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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车祸的时候，她该多痛啊！
秦妄严在喉间闻到一股熟悉的腥甜味，她强压着咽下去。
“他们现在在哪？”秦妄严开口问。
“城南的宝山墓园。”

第二十九章 心如刀割

宝山墓园。
秦妄严站在一座墓碑前，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
爸爸抱着女儿，妈妈站在一旁握着女儿的手。
一家三口看着前面的摄像头，笑容在那一刻定格。
秦妄严慢慢蹲下，手指细细抚摸上面的笑颜。
照片下面的名字映入眼帘。
——孟笙儿
“你叫笙儿吗？这个名字真好听。”秦妄严眼里带着泪。
“笙儿，妈妈很想你，妈妈还从没见过你，从来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会怪妈妈吗？”
“你一定很爱笑吧，你知道吗？你跟爸爸长得很像，妈妈哪天带爸爸来看你好吗？爸爸是个医生，他很厉害的，你要是看到他，一定会非常喜欢，爸爸也会非常爱你。”
秦妄严跪坐在地上，身体靠着墓碑，泪水一滴滴落入草地间。
“你知道妈妈有多喜欢你吗？你是在妈妈最大的期待下降生的，只是因为妈妈失职，将你弄丢了，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秦妄严自言自语的低喃，想把这六年来没有跟女儿说的话，一次性全都说给她听。
“孟先生，孟太太将你养的真好，把你养成了一个爱笑的样子，他们肯定很爱你，就像妈妈很爱你一样。”
“但是下辈子，你可不可以再做妈妈的女儿……妈妈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秦妄严眼中泪水已经流干，她站起身给孟先生和孟太太深深鞠了三个躬。
“孟先生，孟太太对不起，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们来说很过分，但我太想补偿笙儿，等我死了再去亲自向你们赔罪和道谢。”
“谢谢你们将笙儿养的这么好。”秦妄严喉中嘶哑。
秋风吹过，带起阵阵暖意。
……
秦妄严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
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
她整个人陷入到自我当中，完全没注意到一旁持续震动的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秦妄严被一阵叫声惊醒。
“妈妈，妈妈……”
她恍然睁开双眼，只见恩珠焦急的喊䧇璍着自己。
视线落在墙上的挂钟上，已经是下午六点。
恩珠一般四点就放学了。
秦妄严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全身无力。
恩珠扶着妈妈坐起。
害怕的看着她：“妈妈，你怎么了？”
刚刚秦妄严叫不醒的样子吓到恩珠，她怕妈妈向上次一样，再也叫不醒。
秦妄严感受到她的害怕，轻轻将恩珠抱在怀里，细细安慰。
等安抚好恩珠，秦妄严才发现她已经在家了。
“恩珠，你是怎么回家的？”
恩珠站在秦妄严身前，仰头看着她。
“老师打妈妈电话没人接，幼儿园要关门了，是我给老师指路，让她带我回来的，现在老师已经走了。”恩珠乖巧的回答。
闻言，秦妄严拿起桌上的手机，见上面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心里的愧意更甚。
“恩珠，对不起，妈妈太累了，才没听到，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
恩珠懂事的点点头。
“我知道，妈妈是太累了，妈妈最喜欢恩珠了，恩珠永远也不会怪妈妈的。”
秦妄严听着她的话眼眶发红。
上天让她失去了一个女儿，同时又给了她另一个女儿。
两个女儿都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孟先生，孟太太，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更加细心教养恩珠，让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第三十章 不再身边

