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就倒在那片花海之下,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我将枪丢到绑匪脚边:「现在只剩我了,这一亿你爱要不要。」
「你……你真他妈是个疯子!你杀人了!」绑匪彻底慌了,他可能没想过把事情搞这么大,急得不断骂人,「我告诉你,人是你弄死的,你别想赖到我头上。」
「是你在校门口绑架了我们,你已经坐实了绑架的罪名。而我从小品学兼优,什么事都让着我弟弟。你觉得警察来了,会相信谁?」我镇定地欣赏他的神情从慌张变成惊恐。
我环视了一周这座废楼,脱下外套擦了擦自己的手:「这里没有摄像头,把他收拾干净就行了。」
「你……你他妈的怎么就一点都不怕呢?」绑匪看我的眼神,像见到了恶鬼。
我蹲到季颂夜身旁,伸出只剩下四根手指的左手,抚上他支离破碎的脸。
「我怕啊,过去的每一天我都怕得要命。可我身后只有我自己,怕有什么用。」我回头对着绑匪,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所以没人救我的时候,我就自救。这样也有错吗?」
绑匪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此刻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那晚,我独自一人处理了现场。
又花了几天时间清理掉了季颂夜的尸体。
因为绑匪手上握着我父亲的把柄,所以有关这次绑架,我父亲从头至尾没想过报警。
家里人接到我的时候,我浑身都是伤。
我缩在父亲的脚边,满眼惊吓,哭得几乎说不出话。
「你弟弟呢?」父亲一见到我,就打听季颂夜。
甚至狠狠扇了我好几个耳光,只因为我支支吾吾咬字不清,让他更加担心自己的儿子。
最后,我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他弟弟昨天趁着绑匪不注意,自己跑出去了。
父亲不信,带着几个人在楼里一层一层地搜寻季颂夜。
结果,当然是没找到人。
2
我得救了,弟弟失踪了。
见到我被平安带回家,妈妈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扶着门框瘫软在地板上,哭得泣不成声。
从那天之后,她便不再和我说话。
她整天看着墙上的全家福呆坐,一坐就是一下午。
而我的父亲,对我的打骂更加频繁。
这天,他下了酒局回到家,见到正在看书的我,突然揪着我的头发就往他书房拖。
这种场面在这个家,早就重复了不下百次。
我的妈妈永远只是木然地站在卧室门口,通红的眼中盈满了泪水,透过我像是看到了她最不愿意回首的记忆,她转身进了卧室将门关上了。
父亲像疯了一般将我摁在书架上,他用力反剪着我的手,骂我就是贱,怎么不讨好讨好绑匪,救出自己的弟弟。
父亲对我施暴中,书架上的一套文房四宝掉下来,砸在我的额角,我的眼前顿时一片血红。
我仿佛又看到季颂夜躺在血泊中,我麻木地说道:「爸爸,我好疼。」
听到这声「爸爸」,压在我背上的男人终究还是有了一丝动容。
但下一秒他直接将我推倒在地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到我脸上。满眼的憎恶和厌烦:「谁允许你叫我爸爸了!」
我的鼻梁骨痛到酸涩,只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咙。
但面前这个男人依然没有停手,他掐住我的脖颈,直到我满脸充血,筋脉在我脖子上鼓起,他满意地凑近我,警告我:「记住,我永远不是你的爸爸。你是你妈和外面畜生的种,是我季名扬养在家里陪我儿子玩闹的狗。而你作为狗,却将你的小主人弄丢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那一晚,我在疼痛中晕死过去。
又在彻骨的寒冷中惊醒,独自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才松了口气。
我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家中的菲佣们早就对此见怪不怪,没有人会关心我的死活。
可我的性格生来反骨。
因为他们的冷漠,反而激起我要活下去的斗志。
这十年,我努力成长。
在媒体面前,他不得不扮演慈父的时候,我就尽最大限度地曝光自己,展现自己。
季家不给我资源,我便自己去争取资源。
终于,我成了《财经》某专栏中全亚洲最有潜力的商界女性。
我的父亲在前年生了场重病,这两年对于企业的事越来越力不从心……
而我那位懦弱的妈突然破天荒为了我争取了一回。
她盛装出席富豪太太的饭局,半年后为我订下了门体面的婚事。
对方是投资行大佬的长子傅霖,我精心设计了几场邂逅,使他对我的痴迷日益加深。从此有了傅家的支持,我在商界的地位越来越稳。
此时,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还是名义上的季家独女,季家的产业迟早会是我的。
可当父亲带着季颂夜出现在家门口时,我和我妈都有了一瞬间的愣神。
3
「姐姐,我好想你。」季颂夜无视差点情绪失控的妈妈,选择先拥抱我。
感受到他有力的手臂,淡淡的体温,还有他身上那熟悉的橙花香,我垂在身侧的双手止不住地战栗。
下一秒,季颂夜自然地牵住我的手,那双天生的桃花眼,恣意多情:「姐姐的手好凉。」
他俯身,将我的手背贴上他的脸颊。肌肤相亲的触碰,让我的思绪瞬间回到现实。
我抽回自己的手,看着他那张几乎与弟弟季颂夜一模一样的脸,惊慌失色。
季颂夜笑了笑:「爸,您看。我就说我突然回家这件事不是惊喜,是惊吓。」
说着,他自顾自地走进了房子。
季颂夜在客厅里溜达,口中感慨:「这里还和几年前的摆设一样啊。」
我妈跟在他身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就是他失而复得的儿子。
她小心翼翼又迫切地想上去和他说话,但季颂夜脸上虽笑着,眼底却尽是疏离。
一转头,他和我的视线遥遥对上,相缠炽热。
我蹙眉,回避。
他淡笑,神色放松。
眼前这个人绝不是我的弟弟季颂夜,季颂夜已经死了。
是我亲手开枪打死的,就连他的尸体也是我焚烧掩埋的。
眼前这个有着和季颂夜相似脸的男子,只是父亲找来的冒牌货。
有意思的是,这个冒牌货今天第一次见我,可看我眼神却实在谈不上清白。
不如趁此机会向他靠拢,然后将这件事打探清楚。
当晚,我去了户外泳池。
抬头看到三楼落地窗内,有一抹颀长的身影已经逗留很久。
我从泳池中出来,将长发拨到背后,水顺着发梢打湿我系在后背那根纤细的绳结。
我一杯接着一杯地灌自己红酒,直到自己瘫软在某个温暖的怀中。
水一点点洇湿他身上的白衬衫,他拂开我脸颊边的湿发,微凉的指腹落在我滚烫的脸颊。
我攀紧他的肩,抱歉笑道:「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卧室?」
季颂夜乌沉的眼中透出一丝笑意,温声道:「今晚的风有些大,姐姐要是觉得冷,可以抱得紧些。」
4
季颂夜将我打横抱在怀中,我一路暗自打量他。
关上门后,我一寸寸抚平他胸前湿透的衣褶:「都湿了,小心着凉。」
季颂夜放任我的手搭在他胸口,嘴角含着一抹饶有兴味的笑。
我又得寸进尺,将手移到他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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