要闹事,也不能在咱们的地盘闹,以后还得开门做生意呢。”
棠喜穿了件香芋紫的紧身裙,圆领,露出脖颈处白皙透亮的皮肤,鬓角毛绒的小胎毛衬出几分仙气,表情却是不苟言笑。瞧着完全不像是妈妈桑,干的却实打实是妈妈桑干的活。
她百般不情愿的起身,脱掉脚上的拖鞋,换上紫蓝色渐变的细高跟,跟着乔琪往楼下走。
棠喜狐疑的问:“他不是自己有个MS会所?今天怎么特意来我这儿,MS倒闭啦?”
乔琪道:“我刚才打听了才知道,裴复洲跟江问天一直不合,两人明里暗里斗的热火朝天,今天无非是借着曲灵儿的由头闹起来,算我们倒霉。”
棠喜走到楼下,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倒了十几号人,裴家和江家的保镖依然在激烈厮杀,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江问天搂着曲灵儿在一旁看戏,见棠喜下来,眉峰一挑,俊眸眯成两条倒月牙,笑道:
“呦,这不是我喜姐吗?要我说,朝歌这么多小姑娘,没一个比你好看的!”
棠喜转身凝视他,江问天穿了件深壮青的衬衫,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她笑问:“江总,这是闹哪出?”
江问天笑意消弭,骤然阴冷下来,盯着裴家保镖中带头的两个双胞胎,勾唇道:
“不是我故意挑事儿,朝歌做的这么大,也该注意点,别什么牛鬼蛇神都让进来,坏了你的风水。这事儿你别管了,我义务帮你清理垃圾。”
说罢,揽着曲灵儿的腰往回走。
曲灵儿是朝歌头牌,属于妖艳尤物那一挂的,颜值在古代能换边疆300年和平。
她边走边回头跟棠喜对视,棠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伺候好身旁的男人。
乔琪胆战心惊,小声嘀咕,“姐,要不我打个电话给瑞叔?”
瑞叔是朝歌会所的保镖团长,年轻时当过几年特种兵,现在负责培训年轻保镖,一般不轻易出手,所以外人也压根不知道朝歌还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棠喜提步往里面走,“不用,我去会一会。”
乔琪小跑着跟着她,“姐,您可压着点儿脾气,不过……他要是动手,你也别忍着。曲灵儿没去陪他,左右咱们已经把人得罪了!还管他得罪的深浅吗?”
棠喜淡笑自如道:“放心吧,我啥时候吃过亏。”
她抬手推开V888的门,里面一片嘈杂,好几个男人坐在沙发上抽烟喝酒打牌,身着性感的女公关们玉体横陈,活色生香。
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棠喜对乔琪安排的这套新风系统非常满意,24小时外循环,能保持空气清新。
见她进来,闹哄哄的女公关们立马挺直脊背,不敢说话。
一众公子哥儿们也眯着眼睛打量她,有个识货的男人吹起响亮的流氓哨。
“哎呀,今天真是小刀扎屁股,开眼了!从不亲自接客的棠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
棠喜没瞧见裴复洲,人群中只看到一条西装裤腿,熨烫的一丝不苟,多少有些不近人情。
她眉开眼笑道,“各位都是我的贵客,照顾不周,多多海涵!裴总在吗?”
“啧,洲哥,又是来找你的。难不成棠老板也是来送房卡的?”
“人棠老板至于亲自上手?光是底下的小姑娘就够我们洲哥把玩个把月了。比如曲灵儿?”
“你真狗,往我洲哥心巴上撒盐!”
众人插科打诨,笑的轻浮而浪荡。
棠喜从服务员手中拿过一瓶开好的红酒,走到那个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身旁,女公关很识趣的让出一个位置,棠喜笑着坐下。
裴复洲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高挺鼻梁上有一颗痣,此刻垂眸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肉眼可见又浓又长的睫毛,比女人还长。
饶是坐着,周身的气质,没有万把亿也撑不起来。
棠喜帅哥见的多了,可这种君临天下的妖孽,却属实是头一个。
“裴总,曲灵儿不懂事,我替她敬您!这瓶我干了,您弥勒佛的肚子,大人有大量,叫外面人别打了,伤了和气。”
裴复洲依然是头不抬眼不眨,右手夹着的香烟烧了一半,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若无其事抽了一口,徐徐吐出烟圈。
借着白色烟气,这才抽空扫了她一眼,语气冷冽:
“一瓶不行。”
顿了顿,丝毫不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