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赤霄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朱颜辞)最新章节笔趣阁

时间:2023-02-25 14:04:3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梅淮卿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体面地做一只鹿仙了。
这日,朱颜练习法术累了,望着鹤川的满头银发发呆。“鹿仙为什么听你的话呢?你们俩都是仙啊。”
鹤川笑了:“虽然都是仙,但他的品阶低,自然要听哥哥的。”朱颜凑近他,“商量个事呗?”鹤川看到朱颜眼里的精光,不由得笑道:“丫头,做人得厚道啊。梅淮卿才成仙不久,你怎么忍心让他当你的坐骑呢?”
好吧,朱颜打的还真是这样一个算盘。经鹤川这样一说,他也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些不近人情。可梅淮卿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二人今日的谈话,于夜间朱颜刚躺在榻上时闯进来,气愤地说道:“本仙宁死不屈!”朱颜“啊啊啊”大叫着拿玉枕朝他砸过去,“男女授受不亲,你再私闯我房间姑奶奶把你炖了喝肉汤!”
梅淮卿鹿爪子青筋ᵚᵚʸ暴起,愣是忍住了,悻悻地离去。不知是不是朱颜威胁他要把他炖了喝肉汤的话起了作用,此后梅淮卿再也没闯过他的房间。
山中不知日月。朱颜学法术很刻苦。不学法术的时候玩的也很欢乐。他和梅淮卿不打不相识,在随后的日子里也好的跟哥们一样。这些日子,朱颜也渐渐发现梅淮卿和鹤川的长处。
鹤川的纸扇很厉害,还画的一手好画,约摸着是本身为鹤的缘故,他画的鹤和松树尤为逼真。他亲眼见过鹤川画的鹤跟真的鹤一样冲天飞去。朱颜打趣他,如果哪天去了凡间,靠卖画也能养家糊口。鹤川趁机问朱颜要不要给他这个养家糊口的机会。朱颜愣了一会明白过来,追着鹤川打。
梅淮卿的眼睛则具有蛊惑能力,可他这种能力对上朱颜的时候就丝毫不起作用了,这让他很挫败。这只梅花鹿画功也了得,大概是他整天吃花草的缘故,他画出来的花草十分传神。不注意看还以为是真的。朱颜也见过他对着画过的花吐白气(后来才知道那是仙气),那花便跃然纸上,还带着芬芳。
梅淮卿真是只傲娇又多才的鹿。只不过战斗力比着鹤川低了许多。所以才处处被鹤川压制吧。朱颜这样想。
鹤川这个看似顽劣的鹿仙虽然对自己十分宠溺,可这宠溺里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尊重。这点朱颜想了几日都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每到晚上的时候朱颜还会做梦,做一样的梦。每次做梦的时候他想着明天一定要记起来问问鹤川怎么回事。可一醒来就又全部忘记了。
做梦的后遗症就是朱颜在白天的时候常常犯困。练习法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躺在草地上睡过去了。平日里傲娇的鹿仙便摘了鲜花在嘴里嚼着,顶头与朱颜躺着,鹤川也不拘礼,随意躺在二人身侧。
栖迟山幻境外。云卷云舒,春消夏长。人人脱下繁重的春衣,换上轻便的夏衫。
锦运楼里的说书先生又在奋力讲书。大盛朝的皇家最近发生了两件可喜可贺的事:一是宋王李桢同丞相嫡长女沈卿云被圣上赐了婚。二是困扰晋王李笪多年的眼疾得了栖迟山上仙的赐药已然痊愈。
慢慢地,坊间对于晋王得栖迟山上仙赐药一事的议论远远超过了宋王府和丞相府的赐婚一事。因这一事,李桢心里十分不痛快。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从小失祜,从来不敢反抗自己和母妃的皇帝,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李澄明反击李桢的第一件事是开始每日正常上朝,着手处理压积的刑部案件,并借由案件将李桢的党羽拔除了一部分,虽未伤其根骨,但也让李桢一党胆战心惊,让晋王一党振奋起来。李桢因着大婚在即,强行把怒火压下。他不怕,想要当太子,李澄明也得先有皇嗣才可以。
大盛朝皇室历代有个不成文的规定ᵚᵚʸ:皇子需先有了皇嗣才可立为太子。
丞相沈重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嫡长女沈卿云被赐婚给了宋王。李桢多次明里暗里示意他站队,而长子沈少卿又素来跟晋王亲厚。少卿那孩子虽未曾在自己面前替晋王游说,可眼下晋王崭露头角,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他如果站队晋王,长女卿云的日子定然不好过。可就算他站队宋王,以李桢多疑的性格,未必完全信任他。
“罢了,还不如老夫辞官回乡种地去闲适自在!”
