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行湛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李洋站在床边,踌躇半响后说道:“傅总,医生说您心神俱损,切忌不能太伤神。”
“否则……可能会重病不起。”李洋面
露不忍。
傅行湛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露出一抹苦笑。
如今这样,都是他的报应。
他欠了林慕乔太多了,而她用最惨烈的方式,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他望着窗外,没有多说什么。
李洋识趣的退了出去,给傅行湛关好了
门。
到门边时,傅行湛突然幽幽说了一句:“以后,不要再给我买饺子。”
李洋一愣,轻声应下。
傅行湛在医院休养了几日,就出了院,匆匆投入了工作中。
现在,好像只有工作才能让他稍微不那么难受。
傅氏集团主营电子产品,从手机到平板,再到电脑,已经成为国内外首屈一指的大品牌。
可最近受到苏氏物流线的影响,新品推广起来并不顺利。
李洋收拢策划递给傅行湛,说道。
“傅总,这是市场部递上来的策划,他们建议加大宣传力度。”
“综合考虑之下,当红顶流陈礼晏最适合我们产品的代言。”
傅行湛揉了揉眉心,戴上金丝眼镜,成熟又内敛。
他淡淡的翻开了手下递上来的资料,目光定格在陈礼晏那张俊脸上。
片刻后,傅行湛做了决定。
他淡淡道:“给他经纪人打个电话,约明天下午见个面。”
李洋领命下去,傅行湛又喝了一杯咖啡。
自从林慕乔去世之后,傅行湛每天都靠
着高强度的工作度日。
近平自虐一般的工作方式,让李洋劝了
许多次。
可不管他说什么,傅行湛都照旧消耗着自己的身体。
好似只有身体上难受,心里就不会那么痛了。
第二天一早。
李洋进了办公室,给傅行湛答复。
“傅总,陈礼晏经纪人说他最近回老家休养,暂时不接工作。”
傅行湛有些意外,傅氏的代言向来都是娱乐圈争抢的大饼。
可如今他抛出橄榄枝,却连陈礼晏的面
都见不上。
他凝眸细想片刻,淡淡道:“陈礼晏老家在哪?给我定个机票。”
目前来看,陈礼晏来做傅氏的新代言人,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整个内娱,就没有比他更火的顶
流。
“傅总,您是要亲自去?”李洋问道。
傅行湛点了点头,李洋想起陈礼晏的影
啊刀,也没有二话,林利的疋好机票。 的电机
当天,傅行湛就带着李洋和准备好的资
料,出发前往陈礼晏的老家蒙城。
蒙城是边陲小城,却因为有着丰富的牧场资源和绝美的风景闻名。
傅行湛飞机落地时,已经将近傍晚,他
顾不上休息,径直朝着陈礼晏的老家赶去。
越往前行,风景就越壮阔,风吹草地见牛羊,牧歌声声入云霞。
傅行湛的心,也感受到久违的安宁。
他摇下车窗,任由草原的风,吹在他身侧。
周围的美景,随着车辆的开动,一幕幕
的飞快在傅行湛的眼前划过。
突然,他的视线停在一处,瞳孔猛地睁大。
那里,有一骑在马背上的女子,身穿红
裙,正笑的肆意。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就足够傅行湛看清她的眉眼。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林慕乔!
“停车!”傅行湛猛地大喊道。
司机不明所以,紧急踩下了刹车。
车还未停稳,傅行湛就朝着前方跌跌撞撞冲去。
可刚才草地上骑马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好似刚刚那惊鸿一瞥,只是傅行湛的梦。
傅行湛红着眼,不知所措的在草原上茫
然四顾。
他失魂落魄的凝视着,刚刚出现林慕乔
身影的地方。
心中,一阵阵钝痛着。
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让傅行湛惊疑不定。
李洋也下了车,在车边问道:“傅总,怎么了?”
傅行湛收敛起眼中的情绪,淡淡道:“无事,先去见陈礼晏。”
傅行湛上了车,眼神却一直盯着车窗外,可再也没有任何异样。
车子进入小镇,镇上五颜六色的房屋交
错着,好似童话故事中的小镇。
最终,车停在一间湛蓝色的楼房面前。
李洋上前敲了敲门,过了许久,身穿浅灰色家居服的陈礼晏才来开门。
看见傅行湛的瞬间,陈礼晏眼底闪过一
丝阴霾。
这丝异样稍纵即逝,却被敏锐的傅行湛
捕捉到。
傅行湛心中微微诧异,他这是第一次跟陈礼晏见面,他怎么会对自己不满呢?
