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宴本就打算推开杨曦,一看到陆昊阳,不知为何立刻就想到了姜姒,推开杨曦的手更加果断。
他冷淡开口:“你误会了。”
陆昊阳冷冷道:“我觉得我看的挺清楚,没误会。”
傅霆宴心里有些烦躁,杨曦见状,连忙红着眼睛道:“陆昊阳,你别胡说,你自己跟姜姒的关系还不清不楚,少来冤枉我们。”
见她倒打一耙,陆昊阳眼神更冷:“我跟姜姒怎么不清不楚?你也看见我们拥抱了?”
“杨曦,你那点小把戏,估计也就你面前这个男人看不穿,傅霆宴都结婚了你还来纠缠,脸都不要了?”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戳穿,杨曦瞬间气血上涌,连一直以来伪装的柔弱都忘了,“我只是来给霆宴送饭而已!”
“姜姒是离开了又不是死了,用得着你来献殷勤?”
杨曦被气得不行,还要再说,一旁的傅霆宴脸色显然已经十分难看。
他并不想听两人吵架,故而看向陆昊阳:“你又来医院干什么?”
这时陆昊阳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但他并不打算告诉傅霆宴,只道:“我检查身体,关你屁事?”
说罢,不再和他们纠缠,大步朝医院走去。
而傅霆宴安抚好了杨曦,便打车送她走了。
另一边。
陆昊阳来医院,其实是来找姜姒的主治医生。
旁人因为姜姒三年前一声不吭跑去西藏的前科,所以并不觉得她这次消失有什么意外。
但陆昊阳不一样,他了解三年前的真相,知道姜姒不是这么任性的人。
就算跟傅霆宴吵了一架,她也绝不是那种会连婚礼都不参加的人,何况还不见了这么久。
就连他也联系不到。
如今他只能来找最后可能见过姜姒的人,就是她消失前的主治医生,姜姒的身体自从三年前之后健康大幅下降,每周都会来治疗。
她如果只是赌气,就算不见所有人,也不可能不来见医生。
可是进去问了之后,陆昊阳却失望了。
医生告诉他,姜姒上一次来检查还是跟他一起体检的那次。
也就是说,姜姒真的失踪了!
明确了这个消息,陆昊阳心慌不已,被一股巨大的不安笼罩。
离开医院后,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警察局吗?我有一个朋友失踪了……”
……
自从那天被傅霆宴拒绝又被陆昊阳挖苦之后,杨曦大约是觉得自尊受辱,没再来送饭。
傅霆宴还是每天继续吃医院食堂。
不知为何,他想起姜姒的次数越来越多。
多到让傅霆宴都觉得自己不正常,好像真的离开了她很不习惯一样。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她,却总是控制不住。
毕竟医院里好像每个人都在问他:“傅医生,你太太出差还没回来啊?”
傅霆宴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倒是姜姒会在心里默默回答:“我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三天后,傅霆宴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晚上竟然再次走进了姜姒的卧室。
姜姒也跟着他再次踏进了自己熟悉的房间。
熟悉的床单,熟悉的香薰,只不过时间太久,味道已经有些淡了。
傅霆宴站在这里,神情却有些复杂。
姜姒当了他那么多年的未婚妻,如果更是他的妻子,可这,却是他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迈步朝她的床上走去。
然后,坐在了床边。
傅霆宴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只是很长时间看不见她的人,就突然很想来她的房间看看,接着,他又起身去她的书桌前,看着上面摆放的小玩意儿。
乱七八糟的书本,自己做的笔筒,还有一个自己做的丑丑的粘毛娃娃,傅霆宴拿起来看,忽然想起她好像当时做了两个。
另一个给了他,但被傅霆宴塞在抽屉底下,从来没拿出来戴过。
而此刻,他摸了一下这个丑娃娃,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
笑完后,他终于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表情,放下娃娃想离开。
转身前,目光却忽然瞥到桌上乱糟糟的文件上,压了一沓医院的单子。
显眼的“京北三院”几个字,让傅霆宴的动作停住。
而姜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后,人也僵住了。
不好,是她之前每次去治疗的检查单!
傅霆宴像是想起了那次被陆昊阳抢走的体检报告,眉头微皱。
她到底身体出了什么事?
他从不知道姜姒去过医院这么多次。
最终,傅霆宴还是伸出了手,将那一沓检查单抽了出来。
在看到每张检查单上都是对肾脏的治疗后,眉蹙得更深,一张又一张翻过。
他的眸色越来越深。
他从没听说过姜姒的肾脏不好,她为什么会这么频繁的治疗?
直到翻到最后一章,看到了偌大的“肾脏捐献证明”几个字。
犹如一道惊雷炸响,瞬间将他整个人都给炸得血肉模糊。
她居然捐过肾,而她的肾脏捐献时间,正好就是三年前,他做手术的那段时间!
仿佛一双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心脏,一时间竟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无法站立。
三年前,给他捐肾的,竟然是姜姒!
所以,那时候她根本就不是赌气去了西藏,而是就躺在和她相邻的手术病床上,毫不犹豫的将属于身体的一部分,移植给了她。
她明明,是那样一个娇气的,怕疼到连手都划破了一道血痕都要跑到他面前来的人,却能不声不响的干出给他捐肾的这种大事!
看到傅霆宴这副如遭雷击的样子,姜姒飘在身后,神色复杂。
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没有瞒得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