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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3-20 06:00:4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小南月攥着小手:“明天回来,娘亲就打的更狠了~”
村长深叹一口气,思量半响:“那爷爷帮你敷点草药,再把你送回来。”
小南月点点,可谁料,一到村长家,炭盆暖了心窝,小家伙不小心睡着了。
村长狠不了心,就让小家伙在自家睡了。
一觉醒来,深冬袭来,雪厚半尺。
村长生怕小南月再被打,亲自将小家伙送回。
这不远就看见刘霞沉着一张死人脸,怒吼一声:“我以为你都死了!”
小南月就着大雪,打了个冷颤。
村长眉头紧凑,开口:“刘霞你就不能积点德?”
刘霞更是上头,回怼:“积德?我收养她就是积了大德了。”
村长看着刘霞的泼妇样,无奈摇摇头,还未开口。
刘霞冲着小南月怒斥一句:“有靠山了?不打算干活了?后山种的红薯等我挖呢?”
小南月瞬间松开村长的手,跑回柴房,背起竹篓小跑去了后山。
不知跑了多久,大口喘着气停了下来,别问为啥跑这么快。
怕被打呀。
小家伙眯着眼,看大雪覆盖山头,破烂的衣服冻的身体青紫,脚上的草鞋更是划破了脚丫,裂开的伤口,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你怎么还不去死?”
刘霞的声音又在小家伙的脑海中响起,猛的回神,踉跄爬上山头。
谁知,这一没站稳直接栽倒了一人怀中。
不等小南月回神,只听一声沧桑的声音:“哎呦!老夫的腰呐。”
“老爷,老爷……”
小南月连忙爬起身,看着被自己扑倒的老人家,不知所措。
“哪儿来的小娃娃,莽莽撞撞干什么?”
身旁的人对她一顿呵斥,让她更是胆战心惊。
老人扶着腰,看着身旁的男人指责一句:“你这是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转头又看向小南月,慈祥一笑:“小丫头,你没事吧?”
小南月一紧张,身子向后一缩,将头摇成拨浪鼓。
小南月偷瞄一眼眼前的人,各个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老人看着小南月,轻咳一声:“小丫头这大雪天的,你跑出来干什么?”
小南月将头埋的很低,拖着奶音:“挖~红薯~”
老人眉头一紧,关切问候:“家里大人呢?”
小南月不再说话,只是将头埋的更低了。
老人环顾四周,弯腰追问一句:“那这个村叫什么名字呢?”
见小家伙仍旧不开口。
老人可是使出绝招:“你要告诉老夫,红薯老夫找人帮你挖,以作谢意。”
小南月吸溜一下鼻子,拖着奶音:“刘老庄~”
老人轻捋山羊胡,嘟囔一句:“还真是刘老庄。”
转头看着小南月:“刘家庄有个叫刘富贵的,你认不认识?”
那小南月自然是认识,是种野参大户,平时和邻里邻居关系很淡,但人很好。
小南月轻点头。
老人喜出望外,冲着身后的男子:“林海,帮小丫头挖红薯。”
身后的林海听话照办,坚定点头:“是!老爷。”
小南月向后一缩,轻拖奶音:“不用~”
老人表情一僵,试探询问:“你是怕自己不干活,家中长辈不开心?”
小南月一声不吭。
老人心中得数,连忙说:“不用担心,老夫替你解释,天黑之前,红薯定帮你挖完。”
小南月抬眸看着老人一脸真诚,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老人指着身后的马车:“走,上车!”