李洋在一旁开口道:“陈老师,我们是
傅氏集团的人,这是我们的董事长傅总。”
“最近傅氏准备推出一款新产品,我们是来找您谈谈代言的事情。"
陈礼晏懒洋洋的靠在门口,表情有些许的不悦。
“我说了,最近我在休养,暂时不接工作。”
傅行湛站在一旁静静打量着陈礼晏,两人眼神在空中暗暗交锋。
李洋接着道:“陈老师,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说完,李洋就递上了一份策划书。
可陈礼晏却连接都没接,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傅行湛的身上。
作为傅行湛的助理,随着傅氏集团的水涨船高,李洋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给面子
的。
他微微有些诧异,还想再说什么,却听
陈礼晏淡淡下了逐客令。
“抱歉,傅氏集团的代言我不接,你们慢走不送。”
说完,陈礼晏就关上了大门。
李洋偏头看向傅行湛问道:“傅总,现在怎么办?”
傅行湛盯着眼前紧闭的大门,蹙眉微微
思索片刻。
“先找个地方住下。”
李洋应了一声,在陈礼晏家不远处找了一间民宿。
傅行湛一直没再说话,陈礼晏对他的态度,让他有些在意。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他坐在民宿的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天渐
渐黑透。
心中却一直安宁不下来,好似有什么重
要的事情,在与他挥之交臂。
陈礼晏关门回到院内,古香古色的双层小楼内,传来一阵女子的声音。
“陈礼晏,吃饭啦。”
听见叫声的瞬间,陈礼晏收敛起情绪.步入屋内大厅。
从侧面走进餐厅,一女子正从厨房端着一大锅汤出来。
“你快坐,这可是我刚从牧民手里买的新鲜羊肉,你可有口福了。"
她得意的把那锅炖羊肉放在餐桌上,自
顾自先坐下。
陈礼晏望着那锅汤色清亮,散发浓郁香气的炖羊肉,也跟着坐下。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肉,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
“慕乔,刚刚傅行湛来了……’
闻言,林慕乔手中的汤勺,砰的一声掉落。
在青砖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一下就让林慕乔慌了神,她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碎片。
手忙脚乱之下,碎片割破她的手指,带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陈礼晏急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说道:“等会我来收拾。”
林慕乔无神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陈礼晏给她处理伤口。
她突然开口问道:“他来干什么?’
陈礼晏动作一顿,淡淡回道:“是来找我的,他们想跟我签代言。”
听见傅行湛并不是来找她的,林慕乔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呆呆坐在木椅上,思绪纷乱。
两个月前。
在傅行湛跟苏成德的逼迫之下,林慕乔
绝望的选择了轻生
当时在医院内急救,醒过来的时候,无意中遇见了拍戏受伤来看医生的陈礼晏。
陈礼晏看着她手腕上的伤口,开口提出需不需要帮助?
林慕乔孤注一掷,在陈礼晏的帮助之
下,掩人耳目秘密离开了医院。
为了躲开傅行湛跟苏成德的纠缠,林慕乔同意了假死脱身。
陈礼晏买通了医院跟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跟傅行湛说自己身死被火化。
之后,林慕乔无处可去,是陈礼晏提
出。
“刚好我拍戏受了伤,想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你跟我一起去吧。"
无亲无故的,林慕乔有些犹豫。
陈礼晏已经帮助自己很多了,要是再赖在他家白吃白喝,林慕乔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陈礼晏好似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揶揄着开口。
“你会不会做饭?清理卫生的活做不做?”
林慕乔愣愣点头。
陈礼晏笑着开口:“我家保姆阿姨刚好要回家带孙子,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按之前保姆的工资给你算?”
“就是简单的做一日三餐,清理一下房里的卫生。”
林慕乔知道他是在帮自己,以他的身份,随便请个专业的保姆就好。
可她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
林慕乔感激的应下,跟着陈礼晏来了蒙城。
在蒙城的两个月,前所未有的轻松。
陈礼晏生活随意,从来不要求林慕乔做什么,让她当自己家一般住着。
他们不像主顾,更像是朋友。
每日清晨,林慕乔会买好菜回来,简单做顿早餐,两人吃完,她再清理下卫生。
下午时分,睡完午觉起来,陈礼晏会带
着她四处转转。
就连骑马,也是这两个月内学会的。
他们纵马在草原上,去看新生的小羊,
小羊咩咩叫看,暖绒绒的一才。
也会穿过枫叶林,看红遍半边天的树叶
飘落而下,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树叶雨。
有时候跑远了,就直接在野外露营,躺
在草地上看漫天星光,璀璨的晃人眼。
傍晚时分,陈礼晏来了兴致,甚至还会给她弹吉他唱歌。
他会开玩笑似的跟她说,他可是歌手出道,现在一场内场门票价值上万。
林慕乔就捂着嘴笑,时不时吐槽几句。
短短两月,世间万物的美妙,让她的心一点点活过来。
林慕乔如获新生,逐渐在忘记过往那些
令人难受的往事。
可如今,陈礼晏却告诉她,傅行湛来了。
她的心,沉甸甸的厉害。
次日清晨,陈礼晏的家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礼晏看了眼房门外的监控,跟林慕乔说了句:“是傅行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