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徽许清屿全本小说(云徽许清屿)最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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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罐啤酒下了肚,许清屿胃涨的难受,打个嗝都是酒臭味。
但他不在意,身子向后倒下,就躺在了沙发上。
窗外的天色似乎渐渐开始发白,那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半眯起来,困意就席卷。
许清屿闭上眼睛之前,看见眼前一片大亮。
而那光亮之中有一道身影,不知道是谁站在那里。
可他觉得熟悉,于是拼尽全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光芒中那人的面容。
是不是你,徽徽?是不是你回来了?
我照顾不好自己……你是不是担心我,便回来了?
徽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2010年,12月。
“许清屿,你去哪儿?”室友瞧见收拾整齐的许清屿正要出门,开口问。
“去图书馆。”许清屿抓起双肩包,回道。
室友点点头,又说:“外面雪还没化,可小心点。”
“知道了,走了。”许清屿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不是室友太唠叨,而是他们学校一到下雪天,去图书馆的那条路上就有无数个人摔倒,至今都没找到原因。
许清屿在食堂买了两个包子,在路上几口吃完,将袋子丢进了垃圾桶。
图书馆没有空调,即使到了期末,这种天气去的人也很少了,基本都是在寝室复习。
许清屿的室友本来也很不解他为什么一定要去图书馆,他给出了一个很有道理的理由:寒冷使人清醒。
走到图书馆那条常摔倒的路上时,许清屿放慢了脚步,稳稳地走过去。
但就在马上就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身后蓦地响起一个声音:“哎呀——”
许清屿暗道不好,想着可能是有谁要摔了,肯定会牵连他。
他刚这么想完,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脚腕就被踹了一脚。
失去支撑力,许清屿脚下一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沉重一声闷响,许清屿的背部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他皱着眉保持了这个姿势几分钟,才稍稍缓过劲,张开眼去寻找那个罪魁祸首。
但一睁眼许清屿就愣住了。
只见他的身边坐着个女生,带着白色的围巾,将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遮了一半,眼睛里倒是满含着愧疚。
见他睁眼,女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许清屿的心里浮现出个想法,刚刚他一动不动的时候,这女生一定是以为他摔死了。
女生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紧闭着眼睛说:“对不起对不起,这里太滑了,我不是故意的。”
人家都真心实意地道歉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揪着不放吧?
许清屿刚要开口,被女生打断。
“你没事吧?你有没有事?你没有骨折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许清屿捂住额头,他的背似乎是不疼了,不过怎么这头有点疼呢?奚刖
女生却会错了意,又紧张地叫起来:“你你,你头疼吗?不会是摔傻了吧?这可怎么办呀?”
“停。”许清屿伸出手拦住了她没说完的话,“我没事,死不了。”
说完,他站起身,大步地离开了那个危险之地。
到了图书馆,他坐在窗边,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本法典,翻到昨天背到的地方,接着开始复习。
过了还没五分钟,他的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但是他没在意,图书馆本就是公共的地方,就算这里人不多,别人想坐哪里都是自由。
引起他注意的是进入余光里的另一件东西——白色的围巾。
不过强大的自制力还是让他一瞬就回到了一条条条文中,背的十分投入。
许清屿背到第六条时,对面的人站了起来,没半分钟,又回来坐下。
第八条时,对面的人又站起来,半分钟后又回来。
直到他背到第十二条的时候后,对面的人已经是第五次站起身。
许清屿有些烦躁,他彻底放弃了背诵,抬起头抱着双臂好以整待的等着那人回来。
他喜欢这个位置,不想换,所以要么就就是对面的那个人换位置,要么就是她别动的这么频繁。
那道白色的身影终于回来,还在看见他直起身子之后愣了一下。
许清屿抬眼看她,愣了一瞬,想起这双眼睛不久前才刚刚见过。
但他还是皱紧了眉说:“这位同学……”
女生脸上微红,直接接过了他的话:“我叫云徽。”
许清屿醒来是在医院。
病床边,他的好友顾野黑着脸坐着。
他皱起眉,想要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的不行:“顾野……”
听见声音,顾野看过去,声音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醒了啊。”
许清屿动了一下,却发现浑身沉沉的,动一发而牵全身,哪里似乎都有点疼,但最疼的还是胃部。
“我怎么了?”他艰难地出声,不敢动了。
“你手机打不通,你爸妈找不到人就联系我。我去你家里敲门没人开,就强行破门了。”顾野白了他一眼:“你他马知不知道你胃出血昏迷了?!”
