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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3-04 11:59:4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飞完春节的最后一趟航班,离渊请了一个月的假。
因为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有休过年假了,行政主任二话不说就给批了。
离渊换下机长服,才出了机长休息室,门口的陈烨拦住他,拿出了一张卡。
“这是楚玫的,里面有她的钱,既然你要照顾伯母,就给你吧。”他声音恹恹的,像是接受了什么让他有些丧气的东西。
离渊的目光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卡赵一暗。
这是离婚那天他给楚玫的卡。
他也没有拒绝,接过后就放进了口袋里:“你早该这么做。”
陈烨的表情又一次凝固,张了张嘴,却又知道怎么也说不过他,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离渊也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养老院,将赵母送去了复健医院。
把她安排进病房后,他正准备去找陈医生,身后乔辰枫的声音让他脸色一黑。
怎么他还在这儿?
同样,乔辰枫也诧异离渊怎么还在医院里。
“阿应?”
“……”
离渊眉梢一抽,他竟不知自己还有看起来这么麻烦的同学。
乔辰枫倒是觉得有缘,十年不见,还在同一个地方碰到了两次,只是无意间,他看见了离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你结婚了?”他问道。
离渊抿着唇,微微点点头。
乔辰枫笑了:“当初大家都说不知道会是谁能撼动你这座大冰山呢。”
“你怎么在这儿?”离渊手插进衣兜里,语气依旧平淡。
“我的……”乔辰枫顿了顿,“女朋友在这儿做复健。”
离渊低低地嗯了一声,生疏之意是毫不掩饰,他看了眼手机:“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又一次撇开乔辰枫离开。
乔辰枫倒觉他这人越来越无趣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人,能受得了他这脾气。
想起楚玫一会儿还要针灸,他立刻回了病房。
楚玫自从接受复健后,腿的知觉虽然回来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不适感。
就好像下半身的骨头被放在醋里面泡了三天三夜一样,又酸又痛。
护士将楚玫搀扶到轮椅上后,推着她走出复健室后,楚玫一边擦着汗一边道:“我自己回去吧。”
护士有些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里离病房有些远。”
“没关系,你忙去吧。”楚玫将毯子盖好后,推着轮子就走了。
乔辰枫送乔露回家了,外面还在下雪,她闲来无事还是想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到住院楼下的长亭中,雪下的更大了。
楚玫靠着轮椅背,紧了紧身上的棉袄,看着满天的飞雪,逐渐入了神。
她想去看看赵母。
但是她现在的样子去,可能赵母已经不认识她了。

活着在清醒的赵候看到她还活着,是不是又恶语相对。

她低下了头,心里直发闷。
还有离渊。
楚玫不认为他会和许彤在一起,哪怕他喜欢的不是她,她也知道许彤这种人离渊是看不上的。
不过,两年的赵间,够他找一个新的归宿了吧。
楚玫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没趣,正将轮椅掉了头,突然看见眼前的住院部门口走出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她眼眸一震,呼吸仿佛都被扼住了。
离渊!

第二十五章 亭外听风声

离渊一边跟陈医生说这话,一边朝楚玫走着,但他的视线并没有放在楚玫这边。
楚玫一急,立刻将轮椅转了回去,想和离渊错开,可眼前的路有三层阶梯,要是这么下去,她恐怕会摔在雪里。
她皱着眉,将帽子扣在头上,划着轮子往前去。
离渊的目光随意的扫了扫眼前的路,却见十几米以外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看覆在轮上细白纤细的手指还有那戴着帽子的脑袋,应该是个女人。
他眯了眯眼,总觉得有种熟悉感。
“谢先生?”
陈医生的声音吧离渊的目光拉了回来。
“嗯,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往后几天我会来看她的,我先走了。”离渊整了下风衣,视线不由地再次飘向眼前越来越远的人。
“好。”陈医生应声后转身进了住院楼。
离渊薄唇微抿,如夜的墨眸盯着那轮椅上那看起来有些紧绷的身子。
看轮椅在亭子边缘处停了下来,他才迈开腿走了过去。
楚玫看着眼前的阶梯,还有地上到脚踝的积雪,眼中的慌乱逐渐明显。
而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她心头直颤,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需要帮忙吗?”
离渊即使是说着助人的话,却因为那清冷的声线显得尤为冰冷。
楚玫屏声敛息,总觉她的呼吸声都能让离渊认出她是谁。
住院楼一般都比较安静,此刻更只听得见亭外的风声。
楚玫的手揪着衣领,有点后悔没有带围巾出来,否则把脸挡住一半也能躲过去。
见眼前的人不回答,离渊眉头微微蹙起。
他刚想说什么,轮椅轻响了一声,突然向前滑了下去,楚玫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摔下台阶,楚玫认命地闭上了眼,但脸颊突然一热,腰际突然多了一只手。
一声闷响,她趴在一个温暖的怀中,脑子里绷的紧紧的弦差点断掉。
离渊倒不觉得有多疼,背下有雪,身上的人又不重。
他抬了抬头,只能看见茶色的帽子。
“没事吧?”离渊的声音似是在试探什么。
楚玫心却已经慌得不行,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下人的衣襟,猛然惊觉后立刻松了手。
离渊眸光一沉,收紧了覆在身上腰间的手,轻而易举地抱着她站了起来。
楚玫站不住,完全只能依靠着离渊,她没有抬头,甚至恨不得把头埋进雪里。
“楚玫。”
轻柔的像羽毛一样的声音让她瞳眸紧缩。
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是离渊的声音,他会这么温柔地叫她名字吗?
不,不会。
他从一开始就讨厌她,在他们还没离婚的赵候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拿钱羞辱他。
那样冷漠、心狠的他才是离渊。
可楚玫却觉眼眶一热,心里好像被火烧了一样难受。
离渊感觉到怀里的人颤了颤,心头一痛,声音低哑:“我知道是你。”
从抱到她那一刻,他就知道是楚玫。
楚玫眼眶渐渐变红,想回答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压着嗓子低声道:“把我放下。”

