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风皱眉,看着秦婉眼里突然透出希望的光,脸色一沉。
他没有理顾呈洲,反而淡淡的对秦婉说:“我说你怎么敢对安安出手,原来是找好了下家。”
强烈的讽刺,带着恶意的不屑,让秦婉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冻结起来。
她张了张嘴,愣愣看着他。
顾呈洲看着秦婉那温柔的眼神,让沐溪风只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燃烧,他声音里带着狠:“你呆在牢里这五年,看来没白去,勾搭人的本事,学的真好。”
秦婉总算听懂了,心也好似空掉了,连痛都是麻木的。
“我为什么会去那里,不正是拜你所赐吗?”她声音很轻,脸上是一丝血色也没了。
沐溪风看着她这样,有一瞬的后悔。
她慢慢说:“是,我爱你,你也一直知道不是么?”
“我知道,你不爱我,所以无论怎么糟蹋我的心你都不会在意。”秦婉忍着喉间的哽咽,一字一字的剖开她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
“可现在,我真的很后悔爱过你。”
沐溪风听到这句话,又慌又怒,脖子上几乎青筋暴起。
秦婉心里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眼中泛了泪:“所以,我会为自己翻案,不顾一切。”
“秦婉,你敢!”
“怎么,沐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把我带走么?”秦婉指了指周围的人。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秦婉眼眶通红,却又平静如一潭死水的模样,让沐溪风心跳乱了一拍。
他心烦意乱,最后警告:“别做无谓的挣扎,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手段。”
沐溪风坐上车离开,秦婉看着被拆掉一角的房子,默然无语。
“秦婉,要不你先我住我那去吧?”顾呈洲说道。
秦婉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还可以住。”
顾呈洲只能闭口不言。
秦婉在杂乱的碎石堆中找着奶奶的照片,没想到却出一个小盒子。
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居然装着高中和笔友的信。
那时,她备受宁安欺负,这个笔友算是她最好的朋友,只是不知为什么后来突然有一天对方就不来信了。
医院。
宁安很快便醒了过来,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儿,林榕不满的说道:“你们也该把事情定下来了,早点让那个秦婉死心为好!”
躺在病床上的宁安顿时紧张的看向沐溪风。
迎着宁安带着期待的眼,沐溪风垂眸,良久才说:“好。”
于是,沐家和宁家联姻这种豪门新闻,很快便传遍了整座城市。
听到这个消息的秦婉,平静的过了头。
他们结婚那天,秦婉拿着整理好的证据准备去警局,在她刚走出村子的时候,几个男人突然朝她围了过来。
“你们……”秦婉眼中的警惕才刚浮现,一张湿巾便捂住了她的口鼻,短短几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第十章 狠狠一巴掌
婚礼举办的教堂后院。
林榕正指挥着婚礼后宴会的事,女儿出嫁,她今天实在太开心了。
这时,她的保镖进来了,脸色煞白的拿着一张纸。
“怎么了?”林榕奇怪的问。
司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夫人,小姐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林榕瞳孔骤缩!
秦婉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被绑住,没关的门外几个男人打着牌。
见她醒了,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问:“大哥,这个女的咋办?”
刀疤脸的壮汉看了她一眼,说:“沐少爷说了,只要让她不敢再去找宁小姐麻烦,随意处置。”
沐少?秦婉瞬间手脚冰凉,他们口中的人,除了沐溪风不做他想。
沐溪风,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手段吗……
听到壮汉这么说,那男人嘿嘿一笑,说:“那不是小事一桩,大哥,看我的。”
秦婉惊慌的看着那男人朝自己走来,强装镇定的问:“你想做什么?”
那男人看着秦婉漂亮的脸,眼放贼光,拿出手机架在桌上,点开摄像模式。
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做什么?做让你快乐的事啊,小美人。”
男人将秦婉狠狠推到在床上,刚把头埋进女人的脖颈,就被狠狠咬住耳朵,顿时发出惨烈的叫声,仓皇退后。
趁着这个空档,秦婉疯狂的奔向了阳台,男人一边追一边骂:“有种你跳下去,要么,你等着老子折磨死你!”
秦婉想到那个场面,心中一抖,男人的每一步,都重重的踏在她心上。
在男人离她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秦婉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开。
她闭上眼,翻身跃出了阳台,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速下落!
好像很久,又好像一瞬。
最后这一刻,她还是想起了沐溪风。
好绝望,又好不甘。
她想,她最难过的,其实不是沐溪风不爱她。
而是她为他入狱这五年,他一次也没去看过她,一次也没有……
摔在地上的一瞬间,秦婉只觉得浑身在喧嚣着痛苦,可也仅仅是一瞬间,她的意识便开始模糊,一滴冷泪从她眼角划过……
另一边,林榕看完保镖给的报告,瞬间瘫软在地。
原来,秦婉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听着外面喜庆的乐声,林榕骤然失声痛哭。
宁安竟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宁家亲生女儿这件事,她找到了秦婉后,还一直霸凌她欺负她!