翌日。
秦妄严醒来的时候，恩珠还在她身边睡得正沉。
今天是周六，所以秦妄严没有叫她，想让恩珠多睡一会儿。
洗漱好后，秦妄严去厨房给恩珠做早餐。
正在她准备炸油条，闻到油烟味道的时候，突然感觉喉间一阵恶心。
捂着嘴跑到洗手间，秦妄严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呕。
“呃……呃……”
秦妄严脸色发白，手无力的撑在琉璃石上。
大概几分钟后，她才逐渐感觉舒服一些。
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毫无血色的自己，秦妄严压下心里的不安。
整理好洗漱台后慢慢走了出去。
到了厨房闻到那股相同的味道后，秦妄严又感觉胃中不适。
强忍住胃里的恶心，秦妄严把东西收好，又把窗子和抽油烟机打开。
待味道散尽之后，才感觉好了一些。
她没有再做油条，而是熬了一些米粥。
等熬好后，之前的不适彻底没有，她的脸色才逐渐好转起来。
去房间把恩珠叫起来。
洗漱好后，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吃完早餐，秦妄严看着乖巧的恩珠道：“今天是周六，恩珠想要做什么吗？”
恩珠偏头想了想，眼前一亮。
“妈妈，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去秋游了，我们也去吧。”
闻言，秦妄严心里答应，但是看着恩珠焦急的样子，她突然偏着头犹豫。
“这个吗？妈妈想一想……”
恩珠一下跑到秦妄严怀里，冲着她撒娇。
“妈妈，去吧……妈妈最好了。”
秦妄严佯装不下去，抱着恩珠笑着答应。
“好，妈妈答应你，那恩珠回房收拾一下小书包，妈妈去准备一下东西，我们就去郊外秋游怎么样？”
听到妈妈答应，恩珠开心的转圈大叫。
跑到自己的小房间整理东西。
秦妄严慈爱的看着她，起身去厨房整理东西。
刚走没几步，她又感到隐隐的恶心之感。
秦妄严的心逐渐沉了下去，她怕自己的病突然复发。
虽然她一直有按时吃药，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她究竟能活多久。
这本就是一个随时能要人性命的疾病。
房间里面传来声音，秦妄严回过神，抛去心底的不安。
不管她还能活多久，这一刻，她应该去收拾东西和恩珠去秋游。
给她的生命里多留下一些童年美好的回忆。
……
收拾好东西，秦妄严开车带着恩珠去了近郊的一个公园里。
天气晴朗，微风拂面。
恩珠一下车就在草坪上跑了起来。
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
秦妄严看着，心里也开心起来。
在草地上铺上毯子，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冷食。
两母女对着相视一笑。
“妈妈，你今天真好看，比其他小朋友的妈妈都好看。”
恩珠眼珠打转，握着饭团，对着秦妄严道。
秦妄严看她这鬼灵精的样子就知道她后面还有话说，憋着笑不搭她的茬。
恩珠见妈妈不回应她的话有些着急了。
嘟着嘴说：“妈妈，老师说不理会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
秦妄严笑了，刮了一下恩珠的鼻子，总算说话：“好嘛，妈妈向你道歉，谢谢宝贝对妈妈的夸奖，在妈妈心里，宝贝也比其他小朋友更加可爱。”
闻言，恩珠假装生气的脸一下憋不住笑了出来。
清脆如铃铛般笑声在此处回荡。
秦妄严一瞬间抓拍了恩珠的笑容，留作珍藏。
等恩珠笑够了，看着秦妄严，把刚才要说的话说给秦妄严听：“妈妈，我们下次也来这里好吗？明年也来，后年也来，每年都来好不好？”
第三十一章 约定

秦妄严敛住笑意，看着眼前的女儿，心里一股压抑的难受。
她把恩珠带到跟前，认真地说：“好，只要妈妈还在，每年都带恩珠来这里。”
看着恩珠的笑脸，秦妄严心里酸涩。
她只敢这么对恩珠承诺。
恩珠，妈妈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再陪你来几次？
可能一次，可能两次，可能一次都没有……
……
回来的时候，恩珠已经在后面睡着了。
秦妄严停好车，小心翼翼的把恩珠抱回家，放到她的小床上。
看着恩珠沉睡的小脸，秦妄严眼中满是不舍。
六年的母女情谊，早已经把她和恩珠牢牢锁在一起，这种感情已经超过了血缘。
在秦妄严心里，恩珠就是她的女儿，亲生女儿。
“妈妈……”
睡梦中，恩珠还在轻声低喃。
秦妄严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声开口：“妈妈在呢。”
恩珠脸上露出笑容，随后沉沉睡去。
秦妄严给她整理好被子，关上灯，小心地走出去。
刚到门外，熟悉的恶心感再次出现。
秦妄严快步走过去喝了一杯水，把这股感觉强压下去。
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空，秦妄严突然不敢去医院检查。
若不去，她还能自我欺骗是肠胃方面的小毛病，若去了，恐怕就会被宣判死刑。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没有好好的跟家人道别。
可是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第二天。
秦妄严带着恩珠回了母亲家。
上次见母亲到现在也有快一个月了，她发现母亲头上的白发更多了些。
母亲看见秦妄严和恩珠过来很开心。
摸着恩珠的头，看着秦妄严问。
“小汐，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
秦妄严一阵酸涩，母亲为她们操劳了一辈子。
到老了还要一直为她担惊受怕。
“妈，你放心，最近感觉身体好很多了，昨天还带恩珠去秋游了。”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秦妄严闭口不谈最近身体的异样，只挑些好听的跟她说。
闻言，母亲果然眼角带笑，一脸欣慰。
“那就好，那就好”
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孩子们都好好的，以后也有脸去见老伴。
只是却不曾想秦妄严生了重病。
那段时间，她一想到秦妄严的病情，便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好在秦妄严又捡回了一条命，还可以期望科学的发展，能够治好肿瘤，这样她才能真的放心。
“妈，您别老担心我们，自己身体还要多注意。”
秦妄严细细嘱咐，母亲苦了一辈子，老了她只希望母亲能够安安稳稳的。
“妈知道。”
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做满桌子好吃的，这次也不例外。
吃饭的时候，秦妄严很害怕她会像之前那样泛恶心。
这样的话肯定会被母亲发现。
但为了照顾她的身体，母亲特意做的清淡一些，她没有出现反胃的感觉。
吃完了饭，秦妄严才算放心下来。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闻到一股鱼腥味。
这下，秦妄严再也忍不住，在路边干呕起来。
恩珠小脸满是担心，在旁边焦急的说：“妈妈，你怎么了？”
秦妄严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带着恩珠回到家。
恩珠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脸上惧意未消。
秦妄严看的心疼：“妈妈没事，是因为突然闻到了不好的味道，你看妈妈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在秦妄严多次保证自己没事之后，恩珠才慢慢相信。

