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瞧了心中一愕：“你怎么了？”
闻声，陆靳南心中咯噔了一下，握成拳的手收紧。
“……没事。”
“你这叫没事？你看看你PanPan的脸色，谁敢说没事？！”程铮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谎话，皱眉道，“你要是不说，我就告诉依依。”
“等等！”
陆靳南拉住程铮，抬眸看了眼他，忍痛道：“心脏病复发，没什么大事。”
心脏病……
三个字触动了程铮的记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陆靳南，有心讥讽他是自作自受。
可看着他现在的样子，也说不出口。
“既然复发，那就去治，难不成还以为能扛过去？”
“我想陪着她。”
“她人都住院了，又不会跑，你……”
程铮说着，话语突然一滞。
是啊，姜茶是不会跑，可是她却会把他忘了！
陆靳南知道程铮心里想的是什么，苦涩的笑了笑。
“不治疗我还有两年的时间陪她，我不希望她忘了我，所以即使是两年后我死了，我也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按着她自己的意愿活下去。”
说着，心口处的痛消退了些，可心口处的憋闷感越来越深重。
“程铮，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她，算是我求你。”
求！
这个字竟然会从陆靳南的口中说出来！
程铮哑然的看着面前这个本该风发意气却愁云密布的男人，点了点头。
“就算我不说，她总有一天会知道。”
“她不会知道，至少在我死后几年，她都不会知道。”
陆靳南这话说的肯定，也让程铮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陆靳南，即使这样，我也不会放弃追求依依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没有机会。”
陆靳南敛起了所有的脆弱，冷冷道。
接着便收拾好了一切异样，推开了病房的门。
姜茶不知何时已经睡去了。
陆靳南上前小心翼翼的抽出她手中的手机，想着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不想就这一眼，便瞧见了上面停留的页面。
“繁华如梦总无凭，人间何处问多情。”
陆靳南将这句话输入到手机中，查询着它的大意，却是刺的他心口生疼。
那句话的意思是：往事，不过大梦一场空。
第三十七章 不如怜取眼前人
看着姜茶熟睡的脸颊，陆靳南沉默的将手机放在了一旁，转身走了出去。
姜茶，你真的觉得往事一场空么？
那你告诉我，我这满腔的爱意又算什么呢？！
这句话，陆靳南没有问出口过。
可能是怕姜茶否认一切的同时，也将他这份迟来的爱意一并否决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姜茶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陆靳南几月如一日的陪在她床前，看着姜茶的脸色一天天的苍白。
看着姜茶一点点的忘记曾经的一切。
她唯独没有忘的，就是每天都会翻阅古诗词。
那一张张姜茶亲笔写的诗词与释义，被陆靳南妥帖的收叠在一处。
直到有一日，陆靳南来时，桌面上一片空无。
姜茶坐在一旁，双目空洞的看着他。
“你别再来了。”
这是这么多日子，姜茶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陆靳南一时间竟然不会回答。
“……你愿意和我说话了！”
陆靳南走到姜茶面前，弯身看着她，心情有些激动。
“陆靳南，我叫你别来了。”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不需要！”
姜茶厉声打断了陆靳南的话，烦躁的看着他。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怜悯。陆靳南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百般讨好都会让我觉得害怕！你不能像从前一样么？连看我一眼都欠奉。那才是你陆靳南。”
“……依依，我只是想陪着你。我想……”
“我不想。”
姜茶轻笑着，颤抖的手摸上陆靳南的脸。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陆靳南，我不想你，你也别想我了。”
她的指尖冰凉，拂在脸上却像是拂在陆靳南心上，惹得他一颤。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陆靳南逃一般的快步出了病房。
安甜甜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心疼。
“哥，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姜茶的病情日益严重，早晚有天会将过去全部都忘了。
到时候，銥誮她不知道陆靳南要如何承受。
姜茶忘记了陆靳南，这样的念头她说都不敢说，生怕刺激了陆靳南，导致他的心脏病更严重。
“哥，听我一句，你还是住院治疗吧，你不是还想陪着她么？”
安甜甜不止一次的劝说过陆靳南手术的事情，可是陆靳南都拒绝了。
这次也是一样。
陆靳南摇了摇头，哑声道：“手术我就没有时间陪她了，我也不想她看到我那副模样。”
安甜甜哑口无言，只能扶着人到样坐下，将药吃了。
之后，两人去了医生办公室，讨论姜茶如今的病情。
按着医生的话来说，脑萎缩这个病症到了后期，患者的性格会有一些变化。
比如就像姜茶今天突然的躁郁一样。
这样的行为，在病症中后期会经常出现，到后期，患者可能就会彻底丧失记忆，变成痴呆。
听着医生的话，陆靳南的心沉了沉。
他以为姜茶的病情不会恶化的这么严重，他以为他还能陪她至少在他死之前，姜茶还是原来那个姜茶。
可是，原来一切都来的这么快……
陆靳南整理好思绪回到病房。
姜茶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没有变过。
他走上前，看着姜茶，这个他从前根本不在意的女人，满心悔意。
“依依，我是陆靳南。”
姜茶闻言眼婕一颤，双眼终于有了焦点。
“我知道，陆靳南，我没忘了你。”
姜茶轻声说着，心里也明白陆靳南这句话从何而来。
其实从今天她没能抑制住怒气朝陆靳南大喊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眼前男人依旧是她曾经最爱的那副模样。
他的深情，曾经她在乔家大小姐的身上看到过，只是没想到如今还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的一天。
“陆靳南，让我走吧。”
“今天我学到了一句话，虽然可能有些不应景。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陆靳南低沉着声音念着那句话，声音像是在姜茶心中响彻。
”依依，你就是我的眼前人，也是心上人。”
第三十八章 从此无心爱凉夜
夜色凉如水。
陆靳南已经离开，可他的话还余音尚存。
他说她是他的眼前人，亦是他的心上人。
这是姜茶曾经最想听到的话，可如今物是人非。
她已经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姜茶低头看着自己颤抖无力的手，那是病魔带给她的折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