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章节完整版《纪漫烟陆闫琛》全文阅读TXT《纪漫烟陆闫琛》

时间:2023-03-03 16:01:4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十五分钟?”李庆却拉下脸,“这册子的账目,就是十年老会计至少要半个小时,我看你是狂妄到目中无人!”

“你要是算不出来,这工厂你就别想进了,我们可招不起您这样的大佛!”

闻言,陆闫琛拧紧眉头,刚要劝,却见纪漫烟已经噼里啪啦拨起了算盘。

她认真凝着账册,手指拨弄快到划出了残影,几乎两秒就翻一页,记下一个总数。

他眼底闪过抹诧然,这样的纪漫烟,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觉看得出神。

“好了!”

陆闫琛回过神,就见纪漫烟把账本递给李庆:“您老看看,账对不起?”

李庆冷眼接过,嘲讽翻开:“还不到十分钟,这账怎么可——”

话到一半,他愣住了,不由得继续翻下一页,直到翻完。

“竟然都对了!小姑娘了不得啊!”

当天,纪漫烟就成了军服厂的会计。

安稳干了几天,就在她以为事情正往好的方面发展时,陆母突然来找茬。

“英玉说的果然没错,你在家属院没闹够,居然让闫琛开后门进厂,就你个只上过小学的蠢货能干会计吗?万一出了事儿,是不是想连累死闫琛!”

谩骂惹得不少人看过来。

纪漫烟忙关上办公室门:“妈,我做会计凭的是自己本事,不信您可以去问李主任。”

“少糊弄我!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闫琛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撂下威胁的话,陆母转身离开。

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纪漫烟有些心慌。

但她不会辞职的,正因为能找到这工作是沾了闫琛的光,所以她一定要做好,才能不辜负闫琛的信任。

接下来,一连几天,纪漫烟都工作到很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今晚下班她眼皮一直跳。

而刚进部队大门,一个小兵急匆匆跑来:“嫂子,值班室有你老家的急电!”

闻言,莫名的不安攀上她的心。

唯一会联系自己的,也就只有家里的外婆了。

来不及多想,纪漫烟跟着小兵奔去值班室,刚拿起电话,就听见里头传来村支书焦急的声音。

“漫烟,闫琛妈跑到你家大吵大闹,还跟全村人说你被闫琛休了,你外婆在去找你的路上被车撞了!”

轰!

纪漫烟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震的大脑一片空白。

“人已经被送进县医院了,你赶紧过来吧!”

挂断电话,她才发觉拿着听筒的手在打颤,顾不得给厂里请假,她匆忙赶去县医院。

三个小时后,她奔进医院病房。

只见瘦小的外婆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纪漫烟呼吸猛然一窒,踉跄跑到床边:“外婆!”

一旁村支书面色凝重:“医生说老太太伤到脑袋,这里的医疗条件治不了,得去首都。”

说着,他忍不住问:“你跟闫琛到底咋了?老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不跟你一块儿来?你们不会真的要离了吧?”

纪漫烟一哽,说不出一个字。

恍然间,脑海回想起陆母几天前撂下的话——

【给你三天时间,赶紧辞职跟闫琛离婚,要不然就别怪我心狠】

紧缩的心渐渐沉进冰窖,冷痛刺骨。

原来,还是自己连累的外婆……

看着病床上老人凹陷的脸颊,花白的头发,纪漫烟泛红的双眼浮起挣扎。

一直以为,只要她好好改正,就能摆脱上辈子的结局,她就能和陆闫琛好好的,奶奶也能好好的……

可这两件是如果相悖呢?

她垂下眸,极力忍着涌上眼眶的泪水。

这时,护士来催促交住院费和治疗费,纪漫烟出来匆忙,身上没带钱,只能拜托村支书先照顾外婆。

赶回部队时,天已经亮了。0

刚走到家属院,再次看到楼下围满了人。

她心一沉,难道纪伟又来闹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道深恶痛绝的目光如箭射来。

“四处勾搭男人还不算,现在连公家的钱都敢偷,呸!不要脸的破鞋!”