第三十二章 这就是离别

转眼到了秦妄严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这段时间以来，秦妄严几次去医院复查都没有去找南若星。
而是去找了她之前的主治医生江锦亦。
江锦亦看着眼前比上次来更加消瘦的秦妄严，眉间忍不住轻皱。
“最近有出现什么不舒服的情况吗？为什么痩了这么多？”江锦亦问。
秦妄严沉默，她最近经常会出现恶心的情况。
本来就吃的少，经此一来，就更加不想吃东西。
她也能感觉到自己最近过于消瘦了。
“我希望你不要隐瞒我。”看她不说话，江锦亦再次开口。
闻言，秦妄严把最近身体的异常都说了出来。
随着她说的越多，江锦亦神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等秦妄严说完，江锦亦的眉头已经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江医生，我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请你如实告诉我。”秦妄严道。
如果真的很糟糕的话，她也能早做准备。
江锦亦闻言，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给她开了一张检查，递过去：“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你先去把这个检查做了。”
秦妄严眸色一闪，没说什么，接过单子：“好。”
……
下午。
“你怀孕了。”
江锦亦看着手里的检查单对秦妄严道。
“什么？！”
秦妄严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江锦亦。
她怎么会怀孕？
募的，秦妄严突然想到那次送喝醉的南若星回家的事。
难不成是因为那晚吗？
“看来你应该知道了，你上午所说的症状，更像是妊娠反应，所以我才会让你做个检查。”
看着秦妄严所有所思的样子，江锦亦开口。
秦妄严慢慢坐下，手下意识摸在小腹上。
这里又有一个她和南若星的孩子吗？
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出现恶心的反应时，是刚刚去宝山墓园看笙儿后不久。
所以笙儿听到她的话，又来做她的女儿了吗？
想到这，秦妄严眼底闪过一丝欣喜。
笙儿，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好好把你生下来的，秦妄严暗暗发誓。
不过江锦亦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
“我建议你打掉孩子。”
秦妄严心里一颤，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我要生下她。”
谁也不能让她把孩子打掉。
“怀孕就不能再用抗肿瘤药物，这个孩子会让你的病情加速复发，到时可能两个都保不住。”江锦亦语气凝重。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更希望能保住你的命，这个孩子来的不合时宜。”江锦亦神色认真，再次劝道。
秦妄严起身对着江锦亦深深鞠了一躬。
“江医生，谢谢你为我着想，但是我认为她来的正是时候，为我的人生带来了一束光芒，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她生下来，哪怕她会要了我的命。”
秦妄严话说的很慢，但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
江锦亦心里震颤不已。
他从没见过如此浓烈的决心，以生命为代价。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尊重你的决定。”良久，江锦亦淡声开口。
秦妄严脸上出现一丝笑意：“多谢江医生，再见，祝你一切顺利。”
说完，秦妄严转身离开办公司。
江锦亦看着秦妄严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一转身，可能便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第三十三章 秋日黄昏

