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魏羽慈,他的辛苦已经不算什么了。
见他这样,李主任更不好受,想要劝又怕他更加伤心。
“有些事……咱们阻止不了。”他哽声道。
秦之南苦涩一笑:“阻止不了吗?如果我对她对一些理解,也许就不是这样了。”
李主任抿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羽慈被抬出隧道的场景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着,加剧了疼痛感,秦之南阖上眼紧拧着眉,语气低落:“主任,抱歉,这段时间我恐怕没办法工作了铱驊。”
“你才回来,是该休息段时间,其他的事你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理的。”
李主任心里不禁松了口气,他也希望秦之南好好休息。
魏羽慈的事现在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没有解开这个结,他肯定是无法继续工作的。
和顾母说了几句话后,李主任便离开了。
在滴完最后一瓶药水后,秦之南执意要回家,顾父和顾母也没办法,只能送他回了家。
顾母将屋子都打扫了一遍,干净崭新的如同新房。
秦之南瘫坐在沙发上,头靠在沙发背上愣愣望着天花板的吊灯。
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微微发烫,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带走了几分沉闷,却又带来了几丝寂寥。
他又这么坐了一夜,直到天亮,秦之南才起身出门。
桐霞市南站。
秦之南站在窗口前,缓声道:“坞安北站。”
拿到车票,他空着两手就进了车站。
看着LED屏幕上栖霞市通往坞安市的车次,秦之南眉目深沉,指腹摩挲着车票,心中百感交集。
车厢内。
秦之南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色,手不由攥紧了。
铁路通了,魏羽慈应该会很高兴吧。
点点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秦之南紧抿着唇,强忍下眼眶的酸涩。
身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他神情悲戚,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怎么了?”
秦之南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么多年,铁路终于建成了。”
他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听了他这话,女人眉眼是遮不住的喜悦:“是啊,你也是回坞安市的?”
秦之南迟疑了一会儿后点点头。
“这铁路一通,咱们这些在外打工的人可方便多了,之前还要坐十几个小时的大巴,本来就晕车,车上的味道更难闻,走高速又不给开窗,别提多难受了……”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语气中满是因为可以更快更轻松回家的欣喜。
秦之南听着,心中确是悲喜交加。
这些听起来很渺小的高兴事儿,背后却是众多无私工人用命换来的,其中就包括魏羽慈。
一共五个半小时的车程,其中经过了六七个小隧道。
可每经过一个隧道,秦之南就觉呼吸都被扼住了,仿佛每个隧道口都能让他想起魏羽慈的死。
直到车行驶到了曾经因为无法打通而被叫停项目的大山前,秦之南心头一窒,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忍的慌乱。
黑暗几乎是在一瞬间笼罩了过来,他呼吸猛地滞住,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致命的压迫感如同头顶的山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难以喘息。
这条隧道是这段路中最长的,将近一分半钟的隧道,秦之南却觉得过了好几年。
直到看到了明亮的光线,他才平缓了被压抑了许久的呼吸。
窗外的一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阳光穿过云雾,落在群山绿水间,一切自然而美好。
秦之南看着,心似是被一只手揪着,不疼却又难受的要命。
他眼眶不觉泛了红。
如果魏羽慈看到这样的景色,一定会很开心,而且更加自豪。
一路上,秦之南一直都望着窗外,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总觉得自己看到了魏羽慈。
她站在途径的每个信号灯处微笑着朝他招手,像是在打招呼,又像是在告别。
“落落……”
秦之南呢喃着,视线渐渐模糊。
五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坞安市北站。
因为不是节假日,客流量并不大,秦之南站在北站外看着拿着心里来来去去的人,久久都无法挪步。
良久,他才回过神,抬腿准备离开。
“师哥!”
忽然,许明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身望去,见她提着一个文件袋快步走了过来。
许明娜站定在他面前,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儿啊?”
秦之南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眼她手中的文件袋,反问:“来拿资料?”
“嗯,准备回去了。”许明娜点点头。
她见秦之南两眼发红,眼睑发青,显然没有两年前有精神了,再想到几个月前魏羽慈牺牲的事,不由皱起了眉:“师哥,嫂子的事情……你也别太伤心了。”
闻言,秦之南眸色一沉,垂在双侧的手攥了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