“难怪找陆连长开后门进厂做会计,原来是奔着钱去了,还没干多久就贪了三千,这要没抓住,以后军款都要被她吃光了!

“可不是,现在报应总算是来了,要我就先找根绳子吊死,也省的丢了自己男人的脸!”

军嫂们啐了几口,各自骂着。

纪漫烟听得满心疑惑,但记挂着外婆,也想不了太多,匆忙上楼。

推开门,一眼看见陆闫琛站在屋里,还有个穿着橄榄绿警服的公安。

来不及惊讶,公安就走上前:“纪漫烟,你涉嫌私吞军服厂公款,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纪漫烟愣住:“什么?”

视线扫桌上几摞厚厚的大团结,最后落在陆闫琛面无表情的脸上。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钱了?

“闫琛,这……”

话没说完,就被陆闫琛冷冽的声音打断:“作为军属,既然敢做,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一瞬间,纪漫烟顿觉血液凝结。

望着眼前自己深爱了两辈子的陆闫琛,他不仅不为自己证明,甚至还问都不问就给她定了罪……

恍然间,她觉得好像从来没看清过他。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颤抖的手。

公安朝陆闫琛敬了个礼:“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只是……”

“秉公执法是所有人的责任和义务。”

纪漫烟僵在原地,泛红的双眼凝着陆闫琛,只要他一瞥,就能看到她眼中的不解、期盼和痛苦。

可从始至终,男人的目光都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挺拔冷冽的像个看客。

视线逐渐朦胧,纪漫烟眸光渐黯。

原来他要她,为她介绍工作,并不是因为他接受她了,

一切,原来都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他就是讨厌她,所以无论花几辈子的时间,结果都是一样……

纪漫烟像具失去灵魂的,任由公安带走。

一路上,尽是不堪入耳的叱骂,可每一句,都不及陆闫琛的冷漠来的痛。

浑浑噩噩的在公安局待了几天,也没有人来问话。

稀里糊涂被关了四天,才被释放。

顾不得委屈,纪漫烟拖着疲惫的身体奔回家拿钱。

刚走到家门口,却听见里面传出——

“闫琛啊,为了把在军服厂常年侵吞军款的人揪出来,我们故意污蔑纪漫烟偷公款,让真的小偷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可算是把人抓住了。”

纪漫烟瞳孔一紧,推门的手顿住。

“只是纪漫烟还不知道,现在这事儿也了了,你要不去公安局接她出来好好解释,毕竟她也受了顿无妄之灾。”

无声片刻,陆闫琛漠然的声音像千万根针刺进她的骨血。

“不用,让她吃吃苦头也好。”

握住门把的手缓缓垂落。

男人的冷漠如嘲讽的利刃,告诉纪漫烟,她的坚持和挽回,是多么可笑。

纪漫烟凝着眼前的门,白着脸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混混沉沉的回到县医院,刺鼻的药水味终于拉回了些许意识。

刚到病房外,便听见外婆熟悉的嗓音传出:“我没事,不用……”

纪漫烟黯淡的眸光一亮。

外婆醒了!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仆仆,她撒腿奔了进去。

却见医生站在病床边,苦口婆心劝着:“您大脑里还残留着血块,拖得越久,就会引发严重的脑出血,必须赶快转去首都医院治疗。”

老人捏着陈旧褪色的存折,抗拒地摆手:“这钱是我给囡囡存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入土了,花钱就不值当了……”

纪漫烟听得心骤然收紧。

“外婆。”

她轻轻叫了声,声音沙哑的连自己都认不出。

看见她,外婆苍白的脸顿时浮起了笑:“囡囡。”

亲昵虚弱的呼唤像槌敲着纪漫烟的胸膛,她上前握住老人冰凉枯瘦的手,自责卷着痛占据整颗心。

外婆撑着笑,爱怜地摸着她的脸。

看着无言却各自红了眼的祖孙两人,医生于心不忍:“老人家的病情不能耽搁,如果你同意转院,我可以立刻联系首都的医院,今晚六点就能走。”

“转!当然要转!麻烦您了!”

