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诀不大的声音带着致命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眼见局势不占好,乔伟忙悻悻离开。
楮华仪放下锄头,冷静下来后,不敢看男人的目光。
就在她做好挨骂的准备时,脚下忽的一轻,整个人被双有力的双臂抱起。
愣看着近在咫尺的枭诀,心跳恍然都停顿。
坚毅流畅的下颚线,目不斜视的模样像是在执行任务。
枭诀不言,径直将人抱上楼。
没了热闹看,大家也很快散了。
进了屋,将人放在椅子上后,枭诀就去抽屉翻药。
拉开最后一个抽屉,见到里头只有几包黄草纸包着的退烧药丸,纸还很潮湿,药片倒是保存的很好。
微蹙的眉不由拧紧,他想起楮华仪那天晚上冒雨跑出去,原来真的是给自己买药。
抑着心头的异样,枭诀合上抽屉,看向椅子上的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覆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紧,楮华仪声音低哑:“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前几天才向他,向妇联主任保证不会再生事,没成想又闹了起来。
从未有过的和软让枭诀面色滞了瞬。
沉寂片刻,楮华仪才缓声解释:“那男人的确是我爹,只不过他当年偷了我妈的救命钱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
“从小到大,我确实一直就跟外婆相依为命,前几天他突然回来,还张口闭口的要钱,被外婆打走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我刚刚一时气急,只是想把他吓走,没有要杀人……”
她语气小心,瞄见枭诀依旧冷着脸,不安的心微微紧缩。
良久,枭诀才不自在地挪开视线,有些生硬地扔下一句话:“我出去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楮华仪再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下沉。
他还是生气了吧。
不仅耽误了训练,还让别人看了笑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警卫员送药酒过来,才把楮华仪从沉思中拉回来。
华仪一早就去了供销社采买食材。
婆婆上辈子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媳妇,既然要跟枭诀好好过,她得努力表现得好一点才行。
不久,楮华仪拎着装满菜的网兜回家,却见大门开着。
屋内,沈母正跟身边的吴英玉数落——
“要不是楮华仪不要脸硬逼青淮娶她,你跟青淮早成了,你是文工团最优秀的女兵,我家青淮要娶的是你,我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这话,刺的楮华仪眼眶泛疼。
她走进去,艰难靠口:“……妈。”
沈母当即没了笑:“连人都不知道接,要不是英玉带我过来,你是不是要我吹一整天的风?”
“什么都不会,尽给青淮拖后腿,你还是早点离了吧!”
楮华仪僵在原地。
想过沈母会让自己离开枭诀,却没想到这番话会当着吴英玉的面说。
她抑着手脚的冰凉,将网兜放到桌上:“妈,过去的确是我不对,但以后我会跟青淮好好过日子,所以我不会离的。”
岂料话落,沈母更加黑脸:“要不是因为跟你这不光彩的婚事,青淮早就升营长了!你嫁进来还惹出一堆丢人的破事儿,凭啥不离!”
尖锐的斥责扎的楮华仪神经作痛。
想辩驳,却想起枭诀的嘱咐,她试图平息对方怒火。
“等青淮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再说,行吗?”
一旁看戏的吴英玉嘴角僵了瞬,故意委屈:“伯母,我一个外人待在这个家不合适,要不我还是走吧……”
“我们一起走!”沈母哼了声走到门口,“英玉,带我去住招待所,免得在这儿碍着连长夫人的眼!”
说完,带着吴英玉冷飕飕离开。
楮华仪无力垂下手。
除了外婆,大家都认为她应该离开枭诀,应该让吴英玉跟他终成眷属,却从不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