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去哪儿?”车夫的声音打断了秦绾宁纷飞的思绪。
秦绾宁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陡然发觉,除了歌舞厅,她无处可去。
“歌舞厅。”
黄包车晃动着启程,秦绾宁眼眶通红却忍着没有再哭。
歌舞厅房间。
秦绾宁坐在窗前看着月落日升,正午的阳光刺目,可她浑然不觉。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她转头看去,就看到许至君走了进来。
秦绾宁愣了下,扯出抹笑:“许医生怎么过来了,还没到开场时间。”
许至君看着她苦涩的笑,眼中满是心疼。
他沉声说:“萧宴找过我了。”
秦绾宁面色一僵,垂下了眸:“你……都知道了。”
“你不愿嫁,我和他说,我不会让你委屈。”
听着许至君的话,秦绾宁喃声回:“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萧宴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更改。
许至君沉默了瞬。
“萧宴说我们结婚那日便将你的卖身契给我,既如此,我便与你做场假结婚的戏。”
听到这话,秦绾宁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继续道:“让他以为我们要结婚,等拿到你的卖身契后,便取消婚礼。”
秦绾宁看着言辞恳切的许至君一时语塞。
在歌舞厅爬到现在的位置,秦绾宁一直觉得自己能言善辩,可此时,面对许至君无所求的好,她却什么都说不出。
“对不起,我……”秦绾宁本想道谢,最后却成了道歉。
她一直知道许至君是君子,是好人,却从没想过,他会这般毫不保留的帮自己。
秦绾宁话还没说完,许至君温声回:“不用道歉,是我自愿。”
话落,他转身离开。
……
第二日,许至君便带着人亲自送来了聘礼!
秦九爷看着几乎摆满了秦绾宁的房间的聘礼,长叹一口气:“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许至君?”
秦绾宁没出声,沉默的看着窗外。
秦九爷见状也没有劝,只是说:“你和许至君的婚期还有半个月,你好好想想,不要因为一时置气后悔终生。”
脚步声远离,听到门被关上,秦绾宁才转回了头。
她知道,秦九爷虽然平时对自己恶言恶语,但心是向着她的。
若不然,没有她的卖身契在手,他根本不会留自己五年,甚至现在还劝自己,好好想清楚。
可秦绾宁现在无比清醒。
她转过了头看着自己屋内的一切,成箱的首饰,数不清的绫罗胭脂,还有那华贵的婚纱……
这一场明知做戏的婚事,却在这些聘礼的衬托之下,显得无比真实。
而许至君明知道这是一场假婚礼,却还是给了自己最大的体面。
秦绾宁想着,无声攒紧了手,她终究是对不住许至君!
眨眼半月已过,婚期已到。
“你的卖身契,我已经和贺礼一起送到许至君手里了。”
萧宴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神色,一张脸和平常一样冷峻,让人不敢接近。
秦绾宁看着他,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只觉眼眶有些发热。
“沈先生,你不觉得时间很可惜吗?”她忽然问。
萧宴闻言,薄唇怎么也张不开。
秦绾宁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根刺:“如果早知有今日,五年前,我绝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
人这一生太短暂,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浪费?
沈煦弋㦊川挺拔的身形微微晃了晃,目光依旧冷漠。
“嫁给他,你会比和我在一起幸福。”良久,他沉声说。
秦绾宁听着他的话,强忍着泪。
“都说戏子无情,我现在才发现,沈先生你比我心狠多了……”
说完,她快步与萧宴擦肩而过,坐上了婚车。
萧宴高大的身影倍显孤寂。
他转身看着驶远的婚车,眼底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他静静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对身后的司机说:“去莫家。”
莫家大宅。
萧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莫柔开口:“多谢帮忙,不过这场戏到现在可以结束了,我马上就要离开。”
闻言,莫柔叹了口气,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我知道你爱秦绾宁,是为她好才做出这些伤她心的事,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怕她恨你?”
“怕,可上了战场我生死难料,也不想她为我蹉跎年华。就此忘了我,平淡一点也不错。”
萧宴说着,手指不断摩挲着握在掌心的怀表,那里面贴着张秦绾宁的照片!
他垂眸看着,眼中弥漫着深切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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