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川收起手机,走进病房。
见简宛桑靠着枕头呆呆地看着电视机里的内容,心中渐渐满足。
他也想带简宛桑走,只是有些事还没办完,她的身体也不能经受劳累。
等事情一了解,他真的可以全身心地好好和她在一起了。
一个星期后。
陆祁出院回到家。
他望着眼前的别墅,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心有些异样的感觉。
进了门,他又不受控地望向那落地窗。
落地窗完好无损。
陆祁一怔,在他浅薄的记忆中,那落地窗好像是坏的。
“秦茜。”
陆母叫了一声,围着围裙的秦茜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阿姨,望北,你们回来了。”秦茜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
陆祁看着她,蹙起了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秦茜出现在这儿。
“我去休息一下。”他按照模糊的记忆,往楼上走去。
陆母见他上楼了,对着秦茜叮嘱道:“你机灵点儿,不要提一丁点关于简宛桑的事。”
秦茜为难地点点头,眼底有些不情愿。
看陆母走了,她才敢不满地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被陆母捏住被她资助过的事儿,她根本不会做这种荒唐的事。
她看了眼楼上,无奈地摇头进了厨房。
卧房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柠檬味,显然是有人打扫过了。
陆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莫名一紧。
他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到床沿边坐下。
迟疑了片刻的手慢慢伸了出去,抚向那松软的枕头。
如墨的眸子淌过一丝挣扎,陆祁总觉得这房间应该有另一个人存在,但绝不是秦茜。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碎掉了手机。
也许手机里会有什么能让他想起来的东西。
刚把做好的菜端上桌,秦茜就见陆祁往外走去。
“望北,你去哪儿?”她忙问。
陆祁看了她一眼后戴上口罩:“我有点事,你自己吃吧。”
没等秦茜再问,门已经关上了。
手机店。
老板拿着手机摇摇头:“碎的真厉害。”
“能修吗?”陆祁担心地问道。
“能。”老板抬起头,“只是这得要用原装的屏幕,现在没货了,要等上五六天。”
闻言,陆祁才松了口气:“那我一个星期后过来拿吧。”
出了手机店,天已经快要黑了。
陆祁漫无目的似的走在街上,走到一家珠宝店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橱窗上贴着一副巨大的海报,是一个叫孙妙琳的女明星。
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钻戒。
陆祁看着她手上那枚钻戒发了愣。
隐隐约约中,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像刀一样在脑子里乱飞。
他不由躬下身捂着头,一脸痛苦。
好一会儿,痛意才慢慢褪去,陆祁苍白着脸喘了几口气。
他䧇璍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一个店员立刻迎了上来:“先生,需要点什么?”
陆祁扫了眼,目光定在一枚和海报上孙妙琳戴着一模一样地戒指上。
店员眼神敏锐,立刻拿了出来。
“这是才上市不久的爱莎比妮真爱款。”店员滔滔不绝地推荐着,“您买回去若是不合适随时可以过来换尺寸。”
“还能换?”陆祁问了句。
店员点点头:“当然,大概两个月前就有位先生买了最小尺寸的,结果第二天又换了。”
闻言,陆祁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小小的戒指,心莫名地有种难忍的悲伤。
类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的感觉……
痛苦又爬上了陆祁的眉宇间,他揉着头,几次深呼吸才缓和了疼痛。
另一边,几天前狼狈回家的萧文浩颓废地瘫在沙发上。
想到不仅把带去的一百万输了,借的二十万也输了,他心就不甘。
萧文浩气冲冲地喝了口茶,“嘭”的一声把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
一旁看电视的萧母瞪了他一眼:“干什么?”
萧文浩心虚地转过头,萧母还不知道他输了钱,要是她知道他输了那么多钱,肯定会打死他。
“妈,姐最近怎么样?”他漫不经心似的问了句。
萧母专注在电视剧中,目不转睛回道:“我没去瞧,有翎川在,咱们不用担心。”
闻言,萧文浩双肩一耸,泄了气一般又躺了回去。
本想着再借着陆祁和简宛桑的事儿再捞一笔。
可沈翎川却说不许再把简宛桑扯出来,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是现在他唯一的钱也就剩下买了股票的那几十万,再加上这房子……
萧文浩烦躁地挠了挠头,懒得再想。
只要股票继续涨,他还是有钱还的。
宾海医院。
沈翎川帮简宛桑的脸和手擦干净后,坐在病床边开始和她说话。
“头还痛吗?”他伸手摸了摸简宛桑的黑发。
简宛桑却看着电视,轻轻咬着下唇,眼神一片懵懂。
沈翎川看了眼正在放着动画片的电视,心底划过一抹疼痛。
这将是她要好起来的征兆吗?可也已经是最大化的好征兆了。
“呃……水……”
细小的声音让沈翎川眼眸一震。
他看着简宛桑颤动的双唇,呼吸都不禁放轻了。
“水……”
简宛桑半歪着头,表情像是很认真很用力地在表达自己的意思。
沈翎川连忙将桌上的水拿了过来,凑到她唇边。
而简宛桑头一偏,躲开了。
“水,水……”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眼睫也随之垂了下来。
沈翎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简宛桑或许想说的是“睡”,但是她口齿不清,所以才会说成“水”。
“好,依依睡觉。”沈翎川放下杯子,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
慢慢扶着简宛桑的手和肩,让她平稳躺下后,他才把电视给关了。
简宛桑就像个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沈翎川守在一旁,目光中的情意恨不得将她整个都裹住。
他想,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别墅。
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掉,秦茜手撑着头,一脸纠结地等着陆祁。
当时针指向九时,门终于开了。
秦茜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望北,你回来了,我去把饭菜热热。”
“不用热我的份。”陆祁却回道,“我先休息了。”
他礼貌而又疏离,态度不像是对待未婚妻,更多的像是对待一个客人。
秦茜僵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也不愿意在这儿热脸贴冷屁股,只是谁让她受了陆母的恩。
次日。
一大清早,萧文浩一声叫嚷让萧母心烦不已。
她给了萧文浩一扫把:“大早上的鬼叫什么?”
萧文浩看着手机中买的股票处于下跌状态,甚至有暴跌的苗头,顿时慌了阵脚。
股票被套,他还有什么钱了!
他拿起外套,不顾萧母的疑惑直接出了门。
萧文浩一边走一边打着沈翎川的电话,却是暂时无法接通。
他腿顿时一软,刚入冬,却在一瞬间汗津津。
如果再这么跌下去,别说赚钱了,他可能连借的钱都还不起。
萧文浩心急不已。
忽然间,陆祁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
他渐渐平静下来,又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沈翎川只说不能把简宛桑扯出来,没说不能去扯陆祁啊。
他们俩还没离婚,他还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去陆家弄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