沈重说到做到。打定主意的第二天便递了辞官的折子。皇帝自然压下不批。至于自己宠臣辞官的心思,皇帝也猜到一二,并一不小心把丞相准备辞官的消息传了出去 。李桢听说了此事,不再逼沈重站队。如果这个岳父真的辞官了,对自己可是百害无一利。沈重不愿站队,但他可以利用他的身份去做事。效果虽然会大打折扣,但有效果就可以了。
牧遥重新回到了晋王府,原来他的身份竟是江南琅琊颜氏颜牧遥。前些年因为家族纷争,他差点混战,奄奄一息之际被晋王所救。但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王府的侍卫,品阶甚至还没李琛高。
邵丰依旧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在茶坊玩纸牌,看杂剧、听评书、看影戏、吃美食......每天变着花样儿,有时候也去码头走一走查看自己商船又带了什么好东西。他有一个百宝箱,里面攒满了稀罕的玩意,想着朱颜学艺回来就可以送给他了。前段日子他去找沈廷,沈廷告诉他朱颜在栖迟山跟着仙人学艺,他激动地要跳起来。
晋王眼睛好了之后,沈廷比以往更忙碌了。不过这忙碌也只是一阵子。等晋王把之前那些官员们犹豫不决没有下最后结论的案子都结了,俩人就清闲了下来。至少,别人看上去他们二人是清闲的。
每至休沐,他们与友雅集,吟歌赋诗,沈廷带着从邵丰那里得来的奇香、从齐昀那里得来的字画,同众人赏字、焚奇香......极宴游之乐。李澄明每到兴处,也会动手烹茗,与众人斗茶取乐。先前在桃花诗会取笑他的,竟慢慢转为仰慕。
皇帝对四儿子的转变颇为开心,可李澄明不愿女人近身一事一直让他忧心忡忡。
朱颜将目光从水镜前移开。这些日子,他央着鹤川每天从水镜里查看京都里的情况。他怕哪一天自己回去了,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他躺倒在草地上,大声喊:“好无聊啊——”
正在与梅淮卿下棋的鹤川白了他一眼,说道:“天天对着一面镜子,能不无聊吗?你都瞧了这些天了,你看有哪个想着你了?既然如此,不如陪着我和淮卿在山上如何?”

朱颜一骨碌爬起来:“我不!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梅淮卿丢给他一朵鲜花。朱颜抓狂地拒绝:“我不是鹿!”梅花鹿跑开了,过了一会摘了一兜果子丢到朱颜脚下。朱颜委屈道:“我想吃肉可以吗?呜呜,我多久没吃过肉了......”
一鹿一鹤逼近他。朱颜抱头蹲下,求饶道:“两位神仙,我错了我错了!我戒荤我戒荤成不?!”
朱颜晚间还是吃到了肉。听梅淮卿说是鹤川从溪水里捉的荷花鱼。朱颜有些纠结:“这会不会是一条快要修成人形的鱼啊?”他双手合十,“罪过罪过!”然后大快朵颐起来,不一会就将鱼肉席卷一空。
鹤川和梅淮卿相视一眼,怔愣当场。千年了,他们第一次遇到这么口是心非的人。
朱颜吃饱喝足了滚在红罗帐里。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自言自语:“最近怎么突然吃这么多了......”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沾过肉味的朱颜吃什么果子都没有味道了。一天没有肉吃就恹恹的。鹤川和梅淮卿便替换着给他捕鱼。导致溪流里的鱼类闻到二人的气息便躲得远远的。
这天,朱颜百无聊赖之际倚在轩窗望着窗外的鹤川发呆。“鹤川哥哥,你天天拿着那把破扇子,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啊?”