她千娇百媚养在身边的女儿,竟是如此恶毒的白眼狼!
而更为可怕的是,她不久前还为了这条狼,对自己怀胎十月的骨肉,狠厉出手。
想到自己不留余力的那一巴掌,林榕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看着照片里秦婉和自己年轻时无比相似的脸,她痛苦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哭道:“我怎么没认出她来,我怎么不认得自己的孩子啊!”
林榕足足哭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抹干眼泪说道:“你马上去接秦婉回家,我要去问问宁安这个贱人,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司机欲言又止,却站在那里没动,林榕急道:“愣着干嘛,快去啊。”
“夫人!秦婉小姐她……她坠楼身亡了!”
林榕如遭雷击的钉在那里,几秒后,她捂着绞痛不已的胸口,发出了痛到极致的嚎啕……
化妆间里,宁安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她微微转头,却瞥见一旁的沐溪风神情恍惚的模样。
宁安心里一沉,每次遇见秦婉的事,他都这样……
她死死的掐住手心,疼痛让她掩下了眼中的狠戾,宁安:“祁哥哥,七年了,我从没想到,我跟你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沐溪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宁安,眼里有一丝尴尬。
他刚刚竟然在想,如果今天的主角是秦婉,会是什么场景……
他上前握住宁安的手:“怎么会,你跟我之间,从那封信开始,便注定了缘分。”
宁安有一瞬间的心虚,随即笑道:“等会我一定要告诉来宾,我们最开始相识,是因为一个笔友的身份。”
沐溪风笑着点头,两人看上去,相配至极。
婚礼上,沐溪风和宁安面对着神父,宾客们也都带着祝福的笑意。
只是不知为什么,新娘母亲的位置却空着。
然而,下一瞬,礼堂的大门被人狠狠踹开!
所有人惊诧的看过去,只见林榕一步步的走进来,眼里带着无尽的悲怆。
她走到宁安面前,宁安不悦的说了句:“妈,你做什么?”
却见林榕抬手,狠狠的给了宁安一巴掌!
第十一章 你不配叫我妈
林榕浑身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传遍全场:“你不是我女儿,你不配叫我妈!”
宁安瞬间脸色大变,台下的宾客开始交头接耳,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对劲起来。
沐溪风也是一懵,却不知为何没有阻止林榕破坏婚礼。
宁安狠狠攥着手,指甲陷入肉里也不顾,她面色几番扭曲,最后固定在一个委屈的表情上:“妈,你怎么了?今天是我的婚礼啊!”
林榕却再次扬起手,又是狠狠一巴掌,将宁安那张化的精致的脸打偏了过去。
林榕怒道:“你还有脸结婚?你和这个畜生害死我女儿,你还有脸结婚!我亲生女儿为你白白坐了五年牢,你凭什么心安理得的享受人生!”
沐溪风顿时呼吸一窒,林榕的话让他内心漫开巨大的恐慌。
他喉头一紧:“林阿姨,你说什么?”
“看清楚,秦婉死了,被你们这对畜生不如的家伙害死了!”
沐溪风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他夺过手机,浑然不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低头看向那视频。
——秦婉被绑着双手,衣裳凌乱,绝望的跳了下去!
手机摔落在地,沐溪风慢慢的蹲下去,声音犹如困兽般绝望嘶哑:“秦婉!”
宁安变了脸色,她拉着沐溪风开口道:“祁哥哥,你在干什么,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啊!”
林榕看到这一幕,并没有任何解气的感觉,愤怒燃烧了她的理智。
她一把扯下宁安的头纱,那上面纯手工的蕾丝甚至是她亲手勾勒的。
宁安发出一声尖叫,头发狼狈的散落。
她梦寐以求的婚礼,就这么被眼前这个女人毁的一干二净!明明她才是陪了她二十三年的女儿啊!
就因为她不是林榕亲生,就因为秦婉那个贱人,毁了她的一切!
宁安怒极,口不择言的吼道:“我陪着祁哥哥一路走来,我凭什么不能嫁给他!就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怎么能!”
林榕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女孩,心里恨意翻涌的同时,也逐渐寒透了心,是啊,宁安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即使知道伤害秦婉可能会让自己难过,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如果她早点发现,是不是就可以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不是她的秦婉,就不会在那种情况下死去?
林榕恨的心肝都在疼痛,她看着宁安,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没有你这样恶毒的女儿,我更不会让我怀胎十月的骨肉白白死去,宁安,沐溪风,你们两个,会有报应的!”
宁安还想再说什么,沐溪风却沙哑着声音开口:“好了,都给我闭嘴!婚礼取消。”
宁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沐溪风,神色一点点扭曲开来,可事已至此,她也知道,这场婚礼,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沐溪风恢复了往日的沉着模样,他拿过司仪手中的话筒,开口道:“感谢各位赏脸,但很抱歉,这场婚礼取消,礼金稍后原数奉还。”
无人再说,宾客们只能或虚情假意,或情真意切的安慰两句,不过十分钟,满堂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