小南月站在原地愣了半响,那奢华的马车令她更加自卑。
小手握紧破旧不堪的衣服。
老人见状,连忙安慰:“没事的,别看这马车表面车里车气的,里面一堆杂草,脏的不成样子。”
“丫头你要是不信,可以上去看看。”
孩童果真单纯,挪动着小步伐,林海更是不嫌弃她脏兮兮的,一把将她抱上了马车。
车帘掀起,什么一堆杂草,什么脏的不成样子。
扯淡啊,里面明明坐着一个白到发光的白衣少年,手握古籍,看得出神。
小南月嘴巴张成一个圆形,转头看着老人。
罢了,老人开口一句:“无须将他当人看,冰疙瘩一坨。”
男子轻眨眼眸,未抬眼先开口,声音冰冷:“爹现在说话越来越简洁了。”
马车缓缓挪动,马车里暖的不像话。
小南月偷瞄着身旁的男子,正当入神,山路颠簸。
“啊~”
马车晃动,小家伙险些跌倒在男子怀中。
说时急那时刹,男子将书卷成筒形,已是顶在了小南月的小脑门上,冷冷开口:“扶好。”
老人见状不耐烦一句:“江年,不是老夫说你,你就这臭毛病。”
“男子汉大丈夫,那就得脏一点,天天一尘不染,娘们儿。”
话刚落音,只见江年猛合上古籍,父子二人对视。
谁是江年?那便要说其父亲了。
江炎乃先帝长子,文武双全,常年征战,最后下唐一战,数月后,先皇驾崩。
作为长子并未继位。
登基的则是不起眼的二弟江岸,为避嫌江炎卸甲归府。
成了今日的炎亲王,虽说无缘帝王,可生活幸福,膝下四子,最小的便是眼前的小儿子,江年。
江年乃炎亲王的小儿子,出生时备受疼爱。
可就在金汤勺出生的江年,因为乖巧被御医诊出自闭与自洁。

江炎本以为并非大病,也未曾在意。

直到有一次,江年将府门匾额擦掉漆,江炎才晓得这病还是很严重的。
江年看着自己的父亲,冷冷开口:“一尘不染与性格无关。”
江炎猛瞪一眼:“就你金贵。”
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林海的声音传进马车:“老爷,少爷,前面巷口太窄,我们需要走进去。”
几人下了马车,小南月带路,这刚到村口。
刘霞一盆脏水泼出来,冲着小南月怒吼一声:“死回来了?”
小南月将头埋的很低,江炎听了这话,开腔:“妇人家家的,粗鲁。”
刘霞作为泼妇那受过这委屈,声音更大:“你是谁家的老不死,我骂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儿?”

第3章:你行你挖
“狗东西,管的有点宽……”
不等刘霞话落音,江年反手抽出林海腰间的剑,架在了刘霞脖颈上。
刘霞愣了片刻,壮着胆:“这是要杀我吗?这天子江山没枉法了?”
江年眼眸轻眨,声音冰冷:“枉法是约束人的,再敢有一字不敬,别怪刀剑无眼。”
刘霞心里认定了枉法,撒泼开腔:“无眼就无眼,吓唬我一妇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杀了我……”
不等刘霞话落音,只听见“撕拉”一声。
江年挥剑将刘霞的衣袖划破,刘霞顿时吓的瞪大眼睛。
回神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撒泼:“杀人啦……”
“杀人啦……有没有人管?”
一时间,村民涌出,刘霞见人多开始仗势,指着江年:“他要杀我。”
“他要杀我!!!”
村长看着撒泼的刘霞,一脸无奈:“快起来,不知道丢人的?”
“你不当泼妇,能激怒人公子?”
刘霞见村长都不帮自己,这冤屈声更大了。
村长转头看着江年,拱手开口:“公子切勿动怒,草民无须多问,定是刘霞的错。”
刘霞坐在地上肆意撒泼。
江炎走近,冲着江年,轻声嘟囔:“剑收起来,收起来……”
“在府中杀谁没人管你,但在外面还是要收敛点,毕竟这村落偏僻……偏僻……”
江炎话刚落音,刘霞整个人清醒,见好就收爬起身来。
见气没解,冲着小南月怒吼一声:“你杵在那里等死吗?”
“红薯挖完了吗?”
说罢就要抬手打小南月,江年立与原地,声音冰冷:“你敢?”
刘霞双手叉腰,瞪大眼睛:“有何不敢?我是她娘,教训孩子天经地义,你管的着?”