鹤川笑道:“丫头,你以为哥哥这把破扇子是那些书生的纸扇一无用处呢?它可是哥哥的法器!你且来摸摸看。”
朱颜对鹤川的话将信将疑,跑到他身边,芊芊素手小心去碰那扇子,谁知那扇子竟化作一只白鹤飞去空中。“它,它是只鹤?”
鹤川捧腹大笑:“它叫鹤羽,不仅可以御敌也可以传递消息。平时的形态就是一把不起眼的小扇子。”鹤羽听鹤川说自己“不起眼”,有些生气,从空中直朝他俯冲而来,鹤川冷嗤一声“自不量力的小畜生!”捏了个决,鹤羽立时落在他手里,重新变作扇子的模样。
朱颜惊得捂住嘴巴,惊道:“这也太神奇了吧?!”
鹤川趁机循循善诱:“丫头,再多练些时日,你也可以像哥哥这般。所以,要不要留在栖迟山当神仙啊?”
“哥哥,我不想当神仙,修仙什么的不适合我,不适合我。”朱颜摇摇头,“我现在就一个心愿,赶紧恢复女儿身。”
鹤川挫败地低下头,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手心。“你若想恢复女儿身需要情动。但是若感情不在了,你还会再次恢复男儿身。如此反复三次的话,就永远也恢复不了女儿身了。”
朱颜心里一惊,抓住鹤川的胳膊迫切地问:“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吗?”
“有,和心爱之人达成红叶之盟。”鹤川侧目盯着朱颜说。
“什么是红叶之盟?”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你说点我能听懂的。”
“和心ᵚᵚʸ爱之人成亲、洞房。”
鹤川笑眯眯地问朱颜:“丫头现下可有心爱之人?”
朱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虽然认识几个男的,不过你也知道,我出了栖迟山就是男儿身,没人见过我的女儿身。”他苦笑道,“所以我跟他们都是哥们。”
鹤川眯起漂亮的丹凤眼,说道:“还有一个法子。”朱颜望着他。“你不出栖迟山,就一直是女儿身。”朱颜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
“就知道你不会同意。”鹤川笑道。“哥哥还有一个法子。”鹤川看着忧心忡忡的朱颜说道。朱颜暗下去的眼睛重新有了光。
“你可以试着跟哥哥谈一场恋爱,嫁给哥哥。”
“想都别想!”
朱颜跟在鹤川身后走走停停,鹤川一直在给他灌输飞升成仙的种种好处,而朱颜一直绞尽脑汁给他讲人间的各种趣事。
“丫头,你看哥哥这一方世外桃源,你在凡界能寻的到吗?”鹤川轻拂衣袖,环视四周。他活了上千年,朱颜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他能看不出来吗?这丫头极力鼓动自己去凡界,不就是想尽快找到鹤风恢复女儿身吗?
朱颜眺望远处,他和鹤川身处的这方土地,被溪流环抱。书上说,鹤以水为源,临水而居。这话倒是一点不假。目之所及,杨柳临水自成一景,就连刚来这个地方见到的藕芽,已然成了荷叶田田。他惊到,“这荷叶......”
“这藕芽在我修炼的千年里,便一直是藕芽。只不过你才在这山上生活没多少日子,它们就生长的如此迅速。真是,”鹤川突然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真是一帮不要脸的家伙!”
“啊?”朱颜感觉自己的三观尽毁。他觉得还是劝一劝。“鹤川哥哥,你别这么生气,再说你这么骂一通,它们不一定能听得懂,那你不是自个儿气自个儿吗?”
