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相公两个字,邺临淮心里像抹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良心,也不枉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找她。
"轰隆隆……"
冰洞坍塌的速度比他们想像的还要严重。
他们两人的轻功,在当今武林也算数一数二的,还是无法安全离开,多次险险被坍塌的冰块砸到。
"轰隆隆……"前方的路纷纷被封住,邺临淮拉着白夙宁的手选了一条又一条的路。
忽然间,只听咔嚓一声。
一块巨大的冰块从洞底滑落,他们前后左右的路都被堵死。
白夙宁瞪大眸子,想震碎那些冰块逃出一条血路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冰石砸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邺临淮突然将他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挡住那巨大的冰块。
"噗……"
邺临淮的鲜血落在她的脸颊。
洞底的冰石一块一块的还在继续滚落,白夙宁运掌,将冰石震飞,抱着邺临淮闪到一边的安全处。
她怒吼,"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那块冰石会砸死你的。"
"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值了。"
邺临淮的声音轻飘飘的,轻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白夙宁的心一瞬间酸了。
她抱住邺临淮强而有力的腰,第一次将自己的软弱展示在他面前。
"怎么了?"
邺临淮有些手足无措。
这样的白夙宁,他从未见过。
他认识的白夙宁天不怕,地不怕,惹祸捣乱最在行,却从未见她真正的服过软。
白夙宁闷闷道,"没事,借你肩膀靠一下而已。"
说着,她松开邺临淮,看了看他满是鲜血的后背,"疼吗?"
"不疼,一点小伤而已。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免得冰洞彻底坍塌。"
"好。"
邺临淮长箫一横,将前面的冰石全部震飞,带着白夙宁继续往前奔。
若是他晚一步,他们两人都得死在这里,因为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后,那里的山洞全部坍塌了,还在不断的外扩着。
"吼……"
声吟震天,震得白夙宁耳朵嗡嗡作响,也不知道那头水龙在发什么风,冰洞一边腐蚀一边坍塌。
再这么下去,整个极北之地都会崩塌的。
跑着跑着,白夙宁与邺临淮在这纵横交错的岔路中彻底迷路了。
白夙宁着急的寻找罗盘,才发现罗盘在奔跑中,已经意外遗失了。
眼下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离开这里了。
"邺临淮,你来的时候是怎么穿过重重岔路找到我的?"
"闭着眼睛瞎走的。"
"那你再闭着眼睛瞎走试试,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本王怕眼睛一闭,直接被那些冰石砸死了。"
"……"
这理由。
她一时间竟无话反驳。
远处的厮杀声还在继续,且越来越猛。
白夙宁等人难以想像,这两人一龙到底战得有多激烈。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冰洞崩了,厮杀声也结束了。
如果不是冰洞上零零散散掉落的冰石,白夙宁都要以为,一切只是错觉罢了。
两人坐在冰壁上粗声喘息。
白夙宁问道,"你说,司空副族长还有雪陆太上长老,会不会被水龙给打死了?"
"我看难。"
"哦……"
"天焚族的人擅长巫术,只是现任族长禁止族人再用恶毒的巫术。司空副族长与雪陆太上长老不仅是天焚族的元老,也是六阶高手,生死来临之际,他们怎么可能不使用巫术。"
"所以,你的意思是,水龙输了?"
"那倒未必,水龙是七阶凶兽,虽然只差一阶,但实力相差还是非常大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两败俱伤,彼此都讨不了好处。"
邺临淮笑着望向白夙宁,眉宇间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并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变态,可以越级虐打对手,甚至越了好几级虐打对手。"
"这话……是褒是贬?"
"看你自己理解吧。"
邺临淮为难的看了看满个冰窟各个分岔口,微微皱眉。
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岔路口,为什么这里的岔路口这么多?
若是不赶紧离开,在这里免不了要碰到司空副族长等人。
他有伤在身,硬碰硬不是好法子。
白夙宁道,"要不,每逢两岔路,我们往最左方,三岔路以上,往最右方?"
"可以。"
邺临淮简单处理了一下背后的伤口,与白夙宁继续前行。
因为怕司空副族长发现他们,所以他们一路都不敢做记号。
没想到还是碰到了雪陆太上长老。
雪陆太上长老只有一人,司空副族长并不在身边,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走散了。
雪陆太上长老受了伤,胸口被挖出一个血洞,身上不少地方也被爪子狠狠抓伤,露出森森骨头。
奇怪的是,他胸口的血洞并没有流血,里面也看不到任何内脏。
仿佛他的内脏早就被挖空一般。
他阴森森的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在这重重迷洞里,还能碰到你们两人。"
白夙宁盯着他的胸口,眼神凛冽道,"你……你的内脏呢?"
"傻丫头,你不懂了吧,天焚族有一种秘术,将死之人只要把内脏都挖空,再施以巫术,便可以再次重生。"
"所以……其实你的寿命早就到了,你为了不想死,所以逆天改命,倒行巫术,增加自己的寿命?"
"是。"
白夙宁望向邺临淮,似乎想从邺临淮的身上得到答案。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邪门的武功?
如果人人都这么倒行逆施的话,整个天道轮回,岂不是全乱了?
邺临淮郑重的点了点头。
承认雪陆太上长老说的都是真的。
白夙宁隐隐明白了。
为什么天焚族的族长,不肯让族人再行巫术。
这巫术,怕是要用不少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