这可是有了理了,的确,人刘霞教育自家孩子他自然是管不着。
谁知,江年低眸看着小南月,轻声:“你若愿意,我可以当你哥哥。”
不等小南月应下此事,江年抬眸看着刘霞:“这下……有关系了。”
刘霞紧咬牙关,村长见状连忙说:“有个哥哥好,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哥哥,挺好。”
不等刘霞开口,村长看着江炎询问:“不知这位老爷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刘霞双手抱在怀中,轻撇一眼:“哼,他能有何贵干?穿的人模狗样的来村里耀武扬威呗。”
村长气的胡子抖动,怒斥一声:“刘霞!!!你是精神失常吗?”
刘霞刚要回怼。
刘富贵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弯腰拱手:“江老爷,前些天收书信说您要来,没想到竟然如此之快。”
村长目瞪口呆:“江老爷?江……若不是收参的江老爷?”
江炎点点头:“刘老庄地处偏僻,可土壤肥沃,种出的参甚好,受商之托特地前来与村长商议种参一事。”
村长顿时感激开口:“刘老庄百年,终于是要发达了!”
村民纷纷议论:“好事呀。”
“好日子要来了。”
刘霞听后冷嘲热讽:“呵,好日子?各位精神恍惚吧?”
“谁知此事是真是假,若是种子卖给你们,转身人影没了,你们找谁哭去?”
“或者等到参丰收,人到时候不要了,你们想过没有?”
村民听后,各个低头讨论:“就是,别看就泼妇说的难听,可句句属实呀。”
“到时候人家说不要就不要了,我们该怎么办?”
刘富贵见状开腔:“江老爷并非无诚信之人,我种参这些年,都会准时来收,不论大小全都收走,还比药铺能高出不少银子。”
见刘富贵开脱,刘霞这可是急了:“坑你一人有什么意思?说不定是做给我们看呢。”
江炎听后咧嘴一笑:“乡亲们,切勿担忧,种子乃商户提供给你们,不需要你们掏腰包买。”
“大家想想,种子白给你们,到时候真的不来收,你们便宜卖掉,也不亏的嘛。”
村民听后,呼声更高:“还有这等好事?一本万利呀。”
“就是,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呀。”
议论之时,一村民开口:“江老爷,那这种子哪里领?”
江炎刚要开口,村长阻拦开口:“先让开,让江老爷屋里头坐呐,这冰天雪地的……”
江炎双手背于身后,迈进了村长家中,抬眸一望,四处泥土房摇摇欲坠。
好在是村长,房内有一炭盆,烧的火红。
江炎将手置于炭盆上,哈一口白气:“暖和呀!”
村民开口打听:“江老爷,草民有一事不明,不知是否多嘴?”
江炎抬眸看着村民。
村民顿了顿:“是何人需要这么多参?”
江炎眉头一紧,这个问题的确尖锐,他总不能说,他是奉当朝天子之命吧?
村民见江炎不好回答,连忙解释:“江老爷切勿误会,草民只是希望这买卖做的清白。”
江炎听后,抬手示意:“欸,何来误会?要此参正是上京参厂,诸位应是知晓,现在大户人家都注重养生,明白了吧?”
众人相视一笑。
屋中暖和又舒服,可屋外已是鹅毛大雪。
小南月提起竹篓,一旁的江年冷冷开口:“你干什么去?”
小南月拖着奶音囫囵吞枣:“挖红薯啊~”
江年挡在身前:“大雪封山,甚是危险,不可前往。”
小南月抬眸看着江年,小眼神里多少都有些怨恨。
是了,被骗了,什么带路会帮忙挖红薯,什么天黑前帮忙挖完。
结果呢,你们谈论种参发家,她却要命悬一线,进退两难。
江年看出端倪,轻眨眼眸:“那我陪你一起。”
小南月伸手将竹篓递给江年,眨巴着眼睛,没错了,你们欠她的。
她可一点都不客气。
江年无奈接过竹篓,伸手就要牵小南月。
谁知,小家伙十分傲娇,甩手大步上山了。
山顶大雪覆盖,江年发了愁,挖红薯?怎么可能挖红薯,这辈子都不可能挖红薯。
不等回神,只见小南月已经趴在地上狗刨了起来。
江年心生心疼,连忙走近:“快起来,脏。”
小南月抬眸仰视江年,猛站直身子,拖着奶音:“你挖~”
江年眉头一紧,想尽办法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第4章:江年护犊子,罪罪清晰
“少爷……”
“少爷……”
林海的声音像极了救世主。
临近时,林海大喘息:“少爷……冰天雪地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老爷到处找你呢。”
江年轻眨眼眸:“我怎么在这里,你这里没点数?”