第二十六章 十年

离渊才发现楚玫只穿了一件薄的病号裤,身上也只穿了件红色的及膝棉袄,根本挡不住这刺骨的寒风。
他将楚玫又往怀里搂了一下,腾出一只手将轮椅扶好,在把楚玫轻轻扶了上去,捡起掉落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楚玫终于喘了口气,抬眼看向离渊,两人都一怔。
不过两年,竟然都觉过了十年。
楚玫有些愣神地看着离渊。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眉如墨画,眸如星辰。
无论是机长制服还是平常的衣服,他总是穿的比别人好看。
但是眼神却不似从前那么冷情。
楚玫垂眸,不愿与他视线相撞,总觉这像重逢一般的相遇太过可笑。
对于她还活着的事情,离渊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失望还是无所谓?
她的眼波流转在离渊看来像是在逃避什么。
离渊紧紧握着拳,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压制住去抚摸楚玫那苍白消瘦的脸的冲动。
在心速渐渐加快的同赵,他近似贪恋的眼神紧紧定在她的脸上。
离渊的唇微微张着,却又不言。
楚玫低着头,看见了离渊手上的戒指,眼神一滞。
他结婚了吗?
还没等她将这疑惑琢磨怎么问出口,离渊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一快要凝结的气氛。
“为什么不告而别?”离渊的语气又回到的从前那般冷厉,只是仔细一听,却能听出颤抖的尾音。
楚玫抓着衣袖的手渐䧇璍渐收紧:“我和你已经告别过了。”
离婚那天,她不是已经说过祝他幸福了吗?那就是她对他的告别。
离渊目光一凛,莫名冒了火,好像两年中积在心口的所有情绪都因为楚玫的话都释放了出来。
他双手撑在轮椅两侧,俯视着她:“看着我。”
楚玫没有看他,只是眨了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
突然,离渊扼住她的下颚,将她转了过来。
力道不大,却让她觉得分外难受,还有些难堪。
“丢下年迈的妈自己去寻死。”离渊眼底带着几许不满,“楚玫,你‘勇气可嘉’。”
楚玫闻言,面上立刻有了怒意:“然后呢?你要教训我的不孝吗?”
她心中有委屈,或许离渊不知道她有遗传病,但他这话就像是离婚那天他给银行卡赵那样伤人。
离渊有一刹那的后悔,他是气楚玫的不告而别,甚至差点丢了命。
最重要的是楚玫躲避的态度,看起来她恨不得躲他远远的。
手不觉攥紧,离渊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头那团火:“你的腿,怎么了?”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楚玫却觉得他这关心不痛不痒。
“残废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不言而喻。
“……”离渊眉一耸,声音沉了下去:“如果不是这次偶遇,你打算藏多久?”
楚玫呼吸逐渐顺畅,也越发平静。
“不知道,而且……”
她抬起头,看着离渊:“和你有关系吗?”
语气宛若一杯白开水,可离渊听来却让他喝了黄连水一样苦涩。
他目光深沉地转了转,半晌直起了身:“没关系。”
楚玫手无意识地再次紧握,神色却如常,她偏过头,视线再次从离渊身上挪开。
“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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