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凌杳杳提出想自己散散心。
楚瑾渝没有拦,只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两人就在餐厅门口分道扬镳。
这场雪,依旧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凌杳杳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直到经过一家手工巧克力店时,她停下了脚步。
望着橱窗里摆放精美的小熊巧克力,她有些失神。
凌杳杳直到不该在这时候想起某个人,可偏偏这小熊巧克力出现的太巧。
傅桁峙送她的第一份圣诞礼物,就是他自己手工做的小熊巧克力。
虽然刚开始,他并不情愿。
那时凌杳杳才九岁,从同学那知道圣诞节会有圣诞老人来派发礼物后。
她就跑到客厅壁炉旁找到傅桁峙悄悄告诉他:“小叔,今天你可以在床头放一只袜子,圣诞老人会来实现你的愿望。”
温润如玉的傅桁峙看着她笑了笑:“那杳杳的愿望是什么?”
凌杳杳仰头凝思了会儿,而后眼前一亮:“小熊巧克力!上次保姆阿姨给我买了,但妈妈不让我吃,还扔进垃圾桶了。”
傅桁峙拉着她的手捏了捏:“一定会的,以后每年都会。”
傅桁峙没有骗她,从那以后,每一年她都能在圣诞节收到小熊巧克力。
只不过长大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圣诞老人从来都是他。
但今年,她却破例没有收到那份小熊巧克力。
……
这一年的春节,凌杳杳没有回国。
只给在远洋的爷爷打了拜年视频。
国内还在享受春节假期时,国外这边的大学已进入春季学期。
凌杳杳以最完美的成绩标准顺利完成了学业。
她最喜欢那门病理学华教授,还专门在下课后邀她一起走。
“五月份毕业,你会留在这儿吗?还是回国?”
“回国。”
“回国继承家业吗?”华教授开玩笑的说道。
凌杳杳笑着摇头:“我想回国,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帮助更多的人。”
华教授颇感欣慰的拍了拍她:“希望你能做到,祝你一路顺风。”
凌杳杳应了声:“谢谢。”
……
时间如箭般飞逝,江水湖面开始解冻。
鹤望兰开放的最盛时,波士顿的春天也接近尾声了。
凌杳杳回国的日子即将来临。
安贝儿为了欢送她,还特意叫上了几个姐妹,一起狂嗨。
可能是喝了酒,安贝儿十分感性,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凌,你一定要记得经常给我发脸书,有京川帅哥别忘了我。”
凌杳杳被她这番离别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只能一个劲的答应。
“好,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在波士顿的一学年,安贝儿非常照顾她。
凌杳杳打心底不会忘记这份友谊。
“让我们为凌干杯!”安贝儿喊了一声。
其他几个女孩也纷纷端起酒杯。
喧闹的酒吧里,凌杳杳被朋友们围在中间。
大家举杯,纯白的啤酒花像雪一般洒。
“干杯!”
在聚会结束的最后半小时里,凌杳杳喝了不少酒,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
意识恍惚间,她发现自己好像还并没有适应成年人之间的告别。
就像一年前,她离开傅桁峙,还是不够体面。
凌杳杳上飞机之前,接到了父母的微信短信。
“杳杳,你几点下飞机到京川?你妈说要提前准备饭菜,一家人吃团圆饭。”
凌杳杳看完短信,没有回,直接将手机开了飞行模式放进了包里。
跟她一起回去的楚瑾渝见状,关心的问了声:“怎么不回你爸?”
凌杳杳脸上没有表情,极其冷淡:“没什么好回的,我亲妈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她永远不会忘记,在妈妈因病过世的那同一年里,她爸就把后妈带了回来。
至那以后,偌大的凌家,她只和爷爷亲近。
这也是这么多年里,她一直住在傅宅,不肯回家的原因。
楚瑾渝对凌家的家事也知道一些,为了不让凌杳杳想起那些伤心事,他便没有再提。
从旧金山飞回京川,一共十多个小时。
在漫长的一段飞程过后。
晚上九点,飞机抵达京川机场。
凌杳杳跟楚瑾渝从VIP通道走出后,意外看到了季宇带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
“凌小姐,傅总已经在航站楼等你了。”
凌杳杳皱了皱眉,冷淡的扔出两个字:“不去。”
季宇表情不变,恭敬的俯下身:“请凌小姐不要难为属下。”
说完,他身后的保镖齐刷刷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杳杳不悦的扫了眼季宇。
这家伙分明是为难她。
“带路。”
凌杳杳被这群保镖保护着走出大厅,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几辆黑色的宝马整齐停在航站楼外,围着中间最强眼的劳斯莱斯。
季宇为凌杳杳打开了最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毕恭毕敬的躬下身:“凌小姐,请。”
凌杳杳不情不愿的上车,眼都没抬的叫了声:“小叔。”
闭目养神的傅桁峙缓缓睁眼,看向她“嗯”了一声。
最后两人便再无话。
凌杳杳的视线一直都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
一年未归,京川繁华依旧。
只是那颗心,再不似从前那边热血。
半小时后,凌宅。
餐桌上,围坐着五个人。玛⃠丽⃠
凌爷爷穿着唐装,虽然年过七十,但老人家身子骨还很硬朗,虽然对外人爱板脸,但对凌杳杳十分疼爱。
“杳杳啊,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凌杳杳笑着摇头:“爷爷,你当心吧我不走了,这次回来就好好陪着你。”
凌爷爷笑得很是满意,还牵动起脸上的褶子。
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下,凌母却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把话题引到了凌杳杳的婚事上。
以长辈的口吻,关心的问道:“杳杳,你这次回来跟楚家的联姻可要抓紧了,别让人家说了闲话。”
凌杳杳顿时变了脸色,她很讨厌自己的事情被后妈插手。
就在她张口,准备回怼时,坐在身旁一直沉默的傅桁峙突然放下了筷子。
冷眸一扫向凌母,毫不客气:“凌老爷子还在场,杳杳的婚事还论不到凌夫人插手。”
凌母对上傅桁峙冷凉的视线,瞬间无话。
能在京川只手遮天的傅氏,不是她能得罪的主。
她只能咽下这口气,平白瞪了眼有名无权的无能丈夫。
都说嫁进豪门,后半辈子就可以高枕无忧。
可她在凌家经营多年,到头来不过是白忙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