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这个城堡里吃了最后的送别饭。
顾梨举起酒杯,浅浅地笑着开口。
「感谢宴先生这么多天的款待。」
宴深也朝着她的方向举起酒杯,又恢复成了那个温柔的绅士。
「我的荣幸。」
我低着头扒饭,化悲痛为食欲。
看到我饿死鬼投胎的样,顾梨脸上的笑容产生了一丝裂痕。
「酥酥,还不谢谢宴先生,你都麻烦人家这么多天了。」
我无所谓地「哦」了一声,拿起厨师长给我准备的旺仔。
「那我就以奶代酒,干了这杯。」
然后我就仰头吨吨吨,顾梨干脆头转向一边,装作不认识我。
余光里好像看到了宴深嘴角勾了一瞬,下一秒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真没礼貌,光敬顾梨,我就不配了呗!
气得我又干了两碗米饭。
……
第二天就要走了,干脆跟厨师长要了一瓶酒,在房间一个人买醉。
因为最后一晚,我很有可能会触景伤情,导致失眠。
我关了阳台门。
一个人在房间喝酒,越喝越委屈,越喝越上头。
酒壮怂人胆。
我提着酒瓶摇摇晃晃走到隔壁去敲门。
敲了两分钟,宴深穿着浴袍打开了门。
我抬眼看去,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整个人在晃动,影影绰绰。
恍惚间,冰冷的液体滴在我滚烫的脸上,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下意识地寻找热源,直接扑到了宴深怀里。
他的胸膛宽厚而温暖,黑夜里他的呼吸粗重,胸腔剧烈起伏。
冰冷的液体还在往下滴,不断没入我的脖颈。
我冷得颤抖,抬眼一看,原来宴深的头发没吹干。
我笑了笑:「宴深,你怎么不吹头发呀?」
他没有跟我这个醉鬼说话,我隐隐约约看到他一直盯着我,嘴角紧抿。
喝醉的人情绪起伏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他没有说话就是讨厌我,委屈瞬间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头。
我一开口就染上了哭腔:「宴深,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是为你而来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让你不开心,不想让你这么孤独……」
我说的话断断续续,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感觉宴深把我按在了怀里,我难受地挣扎,他却把我抱得更紧。
他低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
「别动。」
果然,听到他的声音我就不再挣扎了,把耳朵贴在他胸腔处。
却听到了如雷的鼓声,震耳欲聋。
我皱起眉头抱怨:「哪里来的鼓声呀?」
他没有说话,只是鼓声敲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在温暖的怀里,我的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
「宴深,我会陪着你的……」
依旧没有人回应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好像听到了一声不真切的抱怨。
「小骗子。」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
第二天醒来,我头疼欲裂。
记忆里闪过一些片段,我跑到宴深房间里去骚扰他。
然后醉倒过去了,醒来发现回到了自己房间。
好丢人啊!一想到昨天晚上我的脸就止不住的发烫!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却跟同时开门的宴深撞了个正着。
我们对视着,相顾无言。
他好整以暇地倚靠在门边,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等着我的解释。
我挠了挠后脑勺,讪笑着开口。
「那个……昨晚喝多了,实在抱歉啊。」
宴深挑了挑眉,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我知道了。」
我以为他又要生气,阴沉个脸。
没想到他这次居然轻轻揭过,大发慈悲地放过我了。
我有些诧异,但是顾梨已经在催我了,只能先告辞离开。
宴深叫住了我。
「顾酥,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要求吧?」
我懵逼地点了点头。
「回去之后要每天给我发飞信,并且第一时间回我消息。」
我眨了眨眼,这不是之前我跟他提的要求吗?
但是我有些高兴,这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联系宴深。
死死压住嘴角的笑意,我矜持地点了点头,转身欢快地跑下楼。
……
回家的路上我的嘴角一直上扬。
顾梨看了我好几眼,笑骂了一句没出息。
切,你谈恋爱的时候更没出息!
小说里男女主坦白心意后各种高调秀恩爱,喂朋友吃狗粮。
连我作为一个读者都觉得很牙酸。
……
回家后我明显感觉顾家人对我都更热情了一点,尤其是五个兄弟。
之前天天挑拨我和顾梨的关系,恨不得我离开顾家。
但是现在他们都别别扭扭地欢迎我,像认识到错误的熊孩子一样。
他们知道我回来,还给我买了很多礼物堆在房间里。
我诧异地看向顾梨,她无奈地说顾家人是以为我过于伤心离家出走。
我挺佩服他们的脑洞,不过说实话,这样也不赖。
起码我在这个世界的归属感更强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