“要是被我及时发现,你这条命都没了!”
胃出血……怪不得胃部那么疼。
许清屿垂下眼帘,声音听不出情绪:“死了也无所谓。”
顾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他说:“许清屿,你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是想干什么?事务所也不去了,你工作不要了?”
“都无所谓了。”许清屿不咸不淡地回道,像是真的不在意了一样。
顾野烦躁地站起身,揉了两把后脑勺在原地踱了两步,气呼呼地看向他:“你总得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吧?”
为了什么?
他说不出口。
许清屿闭上眼睛,头一偏,开始装死。
顾野气急,大步走出病房,将门狠狠甩上。
“砰”的一声,在长廊里回响了很久。
但没过多久,给他做手术的医生走了进来,问了他一些情况之后才离开,走之前嘱咐他好好休息。
医生走了,顾野才又回来。
他又坐回那个位置,只是赌气地不肯跟许清屿多说一句话。
他们不是朋友吗?怎么出了事不告知一声?
许清屿看着他别扭的侧脸,到底还是呼出一口气,喉间发涩地开口:“她走了。”

顾野愣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他嘴里的“她”是云徽。

他凝眉问道:“走了?去哪儿了?”
“一个我差点就去了的地方。”许清屿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半点笑意。
这次顾野的反应快了很多,他的表情从诧异变为震惊,最后惊恐。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顾野不可置信地开口,还有些结巴:“你,你开玩笑的吧?她……你说的是云徽?”
许清屿无力的闭上双眼,表示默认。
“这怎么可能?”顾野低低地骂了一句,上次喝酒的时候,他还在跟自己吐槽,这才过去多久,一个大活人就没了?
“她生了病,没告诉我,也瞒着她姐姐,耽误了治疗。”许清屿云略地说着,因为多说一个字都会惹得他心脏一阵绞痛。
顾野怔了怔,不解道:“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你们?”
“我也想知道。”许清屿攥紧被子下的手。
他是真的也想知道,为什么生了那么严重的病却不告诉他,甚至都不告诉她的亲姐姐,她就这么想死吗?
顾野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门外的走廊中却倏地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
一下一下,尖锐有力的刺激着许清屿的神经。
那声音最后却是停在了他的病房门口。
许清屿大概猜到来人是谁。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施施然走进,带着虚情假意的笑容。
他猜的没错,是黎曼。
许清屿皱起眉看她,淡淡出声:“你来干什么?”
黎曼抬起手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在他的床尾坐下,妖艳的红唇微启:“你不肯接我的电话,也不肯见我,还好伯母告诉我你在这里,所以我来找你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许清屿不善地瞧着她问。
黎曼挑了挑眉,说:“我听伯母说你要解除婚约,我很想知道原因。”
许清屿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我不爱你,这个理由够了吗?”
2011年1月。
不知道是不是许清屿的错觉,自从他在图书馆认识了云徽之后,他在学校里见到她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更离谱的是,他直到期末考试的那一天,才知道她和自己是同一个专业的学生,只不过不是同班而已。
他们被分在了同一考场,好巧不巧的,云徽就坐在他的前面。
这说明什么?说明上一次考试,她的成绩高于他。
这让许清屿有些挫败感,但同时也充满了胜负欲。
上一次的考试已经过去了,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云徽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在看见他之后就一直在跟他聊这聊那。
“许同学,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巧的被分在了一起,这一定是缘分吧?”