纪漫烟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

得到回答,医生才舒了口气离开。

贴着外婆长满老茧的掌心,纪漫烟混乱的心终于得到一丝平静。

几番努力,她才咽下满喉酸苦:“外婆,去首都治病吧,囡囡陪着你,无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能挣回来,但命只有一条,囡囡不想失去你……”5

“听说首都很繁华,我们在那儿工作生活,不回来了好不好?”

外婆看着她,明白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不回来?你那么爱闫琛,舍得他吗?”

一句轻问如巨石砸在纪漫烟心头,疼的泪水滚出眼眶。

她摇摇头,泪眼里含着坚决:“我只是明白过来,爱他不会有结果,所以我不爱了,也不要了……”

半晌,外婆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好,无论囡囡做什么,外婆都支持。”

当天中午,医生帮着联系好了首都中心医院,纪漫烟赶回部队家属院。

将因为二流子来闹事,被妇联主任谈话时收到离婚申请报告翻了出来,签好字后交给妇联主任。

傍晚六点,初雪突至。

纪漫烟带着外婆,头也不回地踏上前往首都的火车。

看着窗外逐渐模糊的月台,纪漫烟眼眶酸涩。

再见了,陆闫琛。

晚上十点。

一辆军绿大卡停在部队外,身穿迷彩服的陆闫琛匆匆下车,大步往家属院去。

风越来越大,他的心忽然乱了几分。

之前虽然嘴上说着让纪漫烟吃吃苦头,但只是场面话。

他越冷漠,上级碍于人情也会帮着说好话,以后,她在家属院的日子才更好过……

跟营长谈完话后,他就去了公安局,但路上突然接到任务,只能把接纪漫烟的事先搁置,没想到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现在,她应该回家了吧?

陆闫琛从怀里拿出支新的派克钢笔,摩挲间,一会儿想起纪漫烟拨弄算盘时的认真模样,一会儿又是她被公安带走时的惶恐……

污蔑她盗窃,确实吓到了她。

陆闫琛收起钢笔,有些踌躇。

只送支钢笔道歉,她会接受吗?

她一向听外婆的话,不如过两天把老人接过来陪陪她……

这么想着,陆闫琛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一上楼,就见自家门半敞着,灯光从里照着走廊。

纪漫烟特地开着灯等他?

从前她也这样等过,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陆闫琛心头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开门,却听见陆母和吴英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大娘,您可真聪明,跟纪老太说闫琛哥要离婚,让她来找纪漫烟时被车撞,纪漫烟果然吓得交了离婚申请报告。”

“早知道动那老太婆就能让纪漫烟离婚,我也用不着把纪伟找来闹事,还让二流子故意谣传勾引她,让这俩人去找纪漫烟麻烦,可费了我不少钱!”

陆闫琛紧缩的瞳孔颤了颤,怒火几乎在瞬间淹没了理智。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踹开!

陆母和吴英玉一惊,错愕转头。

只见陆闫琛站在门口,黑眸阴鸷,整个人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

陆母强作镇定,试图安抚:“你听妈解释,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纪漫烟那种货色只会拖累……”

“够了!”

失望、愤怒和懊悔揪着心,陆闫琛握紧拳的手骨节都泛了白:“无论纪漫烟怎么样,她已经是我结了婚的妻子,这辈子,我也只会有纪漫烟一个老婆!”

说着,转身就要去找纪漫烟。

陆母气性也上来了,这么多年以来,陆闫琛头回这么跟自己说话,还是为了一个她从来看不上的女人!

她直接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申请报告扔出来:“你不用找了,这离婚报告纪漫烟已经签了字,她早带着那老太婆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陆母的话重重砸在陆闫琛心头。

看着被扔到怀里的离婚申请报告,脑海中纪漫烟的音容笑貌刺的心骤然缩紧。

见陆闫琛怔站在原地,吴英玉故作温柔,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闫琛哥,是纪漫烟自己要走的,你怎么能因为她跟自己的妈置气呢?”