秦妄严从医院出来。
外面暖阳依旧，秋日的太阳没有炙热之感，只让人觉得温暖。
秦妄严双眸微眯，一手小心的抚着肚子，朝家里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一双深邃的眸子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南若星站在窗前，微风吹过大褂衣角。
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外面思念人的背影。
在看到秦妄严的第一眼时，南若星就发现她比前几天更瘦了。
背影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在地。
南若星不自觉蹙眉，双拳紧握，才能压制住想要追出去的双腿。
她不喜欢看到自己，这会让她觉得亏欠。
为了让秦妄严心里好受一些，让她觉得自己没有拖累他，他整整两个月没有出现在秦妄严面前。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许翊穿着便服推门，一进来就看着南若星道：“司夜，我刚刚回医院的时候看到秦妄严了，她是过来干什么的？怎么感觉比上次见她瘦了好多。”
南若星心里一痛，转过身向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许翊后退一步，想了想，小心翼翼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她现在在你面前是禁止提起的状态？”
南若星轻瞥他一眼，移开视线，冷声开口：“她来医院自然是拿药复查。”
他知道近期秦妄严都是在江锦亦那里复查。
之前他也看过江锦亦给秦妄严开的药，都是最新最好的抗癌药。
“既然是来拿药的，那为什么走到时候手上没药？”许翊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秦妄严的样子，手上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拿。
话音刚落，南若星眸色一凝，狭眸紧盯着许翊。
南若星心里猛地一缩。
没错，秦妄严手上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看到她背影的时候，只觉得她比之前更瘦了，没有注意到这一丝不合理之处。
专程来医院拿药，走的时候却没有药，难道她……
南若星脸色微变，推开许翊就要去找江锦亦问清楚。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远处一个护士急急忙忙跑过来。
“封医生，有一台紧急手术，只有你能做，病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主任让你立马去手术室准备。”
南若星脚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随即立马改变路线，往手术室方向而去。
……
等南若星再次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他心里一直记着秦妄严的事，只是江锦亦早已下班，他无从所问。
脱去白大褂，南若星去了秦妄严所在的小区。
这里他已经来了很多次，异常熟悉。
仰头看着秦妄严家中亮起的灯光，南若星一直担忧的心，才渐渐放下来。
秦妄严家中。
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变一直处在兴奋之中。
只要一想到腹中的孩儿，秦妄严便觉得老天待她不薄，给了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吃过晚饭，秦妄严收拾东西的时候。
熟悉的恶心感袭来。
不过这次她没有任何心慌，这是孩子在向她打招呼。
也许是她身体的原因，这次的妊娠反应比之前更强烈。
秦妄严在洗手间不住的干呕，把听到声音前来看的恩珠吓得脸色苍白。
她躲在门口，小脸上是止不住的惊慌。
站在楼下的南若星手机响起。
他刚一接听，就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封叔叔，你快过来吧，我妈妈她……我妈妈她吐得好厉害……”