鹤川冷哼一声:“听不懂?它们个个早都成精了。不信你让它们开花给你看试试?”朱颜将信将疑地瞥了他一眼,“真的假的?”鹤川呶了呶嘴,“试试就知道喽?”
“那个——”朱颜迟疑了一下跑去溪边,捧了把溪水泼去田田荷叶说道:“你们好,鹤川说你们能听到我说话,那,你们能开花给我看看嘛?”话音刚落,满溪芙蕖尽开,连绵成片,似锦若缎。
朱颜痴迷地看着这偌大的一副画卷,一时竟不舍得移开眼睛。缓过劲后他兴奋地跑去鹤川身边一连串地问:“鹤川哥哥,这里的花开不受时令限制吗?”“鹤川哥哥,我以前听戏文上说,如果花开不按时令的话会被罚的,是不是真的?”“鹤川哥哥......”
鹤川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叫:“停停停!”朱颜紧紧闭上了嘴巴,忽闪着一双大眼盯着鹤川,期待着他的回答。不料鹤川却说:“丫头,如果你答应留在这里同哥哥一起修仙,你问什么问题哥哥都ᵚᵚʸ一一作答。”
“那你当我没问过吧!”朱颜生气地别过脸去,见满溪芙蕖依然盛放,装作不经意地问:“鹤川哥哥,你这是第几次见荷花开啊?”
鹤川叹了口气,说:“仅两次而已。第一次是哥哥初来时,第二次便是你来时。”朱颜听了狡黠地咧了咧嘴,“照这样说,荷花开很不常见喽?”
“那自然是真的。”鹤川有些惋惜地说。朱颜突然冲连绵芙蕖大喊:“谢谢你们,还变回藕芽吧!”
鹤川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锦缎般的荷花瞬间变成尖尖藕芽,气急败坏说道:“反了,反了!”
“哥哥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朱颜笑嘻嘻地看着恼了的鹤川问他,不待鹤川回答,他继续说道:“哥哥回答我刚才的那几个问题,我让那些荷花再盛开好不好呀?”
鹤川恍然大悟,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上这个小丫头的当。他俯身盯着他,好看的丹凤眼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小丫头,荷花固然好看,可哥哥觉得,这世间千般美景,都不及能把妹妹留在哥哥身边修仙重要。”
鹤川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鼻而来,恍惚间朱颜竟觉得这气息似曾相识。他的眸色染上一层迷茫,情不自禁地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朱颜这番话问的极其突然,鹤川望着他的眼睛,那里深邃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若不是他定力好,真有种自己要被吸进去的感觉。他赶紧直起身子,拿起折扇在他额头敲了一下,说:“丫头这是说什么傻话?哥哥是第一次见你,我们怎么可能在哪里见过?!”
朱颜被这一敲恍然回过神来,尴尬地摸了摸刚才被打的地方,吐了吐舌头。鹤川到底还是回答了他刚才所问的问题。这本就是幻境,不受外界影响,亦不受仙界约束。
“你,所以说,刚才都是哄我的?”朱颜想起自己刚才还自作聪明地拿荷花一事要挟他,顿时觉得无地自容。鹤川看他羞愤地涨红了脸,安慰他,“也不全是诓你的,那片荷花确实只开了两次。”他指了指溪水,说:“荷花和溪水都是真的。不过这溪水不是寻常之水,乃王母娘娘的瑶池水所化。哥哥以此作为屏障才设了这么一方桃源之地。”
鹤川望着溪水发呆。他想,千年前的祝辞,虽然把自己当做凡人洛泱的替身,可对自己也是真的极好极好。若不然也不会去央求金凤仙子讨了王母的瑶池水来。
“那个船,是真的还是假的?”经鹤川一番解说,朱颜才觉得自己的脸面稍微找过来一点,便指着溪上的船好奇的问他。
“那只船可不是一般的船,它唤作‘木兰舟’”说着,鹤川携了朱颜,在他杀猪般的嚎叫中翩然飞落在木兰舟之上。木兰舟一路疾行,片刻后到了溪流中心。
“你轻轻嗅一下,是不ᵚᵚʸ是有木兰香味?”待朱颜站稳,平复好心情,鹤川出言提示他说。朱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惊道:“还真有哎!”他蹲下身去,小心趴在船头用手撩溪水,这溪流中间的水同溪边的水竟又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楚。
鹤川见朱颜将水撩起放下,撩起放下,如此反复,便猜到他定是发现这溪流中心的水同溪边的水是不一样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从头至尾却未置一词。
从木兰舟上下来,朱颜既兴奋又期待,拽着鹤川的胳膊一阵央求:“鹤川哥哥,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才能像你那样飞的既潇洒又帅气?”