许清屿装作不在意地问:“你上次司法考试多少分?”
云徽想了想,报出一个数字。
好样的,比他高两分。
“怎么了呀?”云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追问道。
许清屿扯了扯嘴角:“挺好的,没想到你能考这么高的分。”
然后他就扯开了话题,跟她聊起了别的话题。
考完试之后,许清屿便回家了。
寒假本来是个很美好的假期的,但许清屿的好心情也只持续到了出成绩的那一天。
其实他是只能看到自己的成绩的,偏偏他的胜负欲蠢蠢欲动,就向辅导员要来了整个专业所有人的成绩排名。
于是他便看见了,在自己之上十名,高出自己八分的云徽的名字。
看完之后,许清屿颓败了。
那个云徽看起来呆呆的,怎么能学的这么好?
而就在他颓败的时候,云徽给他发来了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许清屿没想回的,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约在一家电影院的门口,出乎意料的是半路上下起了大雪,交通瘫痪了。
没办法,他们就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店,在里面吃起了不是午餐也不是晚餐的一顿饭。
许清屿不吃辣,云徽却是嗜辣爱好者。
一个鸳鸯锅端上来,清汤的这边像是只有水,辣汤的那边却像是地狱的岩浆。
许清屿看着云徽对着一堆辣椒大快朵颐的样子,忍不住替她胃疼。
不知怎的,他那奇怪的胜负欲又开始作祟,于是他夹起了辣汤锅里的一块肥牛。
刚吃下去,许清屿就觉得自己的食道和胃都在燃烧。
去他的胜负欲吧!
许清屿拿起冰水就哐哐喝下了半杯。
云徽看着他笑,她的嘴唇因为吃辣而微微红着,还泛着晶莹的光。
“不能吃就不要逞强嘛。”她“咯咯”的笑起来,但没有带着半分嘲笑,只是觉得开心。
许清屿没说话,行动上却认了输,乖乖地在自己的清汤锅中夹菜。
吃完火锅之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刚挥挥手告别,一个人影从一边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揽住了许清屿的肩。
许清屿定睛看去,是自己的室友,
室友笑得意味深长:“许清屿,你行啊,竟然跟三班的小哑巴搞在一起了。”
“小哑巴?”许清屿皱起眉。
“是啊,她是出了名的不爱说话,但是学习成绩不错,人也挺好的,小哑巴算是爱称了。”室友若有所思地回想,说道。
许清屿却怔住。
出了名的不爱说话,是说在他面前的那个叽叽喳喳的云徽?
他转过头,看了眼茫茫雪地中她的背影,雪是白的,她也是白的,唯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格外显眼。
那天晚上,许清屿躺在床上,第一次失眠。
他翻来覆去的想,为什么云徽在他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不一样?
但最后也没想出个结果,天将将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只是他睡着之前想——下次,一定要考过云徽。
黎曼的脸似乎都有些扭曲了。
许清屿却觉得还不够,他冷冷地看她一眼:“我可以娶你,但我永远都不会爱你,如果你需要的只是一个丈夫,我不介意。”
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开着门恩爱异常,关着门就形同陌路?
但是黎曼不甘心,她咬了咬红唇,说:“那你爱谁,那个死人吗?”
她是黎家的大小姐,想要调查点什么是信手拈来。
“死人”两个字刺激到了许清屿,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猛地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伸手狠狠地推了黎曼一把。
黎曼没有防备,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捂着发痛的部位,刚要发火,却看见许清屿双眼布满血丝,满是怒气地盯着自己。
“给我滚!”他指着她,全然没有绅士礼仪了。
“许清屿,你敢这么对我!”黎曼不可置信地回视,“你信不信……”
“滚——”许清屿提高了声调,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你有什么资格,去管我的事?!”
