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与愿违,谁也不是傻子。
当然,这话万笛也不会当着简运的面说。
他只是道:“看来陆芷柔姑娘是不吃激将法这一套的,公子打算怎么办呢?家主只怕撑不了太久了,要不就不找陆芷柔姑娘了吧,找其他人来医治?”
简运脸色阴沉,其他人若是可以的话,也没有必要等到今天了。
若是不找陆芷柔,父亲必死无疑,母亲自然也会随父亲而去。
如今,或许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求陆芷柔了。
求她不计前嫌,原谅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帮他救治父亲。
若是放在几天之前,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求陆芷柔这个废物的时候。
可如今,纵使他不愿意,纵使他心有不甘,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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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柔朝着逐月喊了一声后,就放下帘子,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她可以感受到马车启动,随后十分平缓地往前走。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下来了,外边传来了逐月的声音:“姑娘,我们到了。”
陆芷柔掀开帘子,侧头一看果然看到旁边大门顶上,写着国师府三个字。
她跳下马车,正要往里走,却看到国师府门外停了一辆十分眼熟的马车。
那马车,她坐过几次,所以只看一眼,她就知道,那是沈裕的马车。
他的马车在这里,那他人呢?在马车里吗?
陆芷柔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车帘处。
这时候,那日那个管家跟她说的话,回荡在耳边。
管家说,她跟沈裕已经两清了。
这话虽然是管家说出来的,但却是沈裕的意思。
那时候,她刚刚醒来,他就迫不及待让她离开。
可见,他是多么希望跟她划清界限。
上一世,她死后看到的情况,明明不是这样的。
可重新活了一世,他却彻底变了。
也罢,上一世是他保全了她的尸身,就算是为了报恩,她也应该如他所愿。
想着,陆芷柔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就仿佛从未看见过那一辆马车。
逐月感觉陆芷柔眼神不对,低声问了一句:“姑娘,怎么啦?”
陆芷柔笑了笑,开口说:“无事,就是看到了一只挺大的飞鸟,多瞧了一眼。”
说完,她提步朝着国师府正门走去。
那里早就有人在迎接她了。
逐月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陆芷柔。
两人都转过身去了,所以没有发现这时候,那辆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
沈裕目光落在陆芷柔身上。
女子三千青丝垂于脑后,身材纤细,背影看起来有些消瘦,但依稀带着倾城之姿。
她步履轻快,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显然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沈裕放下了帘子,回到车里坐着。
此时,陆明澜就坐在沈裕对面。
陆明澜开口说:“都已经到门口了,我们不下车干吗?我还想着跟陆芷柔讨教一下医术呢!”
今天是陆芷柔拜国师为师的拜师礼,朝中不少人都来观礼了,就连皇帝都来了。
他们跟陆芷柔认识,算是朋友,理应来观礼。
可这人,都到这里了,却只让张望进去送礼,他们坐在马车上不下车。
沈裕垂下眼眸,收敛情绪:“我说了,别跟陆芷柔牵扯太深。”
“我知道,粮草军备以次充好,导致当阳坡一战,沐北军一万儿郎殒命。这件事虽然缺乏铁证,但是各方面都指向镇南王,而陆芷柔是镇南王的女儿,不该多有牵扯。可是,我跟陆芷柔讨教医术,不也是为了更好地给沐北军当随军大夫吗?这也不允许吗?而且,我瞧着,陆芷柔和镇南王也不亲近,甚至矛盾颇深。”陆明澜不解地问。
沈裕听了,脸色微沉,表情难看,许久没有说话。
他发现,陆明澜问的话,他无法回答。
陆芷柔和镇南王确实不亲,甚至有矛盾,但是血浓于水。
他如今做的,无论是夜探镇南王府,还是其他的,都是在想方设法找到有力的证据将萧沧海送上断头台。
若是有一天,他成功了,陆芷柔会怎么想?她会不会后悔曾经救过他?
