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什么都没有,只生下一个白萝卜,我实在太饿了。
想去叫他们,却再不敢开口了。
最后蹲在地上抱着那个萝卜啃,然后被我爸起夜看到,他将我抱起来,生气地叫醒我妈,问她为什么会把我饿到吃萝卜。
我妈听到这话更加生气,她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道:「刚刚你怎么不说饿?你就是故意的是吧?你就是怨我。你以为我又有多喜欢一个瘸子女儿吗?」
我愣在当场,我爸忙喊道:「你在说什么话!」
眼泪却好像流不出来了,她煮了一碗白面给我,我端着那碗面。
却怎么都咽不下了,大口大口地嚼着,明明胃已经饿到绞痛,但是却好像怎么都吞不下去了。
我妈则拉着我爸低声说道:「你看,她是不是故意的?我煮了她吃吗?」
声音很低,但是在这样寂静的深夜听得却是那么清晰。
我从来没有在晚上给她提过要求,可是她经常半夜起来给姐姐煮夜宵,她说姐姐辛苦,让我不要那么馋。
其实她不用解释的,毕竟我从来没有奢望过可以和她最心爱的孩子比。
我的腿其实有过机会可以治好的,那个时候有个好心的邻居给我妈妈说,当时市里来了位从国外回来的骨科医生,也许有机会。
我的左脚是生下来就是畸形的,医生说很大可能是当时我妈吃了太多药的原因。
我妈听见后只是说我都这么大了,应该也没治了。
我当时听到后难过到无以复加,可是我是多么渴望和正常人一样啊,我是多么渴望和他们一样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我是多想也穿漂亮的凉鞋,多想不要一出门,他们就盯着我的脚看。
所以为了达成那个目的,我各种讨好着爸妈,做家里的所有家务,甚至极其煽情地给我爸写了一封信,承诺以后会好好孝敬他。
后来每当我有什么做得令他们不满意,我妈就会拿出那封信来当着我的面念,说我说一套做一套,当时就是想骗她。
而我的尊严被她一个一个字地念出来扔在脚下踩得粉碎。
让我成了所有人的笑话,这叫不伤害我。
我看向她,回了她一个「哦」字!
众人都看向我们,她似乎也觉得尴尬,只是看向傅经年求救。
傅经年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拉在身后,以一副守卫者的姿势道:「陈诺,对不起!你知道的,我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晚晚。」
「哦!」我依旧是那句话。
「陈诺!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是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控制,唯独感情不能,你知道吗?」
呵呵!他现在给我提感情!给我提感情!
「傅经年,是我强迫你向我求婚的吗?」我打量着他,嘲讽道。
「陈诺,你先别激动,当时和你求婚的时候是真心的,可是在看到晚晚出事的那一瞬间,原谅我,我真的不能控制自己,人是控制不了心的。」
他说得好像他自己都快感动了,我简直气笑了。
看着他那副一脸情深意重的模样我再也忍不住,盯着他道:「傅经年,你真恶心!」
「陈诺!」这话让他恼羞成怒,他喊着我的名字,声音都高了些。
「傅经年你要和你的晚晚重逢,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是结婚那天才知道她是你的前女友吗?你来我家没有看过她的照片,我甚至都还记得你当时问我照片里的人是谁?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和我了断,你偏偏下作地选在了我婚礼的这天,你们故人相认。」
「小诺!我只是不想伤害你,当时!」他试图用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我侧身躲开。
「不想伤害我?你可以不要再装了吗?在婚礼上向众人展示你们的爱情有多刻骨铭心,是不是刺激死了?是不是觉得你们的爱情又高贵了几分?」
「小诺!都是我的错!小诺,你要恨就恨我吧!」陈晚拉着傅经年眼泪大滴大滴地掉。
傅经年心疼地抱住她,给她擦眼泪。
转身呵斥我道:「够了!陈诺!我们又还没有领结婚证,只是婚礼取消了,你还没骂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