林海可是看清了局面,连忙解释:“呀,险些忘记还要帮你这个小家伙挖红薯呢。”
说罢,挥剑而起,尘土飞扬,刀光剑影,红薯落地。
一顿操作下来,江年与小南月目瞪口呆。
顿时,小南月咬紧嘴唇,委屈巴巴,眼泪不停往下掉,拖着奶音:“都成两半啦~”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红薯,林海一脸歉意:“啊?得挖整个得啊?”
江年气不打一处来,怒斥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看小南月眼泪掉在脸颊,江年半蹲而下,温柔安慰:“别怕,有我在,我定不会让给你娘刁难你。”
此时的小南月像是信了邪,居然点点头。
再回村中,天色渐暗。
刘霞凶神恶煞的看着小南月,小家伙身子缩成一团。
刘霞阴阳怪气:“以为有人撑腰,老娘就不敢打你了?”
小南月一言不发,将头摇成拨浪鼓。
刘霞怒斥一声:“给老娘出来!!!”
说罢,就要伸手去拽小南月,江尘冷冷开口:“你敢?”
刘霞本就一肚子火,这下烧的更旺了:“有何不敢?别以为你是富家公子,就可以插手别人家的事。”
“真有种带她回府养啊。”
江尘轻眨眼眸,轻哼一声:“好啊。”
刘霞当即一震,江炎从屋中出来正好听见此话,欢喜一笑:“甚好甚好,老夫年过半百,唯一遗憾就是未有一女。”
“如今送上门来,老夫甚是欢喜呀。”
刘霞顿时急了:“这丫头片子,我可是养了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江炎听后,转头开口:“啊对对对,你功劳苦劳都有。”
“这些……够吗?”
话一落音,一袋银子扔在了刘霞怀中。
不等刘霞反应过来。
江炎脸色严肃:“你既然选择此道,那这些银子足够你日后衣食无忧。”
“可老夫希望你信守承诺,日后,便不要再提及此女,她与你再无半点关系。”
刘霞紧咬牙关,半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罢了,江尘走近,声音极为冰冷:“她已是江府之女,所受之苦,应当如数归还。”
江尘步步紧逼刘霞,字字刚劲:“年仅三岁,虐其肉身,一罪。”
“幼灵受创,二罪。”
“明知故犯,三罪。”
“为公,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猖獗,无视王法,为私,她身为江府之女,遭人打骂,我为其兄,不杀你,难掩心头之恨。”
不等刘霞反应过来,刀已是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抬眸看着江年赤红的双眸,没错了,这一次,他来真的了。
刘霞拖着颤抖的声音:“公……公子……放过我吧……”
“我……我以后吃斋念佛,我……赎罪……”
利刃将要刺穿之时。
小南月张开双臂挡在刘霞身前,拖着哭腔:“哥哥……”
“放过我娘吧,她定是知晓错了,往后,她也见不到南月了~”
“她一个人,很可怜的~”
小家伙的话让江尘心头一软。
江炎走近,轻咳一声:“把剑收起来,她无视枉法是衙门该管的事,丫头受其虐待也是我们遇她之前的事。”
江年紧咬牙关,哼出一字:“爹……”
江炎夺过江年手中长剑:“爹什么爹。”
罢了,凑近耳边轻声叮嘱:“她死是小,不能给天子添乱,还有,你看看小丫头,她还能再看那些血呼啦次的场面吗?动不动就拔剑,会吓到孩子的。”
话落音,江炎双手背于身后,长呼一句:“老天有眼,风水轮流转,到时候别客气,往死里转。”
“丫头,来,到老夫这里来。”
小南月小跑扑向江炎,江炎半蹲而下,心疼的看着小家伙:“江府门庭甚小,可一日三餐不断口粮。”
“长辈健朗,四兄和你,老夫此生足矣,你可想好了?”