鹤川拿折扇又要一顿敲,朱颜慌忙从中截下,挂着一张苦瓜脸说:“哥哥你不要再敲我了,虽然说你这扇子是个法宝,可我觉得你再拿它打我的话,我就成一个傻宝了!”
鹤川收了扇子说道:“御风飞行是小事,这个暂且不急。哥哥先送你一个见面礼,你一定喜欢。”
“什么礼物?”朱颜将头探过去,鹤川却故弄玄虚,往一旁躲了躲,故意不让他看真切。
朱颜不屑地“嗤——”了一声,小声嘀咕着,“都来了这么久了才想起送人见面礼。”他偷偷瞧着鹤川从仙鹤暗纹的青色锦衣宽大的广袖里掏出两个小玩意摊在手掌心里。
他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宝贝。原来,一个是通体碧绿、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笛子,另一个则是看起来十分破旧、皲裂的十分严重、上了年头的古筝。那古筝模样虽小,可看着有些眼熟,朱颜下意识将手伸了过去,只是还没有摸到东西,鹤川便将手收了回去。
“如此看来,你这丫头是喜欢这个破东西了!”鹤川将笛子收回去,就地坐下,不知道捏了个什么诀,那筝落地瞬间变得和世间其他筝般大小。只不过那筝尺寸是变大了,它破败的样子同时也被放大了。
朱颜可怜兮兮地望着鹤川,瘪着嘴说:“我能反悔一下吗?我要那把笛子了……”他万分嫌弃地指着古筝,“我家以前就有把一模一样的破筝,外公每天逼着我练,我现在看见它就想吐了!”说完,他胃里一阵翻腾,真的跑去一边呕吐了起来。
朱颜吐的昏天暗地,半天才难受地直起身来,耷拉着头,唇色发白,一张小脸都没了生气。
“你可是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鹤川关切地问。朱颜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说我是看见这古筝才有的反应,你信不?”
鹤川心里偷偷乐了,这丫头着实有趣,这千年来,他习惯了一个人在这山谷之中,晨起看朝露缀珠玑,黄昏赏晚霞舒锦绣。时不时跳那溪水里滚个澡,梳理下皮毛,时而跟梅淮卿对弈品茗,有时他在天空翱翔,梅淮卿在山间奔跑,日子倒也过得恣意快活。
“丫头,你当真不愿意要这筝?”ᵚᵚʸ鹤川看了看古筝,又看了看朱颜,目光在二者之间流转良久,想起一件久远的事情来。
这筝可是司乐上神日日不离身的物件。司乐上神和鹤风消失的某个黄昏,天雷阵阵,大地动摇,古筝清音突然从天而降,他听到异状捡到它时,便是现在这般模样了,毫无生气,器灵也不见了。所以,千年来他不曾离开栖迟山,笃定上神一定会择日回来。
朱颜听鹤川这语气,像极了自己不愿弹古筝时外公教训自己的语气,但他并不买他鹤川的账。
朱颜鼻子里“哼”了一声,嘴巴噘的老高。反正他也看出来了,这个鹤川对自己完全无害,这样一想,平日里的小孩子脾气便又使出来了。
鹤川也不恼,抬手随意在琴弦上拨拉了一下,果然它和以前一样,喑哑无声。“还真是把破琴,屁大点声音都没有!”说着他便作势要把它丢到溪水里去,一旁闹别扭的朱颜急忙拦了下来,嘴里嚷嚷着,“哪有乐器不会响的?肯定是你这个门外汉不会弹!”鹤川见他上钩了,掩去心里的窃喜,往一旁让了让,“你厉害,你来!”