第三十四章 瞒不住

南若星心里猛地一揪，脑中来不及多想，脚下已经朝秦妄严家中方向而去。
不到一分钟，南若星已经出现在秦妄严家门口。
“咚咚咚……”
恩珠听到敲门声，跑过去开门。
一开门看到南若星站在门口，立马抱住他的腿哭的厉害。
“封叔叔，你快救救我妈妈……”
南若星心里着急，但看到恩珠这么哭得厉害，还是把她抱起来安慰。
脚朝着屋内走去。
“恩珠不哭，叔叔先去看看妈妈好吗？”
“嗯。”
恩珠听话的从南若星身上下来，牵着南若星的手到洗手间。
洗手间里，秦妄严感觉好了一些，正准备起身就看到南若星牵着恩珠站在门口。
她心里一惊，很快又恢复过来。
压住胃里隐隐的不舒服，淡声道：“你怎么来了？”
南若星蹙眉：“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秦妄严手指轻动，装作不明白南若星在说什么：“我没事，就是今天吃的有点多，涨得不舒服。”
话音刚落，南若星还没有说话，恩珠立马在一旁哭着反驳。
“妈妈撒谎，她今天都没有吃多，恩珠上次也看到妈妈这样，封叔叔，你快救救妈妈。”
秦妄严脸色微变，看向恩珠，知道她是看到自己之前的样子被吓到。
所以给南若星打了电话。
秦妄严走上前把恩珠带到客厅坐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恩珠，妈妈向你保证，妈妈没事，你先回房间去好吗？妈妈跟封叔叔有话要说。”
“好……”
恩珠乖巧的听话进屋。
客厅内，南若星抿着双唇。
视线紧盯着秦妄严不放。
“这是否是胀气，我还分得清，若你不说的话，我会带你去做检查。”南若星沉声道。
“我已经做了检查，跟之前一样，不需要重复检查，今天打扰你了，你回去吧。”秦妄严起身看着南若星一字一句道。
南若星被她为所谓的态度惹怒，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
“那你把检查拿出来给我看看，却如你所说的我便走。”
南若星手劲很大，秦妄严觉得手腕有些许疼痛。
“检查被我丢了。”她随口说道。
南若星脸上已经沉了下去，他闭了闭眼：“你不说我一样可以知道，医院里的情况我比你更清楚。”
这话一出，秦妄严脸色彻底变了。
她知道再也瞒不住南若星。
半晌，秦妄严看着他低声开口：“我怀孕了。”
南若星瞳孔骤缩，不敢相信的看着秦妄严。
这话对他的震撼不亚于第一次知道秦妄严怀孕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那天晚上？”
秦妄严轻轻点头。
见她点头，南若星心里被一股巨大的惊喜包围。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想到秦妄严的病情，心里的喜悦被一下浇灭。
南若星眸色微变，白天的疑惑也得以解开，为何秦妄严去了医院却没有拿药。
“你要把她生下来？”南若星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很坚定，只有这一个解释。
“没错。”秦妄严语气坚定。
“如果我要你打掉呢？”南若星问。
闻言，秦妄严脸色骤变，挣脱南若星的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看着南若星的眼神带着防备：“我不会打掉，如果你想伤害她，那就连我一起。”

第三十五章 痛苦

南若星紧握拳头，看着秦妄严脸色深沉。
半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生下这个孩子你会死。”
他眼尾发红，在知道秦妄严怀孕的第一瞬间，喜悦之后他的想法便是这个孩子不能留，无论如何他要保住秦妄严的命。
秦妄严嘴唇发红，后退一步，低头看向自己腹部，眼中充满一个母亲的慈爱。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决定，我不会怪任何人。”
秦妄严抬头看向南若星：“江医生说她来的不是时候，但我却觉得她是上天给我的最后一个礼物，是我的救赎。”
为了能够弥补她对笙儿的亏欠。
“即使这个孩子生下来便满是疾病，甚至是畸形儿童，一辈子活在痛苦当中，你也要把他生下来受苦是吗？”
南若星直接一盆凉水将秦妄严浇的透彻心凉。
她身体不由得往后微微轻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若星眸色深沉：“抗癌药物会影响胎儿发育，造成胎儿畸形，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这个孩子都不能留。”
南若星每说一句，秦妄严的脸色便白了一分。
等南若星说完，她轻抚小腹的手无力的垂下，再也抬不起，指尖发颤。
看着南若星的眼眶变得通红。
他的话像一把巨大铁锤，狠狠砸碎了她心里的希望，四分五裂。
秦妄严心如死灰的眼神让南若星心里千刀万剐般痛的厉害。
这个孩子是秦妄严的礼物，又何尝不是他的。
但江锦亦说的没错，她来的不合时宜。
轻轻走到秦妄严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语气轻柔：“乖，听话，我们去医院好吗？”
秦妄严没有回答，但一会儿后，南若星感觉到肩膀部位一片湿润。
他眼眶红肿，忍着心里的剧痛。
“我们有恩珠就够了。”
这话一出，秦妄严的泪水流的更加厉害。
她摇着头，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那不一样。”
“何处不一样？”南若星问。
秦妄严不说话，只是哭泣着摇头。
这一刻，南若星感受到了她的脆弱和悲痛。
如若这个孩子真的没了，恐怕秦妄严今后的人生都要蒙上阴影，世界再无暖阳。
终是舍不得秦妄严伤心，南若星轻叹一声。
将她从怀中带出，轻擦她脸上的泪珠。
低声开口：“如若真的舍不得，那便去做基因检查，倘若他真的与我们有缘，便把他生下来可好？”
秦妄严眼眶湿润，浓密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泪珠。
满怀希望地看着南若星：“真的？”
南若星神色温柔，向她保证：“真的，明天一早就去，现在先不哭了，好好休息，不管能不能留下他，都需要保重身体。”
秦妄严听话的点点头，这一刻乖巧的跟恩珠一摸一样。
南若星双手托着她的脸颊，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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