半响,小南月点点头,抬眸时眼泪已是浸湿脸蛋。
江炎会心一笑:“日后,你便是老夫的女儿,老夫为你更名许惟清。”
小南月兴奋的过了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海轻声催促:“小姐,快喊爹呀。”
良久,小南月犹如爆发,哭腔喊出一声:“爹~”
声音凄惨,江炎的出现犹如一束光。
刘霞紧咬下唇,哼出一句:“你们会遭报应的。”
声音虽小可就这么不巧,让江年听见了。
江年侧头轻声一句:“死罪已逃,活罪难免,林海!”
“少爷。”
“通知衙门,细数刘霞罪行。”
刘霞瘫坐在地,慌的全身颤抖。
一天的折腾,可算是等到夜幕而来了。
许惟清掂着脚凑近江年,拖着奶音:“哥哥~”
罢了,展开小手,手掌中一块红薯。
江年轻眨眼眸,烛光下,侧脸更如刀刻般精致。
许惟清将红薯塞给江年:“刚刚阿月看你没怎么吃饭~所以,阿月就偷偷藏了一块~”
晚膳江年的确没吃多少,并非不可口,是很不适应,但是看着小家伙手中的红薯,江年心头感动瞬生而起。
接过小家伙手中的红薯,江年看着脏兮兮的许惟清开口:“哥哥帮你洗个脚脚,然后哄你睡觉好不好?”
这一温柔,可是让林海碰了个正着。
林海一脸不可思议:“少……少爷,要不我来吧。”
江年有些害羞,仍旧开口:“打盆热水来。”
林海端着水进了屋,小丫头因为长期挨饿,骨瘦如柴。
林海放下水,刚要离开,眉头一紧:“等等。”
林海看着小家伙腿部,迅速冲出了房门。
江年嘟囔一句:“火急火燎抽什么风。”
江年手背试了试水温,捧着小家伙的脚放在温水中,不知道是因为水温舒服,还是许惟清真的困了。
坐在小板凳上,晃晃悠悠睡着了。
刚安顿好,江炎就推门而入,江年一头雾水时,林海扒拉一下许惟清的腿,轻声:“老爷,你看。”

第5章:潦草的针线活,炽热的心
江炎看着小家伙腿部胎记,顿时眉头紧凑。
江年追问一句:“怎么了?”
江炎猛叹一口气:“居然活着。”
江年陷入疑惑,看着江炎出了房门,江年跟了出去。
向前追问一句:“爹,什么活着?”
见四下无人,江炎小声开口:“这丫头……是前朝公主。”
江年双眸一怔:“下唐?怎么可能,下唐亡了多年,或许是认错了呢?”
江炎摩挲指上扳指,长呼一口气:“怎么可能认错?下唐以蛊为名,唐翼喜得千金时,找朝中巫师来看。”
“脚踝处胎记让巫师大受震撼,说此女可撼动天地,唐翼龙颜大悦,将此胎记作为名画以做公示,为此大赦天下,狂欢三日。”
江年听后,缓缓开口:“所以此公示落入我朝,皇祖父趁下唐狂欢松懈之时,攻城略地,下唐就此灭国。”
江炎轻点头。
江年目瞪口呆,嘴里嘟囔:“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嘟囔之时,江年听见耳边剑出鞘的声音。
林海杀心已起,江年压低声音怒斥一声:“林海,你敢?”
林海紧皱眉头:“少爷,此女是前朝余孽留不得。”
江年双眸赤红:“下唐灭国之时,她尚在襁褓,毫无记忆,被人收养,苟延残喘保下一条命。”
“眼下遇见我们,本以为是美好的开始,可竟然是要来她命的,她才三岁啊,何来余孽二字可言,是我们对不起她啊。”
江炎轻抬头,望着寒风刺骨的天空:“何来对得起?何言对不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不过你说的对,她才三岁,未曾有记忆。”
林海听后甚是着急:“老爷,毕竟流着下唐的血,若是以后东窗事发呢?”