朱颜痛心疾首地将古筝抱在怀里,深深吸了口气,稳坐端正好姿势,左手一阵按颤推揉,一曲流传甚广的伯牙子期《高山流水》自他手下潺潺流出,一曲既毕,朱颜远远望着溪中的藕芽说道:“我再赠弹一曲《采莲曲》让你们也饱一饱耳福!”
自从来到大盛,他还从未碰过乐器,如今抱了熟悉的古筝在怀里,他从先前的排斥竟有些爱不释手,弹到高兴之处,竟忘了自己没有带义甲,鲜血顺着破损的肌肤一点点渗透到琴弦里,那古筝已然变了模样。沉浸在琴声之中的朱颜对此浑然不觉。
“不错不错,曲高和寡,妙手难工!”鹤川意味深长地看着朱颜的食指拍手称绝。
从第一次牵朱颜的手,鹤川就注意到,朱颜的食指比别人的手指向中指更弯一些 ,一看就是经常弹奏筝这类乐器所致。 他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丫头,你低头看这古筝,它的颜色已然同你刚拿到时有所不同。”
朱颜讶然:“它,它竟然会变颜色!”不止如此,他看到古筝皲裂的部分已经有些在自行修复。这筝竟和他一样,会自行修复。
鹤川点点头,说道:“如你所见。这琴和你一样都有古怪之处。”“是因为我的血吗?”朱颜小声嘀咕。“你知晓自己的血液与凡人,与常人不同?”鹤川盯着他问。
朱颜盯着古筝发呆。“我的血会自行消失,用什么东西都承载不了。可这个古筝为什么可以融合我的血液?”
鹤川叹了口气,在心里说:因为它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啊!他抬起头,苦笑道:“哥哥刚才不说了嘛!这古筝和你一样有古怪之处。”
“这古筝名唤‘清音’,是一把上古名筝。既然它与ᵚᵚʸ你有缘。左右你喊本仙一声‘哥哥’,这清音便作为见面礼赠与你了。”
朱颜看着眼前这个烫手山芋,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半晌,他似是想通了一个问题。“鹤川哥哥,这些日子,你教我各种法术,眼看法术学的差不多了。你又整出一把破筝来。你,你不会看上我了吧?”他真想说,你整各种幺蛾子,就是不让我离开。
“哦——”鹤川一拂衣袖,故意拉长声音说道:“既然你看出来了,那就多在陪哥哥这里呆上些时日。哥哥我寂寞了上千年,好不容易逮着个送上门来的,也没有再放你走的道理是不是?”
朱颜见鹤川一本正经的耍起无赖,立刻急了:“鹤川哥哥,你不是会变戏法吗?你随便变出来个丫鬟侍卫什么的,还都听你话,不比我这个时不时还跟你犟几句嘴的要好吗?”
鹤川白了他一眼,世人眼里崇高无上、人人趋之若鹜的仙法在她眼里竟然成了凡界市井间不入流的“变戏法”!
他故意逗他:“哥哥我不喜欢太听话的,就喜欢丫头这样的!”朱颜见鹤川愈发认真,脸上变了颜色,赌气说道:“反正我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鹤川背过身去,将鹤羽展开收拢,如此反复了几次,脸色阴沉地仿佛能滴下水来。
半晌,他才慢悠悠开口说道:“你想走也不是不可以。你只消将这古琴颜色弹奏至恢复原状,哥哥我便放你回去,同你那大哥二哥相聚如何?”
朱颜看了看地上那把褐色皲裂的不成样子的古筝,有些懈劲儿地问:“那需要多长时间?”
“两个月,抑或两年,这要看你的造诣如何了。”鹤川漫不经心地回答。
“什么意思?”朱颜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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