陆母立刻帮腔:“你听听,英玉多善解人意,当年你娶的要是她,我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多心思,现在纪漫烟走了,大家皆大欢喜,你跟英玉趁早把事儿办了!”

“大娘……”吴英玉娇嗔的红了脸。

‘嘶’!

陆闫琛像是没听见,冷着脸撕碎了手里离婚申请报告。

陆母当即急了,捡起碎片恨不得拼在一块:“你这是干什么啊!”

吴英玉也怔住,只觉掌心一空,被面前男人寒冽的视线看的头皮发麻。

“我再说一次,我陆闫琛这辈子,只有也只认纪漫烟一个老婆!”

扔下这句话,陆闫琛头也不回地走了。

“闫琛哥!”

吴英玉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气的直跺脚。

他不是很讨厌纪漫烟吗?为什么现在又非她不要了?

原以为纪漫烟走了,自己就能跟陆闫琛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6

听着陆母的抱怨,吴英玉脸上闪过抹不耐烦,却也没说什么。

雪越下越大,铺满了整条路。

陆闫琛朝门口的军绿吉普奔去,向来沉稳的心越来越乱。

他做梦都没想到,纪漫烟连招呼都不打就递交了离婚申请报告。

当初结婚是她起的头,难道离婚也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紧咬着后槽牙,铁了心要把人抓回来!

刚拉开车门,杨排长匆匆跑过来,敬了个礼后将一分封的严严实实的文件交过去:“连长,从京北军区发来的急件!”

陆闫琛接过一看,是司令员的密令。

细细扫量几遍,他眉头越拧越紧,眼神瞬变:“紧急集合!”

“是!”

望向漆黑的远方,陆闫琛捏紧了拳。

只能完成任务后再去找纪漫烟了,但愿在那之后,她还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两个月后。

首都中心医院。

纪漫烟抱着饭盒走进病房,看见病床上的外婆正眯着眼,勾着快要完工的毛衣。

“外婆。”她连忙走过去,放下饭盒接过棒针和毛线,“医生虽然说您恢复的不错,但也不能太累,您就好好休息吧。”

外婆笑了笑:“勾件毛衣也不是什么累活儿,倒是我耽误了,冬天都快过了,给囡囡的毛衣还没勾好。”

纪漫烟心头一暖,打开饭盒细心的给她喂着饭:“天还冷,再晚都能穿。”

话落,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漫烟,奶奶。”

回头望去,一身驼色大衣的徐墨拎着一兜苹果走进来。

纪漫烟连忙起身:“徐大哥,你怎么来了?”

两月前,她带着外婆来到首都,通过医生介绍认识了开服装厂的徐墨,在厂里干了会计。

徐墨看起来斯文,但当初也是在岭南军区当兵的,退役后才回到首都做起了生意。

因为他退役军人的身份,又曾跟陆闫琛一个军区,纪漫烟对他也是很信任。

徐墨放下苹果:“听说奶奶好了些,我过来看看。”

顿了顿,他突然问:“漫烟,你认识一个叫陆闫琛的军人吗?”

听见那再没提起过的名字,纪漫烟面色一滞。

看了眼心照不宣没有说话的外婆,她恢复神色,继续给老人喂饭:“不认识。”

闻言,外婆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

徐墨眸光闪了闪,解释道:“小李告诉我,今天下午你下班后,有个叫陆闫琛的军人去厂里打听你的消息。”

听到这话,纪漫烟心一沉。

陆闫琛来首都了?还打听到了自己的工作单位?

出神间,手被外婆轻轻握住。

她抬起头,撞上老人安慰的目光,起来波澜的心才逐渐平息。

“大概是找错了吧。”

纪漫烟生硬地回避话题。

既然决定要跟陆闫琛断,就没必要再有什么联系。

徐墨也没久留,和外婆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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