顾野上前扶住他,将他又带回床上:“行了行了,你赶紧躺下,你刚做完手术又闹什么?”
他说完,又看向还坐在地上的黎曼,说:“黎小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该多管别人的事情,你应该很忙吧?”
黎曼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婚礼已经筹备很久了,那么多人都知道,现在你跟我说要取消,岂不是要我去丢人?”
许清屿冷眼看着她:“我连我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面子吗?”
说完,他闭上眼睛不再多看她一眼。
顾野走过去,伸手拉起黎曼,语气也并不和善:“黎小姐,我送你出去。”
黎曼咬咬牙,极其怨恨地看了眼许清屿:“你等着,许清屿。”
她走了之后病房终于归为安静。
许清屿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好半天才缓过劲。
“我想吃……糖醋荷包蛋。”他失神地喃喃道。
顾野听得真切,他蹙了眉看向他:“糖醋?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吃。”
许清屿的喉咙咽了咽:“她最拿手的,就是糖醋荷包蛋。”
这次顾野听明白了,他不是想吃糖醋荷包蛋,而是想云徽了。
他叹了口气:“清屿,你这是何必呢?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什么还要分开?”
许清屿的瞳孔开始涣散,他似是在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为什么要和她分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周后,许清屿独自出了院。
他离开医院,便去了清明陵园。
云徽的墓碑上贴着她的照片,是十几岁时如花年纪的照片。
或许连云珧都希望她一直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年龄,没有烦恼,不会被感情所困。
“你终于来看她了。”一个女声在身后蓦地响起。
许清屿转头去看,是云珧。
她似乎变得苍老了,神情疲惫,发间可见白色的发丝,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是只靠着一口气支撑着这具身体。
“姐。”许清屿低低地喊了声,“抱歉。”
不知道是在抱歉他来的太晚,还是抱歉别的。
云珧呼出一口气,看着妹妹的照片问:“许清屿,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许清屿一怔,记忆回到好久好久的曾经。
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
当年他和云徽在一起,云珧说什么都不同意。
最后,许清屿跪在了她面前,举着手发誓:“姐,我保证我会对徽徽好,尽我所能给她最好的生活,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委屈,掉一滴眼泪。如果我做不到,我就不得好死。”
云珧不是因为许清屿的这番话才同意的,而是因为她的妹妹云徽执拗地爱着这个人。
“你食言了。”云珧淡淡地说。
“所以我一定会不得好死的。”许清屿平静地道。
2011年5月。
篮球赛开始了。
先是学院里的内部比拼,才是学院和学院之间的较量。
许清屿在的二班和云徽在的三班有一场比赛。、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许清屿给云徽发了条信息:“你来看比赛吗?”
其实云徽是不打算去的,热气腾腾的操场怎么样也比不上凉快的教室更吸引她。
她回了一条:“你上场吗?”
“上。”许清屿发送的时候,手指竟还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我去。”她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看到这三个字,许清屿的嘴角无声的勾起。
灼烈的太阳底下,一个个年轻的面孔被晒得脸颊发红。
许清屿穿着白色球服走上场,他在围观的人群中一眼便瞧见了云徽。
热身准备的时候,他径直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将腕上的手表摘下来,走到云徽面前时刚好解下。
许清屿把手表随意地丢在她怀中,说:“帮我拿着。”
云徽愣了一下,郑重地点了点头,仿佛他交给她的是多么重要的一个任务一样。
瞧着她的样子,许清屿笑了笑。
场上是挥洒如雨的汗水,场下是卖力呐喊的加油声。
许清屿是主力,队友一旦拿到球基本都会传给他。
云徽一瞬不瞬地看着,见他跃起,裸露在外的手臂一把控住篮球,落地后一个利落的转身,再次抬臂,球便稳稳地落进了对方的篮筐。
她没有向其他女生那样为他欢呼,只是在心里悄悄的雀跃,全然忘记了他投进的是自己班的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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