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打开房门，看着房间中的死寂，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寂。
她打开灯，才感觉到一点人气。
季央拿着睡衣，去到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一天的疲惫。
她调好闹钟，抱着自己的抱枕，沉沉的睡了下去。
第二日，闹钟响了。
季央起床洗漱，给霍言打去电话问候了霍母的情况还好，越好早点下班后就去看她。
然后就出门去上班了。
等到季央来到法院的时候，院里以及来了很多人。
同事小徐提醒她今天是个大日子。
今天是院里组织律法界学术交流会的日子，参加者有律师、法官、法医以及所有从事法律事情的精英。
裴知衍就在其中。
季央跟随着院长进去，尽管人山人海，两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彼此，季央率先收回了视线。
经过上次假期男人又一次的表白后，季央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
裴知衍看到季央连眼神都不愿都停留一刻，心中不免又难过了一分。
身后助理提醒着裴知衍：“裴律，我们该坐下了，交流会开始了。”
裴知衍这才收回看着季央的眼神，回答到：“好”
学术交流会正在有序的进行着。
一个接一个的行业佼佼者分享者自己的见解和想法，下一个就是季央了。
方院看着自己的弟子，小声的问着：“紧张吗？”
季央回望着院长，“有师父在，我不紧张。”
话落，季央自信优雅的上台。
“大家好，我是来自江城法院的法官季央，今天我要分享的是……”
裴知衍看着台上的女人，自信又优雅，再也不是从前跟在他身后那个甜甜喊她师兄的小女生了。
现在的她是如此的耀眼，仿佛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珍珠，美丽又耀眼。
五分钟后，季央的分享结束，台下收获一片掌声。
大家更是恭喜着方院：“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院长见此笑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交流会还在如火如荼的举行着，每一个分享者的分享，季央都做了笔记，希望对自己后续工作的开展有所帮助。
三个小时后，交流会结束。
季央活动了肢体，扶着方院往门口走去。
不料被几个前辈拦住：“院长，今天难得的机会，怎么得我们也得吃个饭聚聚啊。”
方院不好拒绝，跟着他们走了。
走之前季央悄悄在方院耳后说道：“师父，你少喝点酒，小心师娘不让你进门哦。”
然后就走开了。
季央来到法院门口，想着打车去医院看看霍母。
可正直中午，天空又下起了雨，等了二十分钟还是没有等到车。
这时，刚从法院出来拿着一叠资料的裴知衍看到季央，走上前：“去哪，我送你。”
季央直接拒绝了他，她现在不想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裴知衍，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
刚准备开口拒绝他，手机铃声响起。
季央打开一看时霍言，快速的接听：“喂，央央，你快来，我妈妈快不行了。”
第33章
听着话筒里霍言焦急的声音，季央心里没来由的一慌。
她快速对着裴知衍说道：“市医院，快。”
看着女人眼中的急切，裴知衍没有多问，快速的打开车门，启动引擎。
十分钟后，季央赶到病房。
裴知衍因为担心季央，也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季央快步跑向手术室，就看到医生对霍言摇了摇头：“患者快不行了，你们进去跟患者告个别吧。”
听到医生的话，季央一把拉起还在愣神的霍言跑到霍母的病床前。
看着被疼痛折磨得消瘦不已的霍母，季央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
霍言则是双腿“砰”的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妈，你睁开眼看看我，你不要丢下我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病床上的霍母看到自己的儿子哭成了泪人，也心痛不已。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离开，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成家，还没有抱抱孙子，当外婆，她怎么舍得就走了。
霍母颤抖的抬着自己的双手，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拭去儿子脸上的泪水。
声音有气无力“儿子，别哭，妈妈这辈子有你这个儿子，真的很幸福。”
说完这句话，她已经疼的不行，额头布满了汗水。
却还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儿子……妈不疼，你看……妈一点也不疼……你不要难过。”
季央听到这句话，喉咙像是被一根根锋利的刺划过。
怎么会不疼？医生说霍母的癌症已经蔓延全身，有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连呼吸都困难。
霍母握紧了季央的手放到霍言的手上，一遍遍吃力的说：“妈……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们两个好好……”
说到这，霍母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声音更加的虚弱。
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玉镯子，带在季央的手腕上。
“这是我们霍家传给儿媳妇的传家之宝，小央愿意嫁给我们小言吗？”
看着此刻弥留之际还在担心自家儿子终身大事的母亲，季央想拒绝的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能做这个恶人，不能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让人家不安心。
季央转头看到霍言眼中的期盼，想着后面再跟霍言解释，然后抬起头，正准备回答，目光所及看到了站在病房外的裴知衍，在裴知衍震惊的眼神中，朝着霍母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裴知衍再也没法待下去，转身落寞的离开了。
这一边，霍母听到季央的问答，满意的笑了笑。
而后，嘴角含笑，眼神放光似的看着前方说道。
“小言，妈妈要走了，你爸爸来接我了。”
话落，抓着霍言的手就重重的落了下去。
感受到手中的空洞感，霍言看着仪器传来滴——
医生走进来，用白布盖住了霍母的脸庞。
一声“妈”喊哭了在场的所有人。
季央紧紧的抱着霍言，安抚着他。
当霍母被推走的那一刻，霍言眼神空洞又无力的说道：“我再也没有家了，我成了一个孤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