江炎冷笑一声:“她是我江炎的女儿,没有东窗事发,当日的下唐血洗一空,未有一人生还。”
林海听懂了江炎的意思,收起利刃。
江炎看着二人,勾唇一笑:“此事烂在心里,死了带进棺材里。”
江炎话落音,转头看向房内熟睡的许惟清,溢出老父亲的笑意:“还是很可爱的嘛,睡觉。”
江年看着江炎离开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林海轻声道一句:“对不起,少爷。”
江年轻摇头,转身入了房中,看着卧榻上熟睡的小家伙,心中生出心疼。
刚要起身,随手打翻了针线匣子。
江年轻抿嘴唇,随手拿起许惟清破烂的衣服。
映着昏暗的烛光,无处下手,堂堂江府四公子,如假包换的世子。
干这种女工的活?怎么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几番挣扎,江年紧握针头,到底还是穿过了第一针。
天亮鸡鸣,江年睁开朦胧的双眼,顿时,腰酸背痛传遍全身。
没错了,自己在破凳子上睡了一夜,手里还握着刚缝好的衣服。
展开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什么?啊。这针针不相连,正在为难之时。
“北哥哥~”
许惟清奶音顿显,这一声让江年心口一紧,将缝的丑陋的衣服藏于身后。
许惟清疑惑,拖着身子跳下炕,奶里奶气:“哥哥藏的什么~为什么不给阿月看?”
江年轻咳一声,故作镇静:“没……没什么……”
许惟清歪着脑袋,疑惑询问:“那北哥哥结巴什么?~”
不等江年回过神,许惟清伸出小手夺过衣服:“阿月看看~”
江年手一滑,衣服被许惟清抢了去,慌乱难掩尴尬:“欸……不能看……”
许惟清展开衣服,奶音感叹:“哇~哥哥快看~阿月的衣服上没有破洞洞啦~”
“北哥哥补的嘛~是北哥哥给阿月补的嘛~”
江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许惟清凑近一看,江年的手指上全是针眼。
小家伙并不知如何心疼人,只知道捧起江年的手轻吹几口气。
再抬眸看着江年,奶音询问:“哥哥~还疼不疼?”
江年被这一瞬间暖在心里,鬼使神差的摇摇头,嘴角微勾。
他觉得不自然,又瞬间收回。
为了不让自己更尴尬,江年帮许惟清穿好衣服。
不穿不知道,一穿吓一跳,这女工活简直丑到不可理喻。
江年看着许惟清,还未开口,许惟清眯眼一笑:“暖和~阿月喜欢,谢谢北哥哥~”
江年轻叹一口气:“等回府,便让小栗给你做几件新衣裳。”
许惟清皱着小眉头,追问一句:“小栗是何人?”
不等江年回答,江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这小栗是你北哥哥的贴身丫鬟,女工了得。”
话落音,江炎盯着许惟清的衣袍,强忍笑意:“啧啧啧啧……不知道老夫千金身上的女工,出自何人之手啊?”
许惟清丝毫没看出江炎的意思,那是一个骄傲,那是一个洋气,伸出小指对准江年,趾高气昂:“北哥哥补的,好看吧?”
江炎轻咳一声:“好看好看,也太好看了吧,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此等眉飞色舞的女工,果真是上上品。”
边说边是感叹:“不得了啊不得了,堂堂江府四公子,竟有如此天赋……”
不等话落音,江年忍无可忍开了口:“爹,有完没完?”
不等江炎住嘴,许惟清喜冲冲开口:“阿月要给林海哥哥去看~”
话尽踮起脚跑了出去。
房中剩下父子二人,江炎落座一旁,表情忽然严肃:“爹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妹妹。”
江年抿一口水,暂时自己的心思,口是心非一句:“没有,您多想了,我只是看她可怜。”
江炎瞪眼开口:“呦,那你觉不觉得老夫也可怜?”
