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除夕夜最后一声钟声结束,飞机落了地。
乘客纷纷下机。
作为乘务长的温朵音将机舱全部巡查了一遍后,视线定在驾驶舱前。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走了进去。
机长霍见然正在做着例行检查。
温朵音摩挲着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下意识地去看霍见然的左手,空空荡荡。
狭窄的驾驶舱让她苦涩的心更添了几分压抑。
“新年快乐。”温朵音看着霍见然的背影,轻声道。
霍见然没转身,只有他那清冷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
“我们离婚吧。”
温朵音笑容一顿,弯起的嘴角僵住:“还有十天就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了。”
“有意义吗?”
霍见然转过身,眼中的凉薄犹如冬夜里刺骨的寒风。
温朵音脸上的笑意消失,心中一阵抽痛。
“过完这十天吧,我有强迫症。”她紧了紧戒指,语气低沉。
她想这话落在霍见然耳中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她故意拖延。
霍见然没说话,拿起帽子似要离开。
温朵音抿抿唇,转移话题:“今天除夕,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饭。”
“有事,你先去。”
霍见然的回答好像早有准备,说完,快步而去。
温朵音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仰头深吸了口气,平缓心里阵阵疼痛后去往休息室,换下空姐服。
才走出机场她就看见不远处的霍见然。
只见,他将大衣披在身边一个人身上,而后打开车门,让那人坐了进去,他再坐进车里。
温朵音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轿车,喉间跟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她忍不住想,霍见然离婚是因为不爱她吗?
思来想去,她觉得两样都有,只能苦笑一下后拦了辆出租车去谢家。
谢宅。
温朵音才进门,就听谢父问:“大过年的,阿应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温朵音瞳眸一暗,想到出机场看到的那一幕,干笑解释:“他临时有点事,晚一点来。”
然而,饭都吃完了,霍见然还没回来。
谢父和谢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母睨了温朵音一眼:“明明飞的是同一个航班,每次过年都凑不到一块儿,这哪像夫妻。”
温朵音没有回话,喉间的苦涩越发浓郁。
三年的春节都是这样过,但这次却让她更觉痛苦。
又过了一个小赵,霍见然才回来,但也就是小坐片刻,给了父母红包后就和温朵音离开了。
回到家,霍见然脱下大衣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让温朵音的眸色黯淡无光。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将衣服放进洗衣机。
霍见然坐了下来,抬眼看她:“财产分割的事你不用担心,离公司近的那套公寓分给你,你住着上下班也方便。”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下班方便?
温朵音觉得他这贴心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扫了一眼这才装修完不久的新房,哑声问:“这房子是你在年初的时候突然买的,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离婚了吗?”
霍见然眯了眯那双浸满寒霜的眸子,冷冷地吐出个字:“是。”
客厅一片寂静。
温朵音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霍见然的视线。
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
她一直知道霍见然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春节里。
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温朵音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
这一夜,温朵音没有睡。
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霍见然离开的脚步声。
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
现在,温朵音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
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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