出身不同,立场不同。
少一些纠葛,对两人都好。
第35章 大小姐认识沐北王世子?
这时候,送礼的张望已经回来了。
他隔着帘子朝沈裕问:“殿下,我们现在要离开吗?”
沈裕默然片刻,开口说:“回去。”
张望听了,上了马车,开始赶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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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芷柔来到国师门口的时候,是管家亲自迎接,并且带路的。
路上,陆芷柔远远就看到了张望往外走。
她觉得好奇,低声问了管家一句:“那个人,不是沐北王世子的人吗?沐北王世子来了吗?”
管家听了陆芷柔的话,冲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稍稍点头道:“那一位确实是沐北王世子的侍卫,他来替他们家世子行礼的,他们家世子并没有来。”
陆芷柔听了,微微抿嘴,果然,那个人没有来。
“大小姐认识沐北王世子?”管家好奇地问了一句。
“有过一面之缘。”陆芷柔避重就轻地说。
管家稍稍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匆匆带着陆芷柔往国师府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皇帝依然是跟神途在下棋,莫公公在一旁端茶倒水,帝浩则是一边把玩着一块玉佩,一边观看着棋局。
陆芷柔进来之后,自然是先给皇帝行了礼。
等皇帝说了免礼后,她才朝着帝浩和神途行礼。
帝浩上下扫了一眼陆芷柔,开口问:“听说你受伤挺重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芷柔听了,笑眯眯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人想要杀我而已,如今我已经没有事了。”
帝浩脸色微变,开口问:“到底是谁?敢动我的弟子?他是活腻了吧?”
说着,帝浩正色问:“你知道那是谁吗?”
陆芷柔听了,看了一眼皇帝,很快又低下头。
她能猜到就是太子和简运,可是确切的证据却没有。
在皇帝面前,说一些没有证据的话,还是关于太子的话,显然是不明智的。
最终,她开口说:“那些人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动手,倒是挺干净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和证据。”
帝浩皱了皱眉头,他将陆芷柔看了一眼皇帝的模样看在眼里,知道了陆芷柔并不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而是没有证据,不好在皇帝面前说。
帝浩看向李承乾,开口说:“陛下,这件事可是刺杀,如果不是陆芷柔命大,只怕都死了!这天子脚下,这些人如此横行,只怕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吧?”
李承乾听了,稍稍点头,开口说:“国师放心吧,这件事,朕立即让天武卫去查,一定给国师一个交代!”
说完,李承乾朝着门外开口喊道:“陆争羽,进来。”
很快,就有一个身穿飞鱼服,佩着绣春刀的皇家青年护卫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陆争羽朝着李承乾单膝下跪。
李承乾扫了一眼陆争羽,开口说:“陆芷柔几天之前,遭到了刺杀,你查一查,到底是谁,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尽快将这个人找出来。”
陆争羽连忙开口说:“遵命!”
答应之后,陆争羽就离开了。
这时候,李承乾和神途的棋也下完了,结果自然是李承乾输了。
李承乾也是一个棋痴,输了之后,开口说:“朕不服,来我们再战一局。”
神途一笑,开口:“陛下,再下一局只怕这拜师的吉时都过了,难道要改天重新挑选吉时,再拜师?”
李承乾听了,也笑道:“是朕糊涂了,拜师礼应该也准备好了吧?赶紧开始吧!”
帝浩点点头:“早就准备好了,就差陛下和师兄还没有入座了。”
李承乾听了,站起来,朝着神途开口说:“走吧,是时候前去入座观礼了!”
神途点点头,站起来,跟陛下一起离开了。
在两人离开后,帝浩才看着陆芷柔,将他之前一直把玩的玉佩递给了过去。
陆芷柔接过玉佩,发现那玉佩上,一面雕刻着一带远山,景色宜人,另一面雕刻着她的名字。
陆芷柔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