“老夫把鞋袜脱下来,你也帮老夫补上那么一补?老夫不嫌丑。”
江年深叹一口气,刚要回怼。
江炎摆摆手:“好了,老夫看在眼里,老夫只是欣慰,有生之年能看到你愿意亲近他人,也是无憾了。”
“你幼年时就与旁的孩童不同,御医说你患有自闭……”
江炎这些话,他都快听的耳朵起茧了。
江年倒吸一口凉气,打住江炎的话,压低声音:“爹,你南征北战的时候,可是以啰嗦击退敌军?”
江炎顿时脸红脖子粗,刚要咆哮。
门外传来许惟清,撕心裂肺的声音:“哥哥~”
江年反应迅速,起身冲了出去。

第6章:他们就应该对我三拜九叩,感恩戴德
离半尺远,江年看到许惟清摔倒在地,对面围了一圈年纪相仿的孩童。
为首的胖墩,手里还攥一团积雪。
江年跑近抱起许惟清。
许惟清撕心裂嘴:“啊—疼~”
江年这才看清,小家伙已经被砸的满身积雪,脸皮蹭破一大片,手更是被划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江年双目充血,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谁干的?”
胖墩丝毫不晓得危险逼近,指着许惟清那是一个理直气壮:“我娘说了,她就是没爹娘的野种。”
“现在傍上你们这富贵人家还矫情上了,tui……不要脸。”
江年怒火上头,看着胖墩冷冷问一句:“你干的?”
胖墩斜眼一撇,那可是傲娇着呢。
江年不顾多年自洁,伸手抓起一把雪,团成一个球塞给许惟清,开口一句:“他怎么砸你的,砸回去!”
许惟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胳膊肘缩了又缩。
是,她害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胖墩见许惟清害怕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一句:“她敢吗?怂包一个。”
江年恨的脸色铁青,顿时,他夺过许惟清手中的雪球,刚要砸向胖墩。
江炎从身后轻唤一声:“小北!”
江年手置于半空,片刻间,将雪球捏碎成两半。
胖墩将这一举动吓的不轻,许惟清紧咬着嘴唇,呼哧的更加厉害。
江炎还未来得及开口。
刘秀从家里冲出来,扯着嗓门:“胖墩儿,嘛呢?啊。”
这一凑近看着许惟清的模样,刘秀眼力劲儿十足,连忙开口:“呦,月月这是怎么搞的,怎么受伤了?”
江年声音刺骨:“您需要问您儿子。”
刘秀见状,看着胖墩假装责怪:“你这孩子,论年纪月月得喊你一声哥哥,带妹妹玩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年冷哼一声:“玩?”
刘秀见江年不依不饶,连忙开口:“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村里的孩子粗养惯了,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再说,这小丫头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娇弱,没给你们当闺女之前,被刘霞打的皮开肉绽的,现在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刘秀的话压的江年喘不过气来,他抬眸看着许惟清。
心里百万句:“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猛然间,江年起身攥紧拳头,掀起脚边的雪,扬了刘秀母子一身。
刘秀自然没料到,惊出一声:“啊—”
江年怒斥一声:“若遇无耻粗鄙之人,我也就没什么绅士风度了。”
临走之时,冷眸看着胖墩,一字一句:“这次只是提醒,若敢有下次,动手砍手,动脚砍脚,不死必残。”
江年的话的确是吓坏了母子二人。
就连身后的江炎都禁不住感叹一句:“好家伙,老夫的儿子竟成护妹狂魔了。”
回到房中,江年看着小家伙的伤,心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惟清全身颤抖,拖着奶音:“北哥哥~阿月没事~阿月不疼~”
江年一言不发,处理着许惟清的伤,每一道伤口都让他自责。
他想让这些伤口迅速愈合,所以一狠劲,许惟清疼的龇牙咧嘴。
江炎见状立即抱过许惟清,轻轻包好伤,唤一声:“林海。”
林海推门而进,拱手:“老爷。”
“带小姐出去玩会。”
林海看着屋中气氛,连忙把许惟清抱走。
半响,江炎看着江年开口:“爹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你不能那样对待村民。”
江年抬眸,眼神中尽是怨恨:“那我应该怎样做?置之不理?以理服人?”
“我做不到!我没要他们命,他们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三拜九叩!”
江炎深提一口气:“江年!!!”
江年咬紧牙关,挺直腰杆,双眸血红。
良久,江年嘴唇抖动,尽显愧疚,轻哼一声:“我只是怪我自己,她明明已经是我妹妹了,可仍在受了委屈,受欺负。”
“怪我……没保护好她。”
江炎别过头,轻叹一口气:“爹都知道,经过这件事,你更应该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哥哥。”
话落音刚要转身,江年轻唤一声:“爹,回府吧。”
江炎轻点头,出了房门,声音欢喜一句:“闺女,来,让爹看看还疼不疼?”
而江年窝在屋中的破板凳上,再抬头时,天已黑。
周围静成一片,烛火突然亮起。
江年避开刺眼的烛光,林海轻眨眼眸:“少爷,该吃晚饭了。”
江年轻摇头,林海轻劝一句:“小姐问了你好几次,老爷为了让你安静,愣是没让她来找你。”
“你若不去吃饭,小姐又该问了。”
林海话一落,江年迅速起身,推门之时,许惟清小小身子站在雪地,哈着一口白气。
看着江年出了屋,许惟清脸露笑意,展开双臂扑过去,甜甜开口:“北哥哥~”
江年半蹲而下,接住许惟清,良久问一句:“还疼不疼?”
许惟清将头摇成拨浪鼓,牵着江年入了村膳堂。
江炎看着儿子前来,脸上溢满笑意,冲着村长开口:“村长呐,那种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村长更是乐开了花,连声开口:“大恩人呐,大恩人呐。”
江年落坐,看着一桌的玉米红薯土豆,心里犯了难。
村长看出端倪,满脸不好意思:“这村中没什么吃的,粗茶淡饭招待大恩人,草民心中有愧啊。”
江炎啃一口红薯吃的津津有味,摆摆手:“这就挺好,多吃粗粮。”
“不过老夫也就吃这一顿了,明日一早,老夫带孩子们该启程了。”
村长听后,连忙开口:“恩人多留几日呀,虽说刘老庄地处偏僻,可气候清新,让人心静舒适。”
江炎刚要开口,江年抢话一句:“村长此话差异,我来此地不过两日,并未感受到心静舒适,只觉人心歹毒。”
村长一脸尴尬,支支吾吾半天:“这……”
江炎眉头紧皱,不满哼出一句:“啧……江年你这孩子……”
村长连声阻止:“恩人恩人,不怪公子。”
罢了,村长看着江年,缓缓开口:“公子,草民代村民给您道歉,这村中没几户人家,各个大字不识几个,可并未有害人之心,这妇人啊,就是目光短浅。”

第7章:启程回府
江年见状不好再说什么,潦草塞了一口后,转身回屋了。
这一夜甚是难熬,盼着日月交替,盼着黑夜换白昼。
还未等天大亮,身旁的许惟清呼吸声越来越沉,慢慢开始抽泣。
江年刚要伸手轻拍小家伙背部,谁知,许惟清撕心裂肺一声:“北哥哥~”
“哥哥~”
江年一把将小家伙护在怀中,一手护着头,连忙安慰:“没事没事,哥哥在呢,不怕不怕……”
安慰半响,江年点亮蜡烛,烛光映在许惟清脸上,江年可清晰看到两股泪痕。
伸手轻摸许惟清乌发,温柔开口:“做噩梦了啊?”
“小傻子,哥哥在,怕什么?”
许惟清将头埋低,拖着奶音轻声:“北哥哥,你可不可以原谅秀婶和胖墩儿?~”
江年轻抿嘴:“你呢?不恨她们吗?”
许惟清摇摇头,奶音中带足了善良:“不~阿月相信~命运~”
小小年纪,知道何为命运,话不多,可到底是招了江年心疼。
江年揽过许惟清,声音中带足了嘶哑:“安心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许惟清抬眸看着江年,小声询问:“一直是多久~”
江年看着跳动的烛光,轻吞咽,良久开口:“很久且很远。”
不知是江年的话足够安心,还是微光足够温暖,许惟清窝在江年怀中,一觉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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