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陆启振却问。
“不行。”纪如烟从书架上翻出一个装订好的本子，打开之后是各种各样的设计图，全然不是她给农机厂的那么几张，其中包括了各种各样的农机用具，甚至包括一些简略的，纪如烟曾经看过的一些交通工具。
现在，纪如烟把一个本子一股脑地推到陆启振面前让他翻开，“你有想过吗？如果我有机会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做出来，我们国家的生产力会提高多少？”
其实说白了，离开这里也好，高考也好，纪如烟只希望自己能够为国家的进步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一定会参加高考的。”
“你就这么确定你能考上？”陆启振问，顿了一下，他又说：“你走了，孩子们怎么办？”
“啊？你在担心这个吗？”
纪如烟恍然，大学是要读的，她肯定要离开几年，到时候大妞二妞也不过堪堪十六岁，半大孩子正值青春期，按说是正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
这确实是个难题。
以前关千里和林霜还在的时候，纪如烟想的一直都是带着小北离开，现在嘛……
“家属区的这个学校，最高能教到几年级？”
第347章孩子就没人管了
家属区的学校是这几年才慢慢建好的，教师和校长都是从家属村里的家属们当中找的，本身也不是特别厉害的学者、教授啥的，学历也没多高，能教的自然不可能太高。
等到时候纪如烟一走，几个孩子可能就没人管了。
“那到时候就让孩子们跟我一起去呗。”纪如烟说。
“不行。”
“为什么？”纪如烟一万个不能理解，“你难道不觉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嘛？”
“我不同意！”
陆启振说，而且，他说完就走了。
纪如烟莫名其妙，她知道这听起来挺天方夜谭的，但他反应也太大了吧？
想了半晌，纪如烟还是决定让事实说话，她作为沧海一粟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但历史应该是不会改变的，总有一天陆启振会相信她的话。
陆启振态度坚决，纪如烟的态度也很坚决，在陆启振一走就看起书来。
她以前熬惯了夜，现在基本上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晚上睡的晚，早晨起得却早。
进了十月，早晨的雾里裹着冷空气，天一下子就凉了，早上起来，纪如烟裹着两件夹袄都觉得伸不开手。
搓着手刷锅做饭，一直到火点起来烤一会儿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陆启振起来就去摆弄那小羊羔去了，接生的第二只小羊羔总算是活下来了，不过长得越大之后养在屋子里就开始发臭，纪如烟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羊呆在屋子里了。
陆启振没办法，只能找机会又给羊圈盖了个顶子，它们现在也算是有间屋子了。
纪如烟摊了青菜鸡蛋饼，蛋多菜少，一人两张，害的小北脸都不想洗就赖在锅台边不走了。
跟纪如烟想的一样，这孩子打天气一冷就不爱起床了，非得铁牛叫个五六七八遍才愿意睁睁眼，有时候非得铁栓把被子拽走了才发着脾气开始穿衣裳。
今天也是，起来就往纪如烟烧火的小板凳上一坐，脸也不洗，缩缩成一团，闭着眼直打瞌睡，张嘴闭嘴就是不去上学了。
纪如烟看得直想乐，不过，乐完了该管的还得管。
“饿吗？儿子。”纪如烟问他。
“能不饿吗？我看饿得都站不起来了。”陆大娟说。
她以前跟她娘跟俩嫂子一样，不喜欢这几个孩子，可处得时间长了就发现，这几个孩子可比铁柱、铁力那两个熊孩子强多了。
小北不说话，纪如烟就不搭理他了。
外边大妞二妞、铁牛铁栓四个照样在陆启振的教导下练拳脚、蹲马步，一人就穿了件单衣，纪如烟看着就觉得冷。
不过，这所有的孩子里，小北就是最无法无天的那一个，他现在是既不想上学，也不想练拳脚，恨不得卷成个蚕蛹似的睡他个地老天荒，任凭陆启振在外边怎么叫也不应声。
好不容易纪如烟得了个空，纪如烟拿手沾了点凉水给小北脸上来了一下。
小北一个激灵就醒了，抱着纪如烟的脖子叫了一声，差点把纪如烟的耳朵聒聋了，外边蹲马步的四个都吓了一哆嗦。
第348章做了就得做好
“好儿子，跟我说说，不喜欢念书，也不喜欢蹲马步，喜欢干啥？”
纪如烟擦了擦手，把这便宜儿子往怀里裹了裹低声问他。
“想睡觉。”小北眼睛都睁不开，趴在纪如烟怀里不想动弹。
他们这边一般人的作息时间都和营里一样，早操的号角声一响就起床，如果是成年人，这个作息时间当然是足够且合理的，但一个满打满算年底才五周岁的小孩睡得够才怪？
“不想念书了？”
“嗯。”小脑袋点了点，又往纪如烟怀里钻了钻。
“那行了，先吃饭吧，吃了饭再睡。”
一说吃饭小北又有点精神，从纪如烟腿上站起来到一边洗了洗手，胡吃海塞地吃了好几张鸡蛋饼，连陆启振那份都吃了，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玉米面粥，站在纪如烟面前打了个饱嗝，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纪如烟给他擦了把嘴，也没等小北再说什么，抱起他便往屋里去了。
一个没她大腿高的小屁孩而已，纪如烟真没觉得现在就非得去读书学习，虽然她提倡教育，提倡学习，但她自己并不喜欢搞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那一套。
小孩子嘛，该玩就要玩。
小北自己还挺不好意思，尤其是他都跟哥哥们睡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又跟纪如烟睡，小孩玩着纪如烟的头发问：“娘，你今天不用去干活了吗？”
纪如烟恍然，这孩子说不定早就不想去上学了，只是因为自己太忙，没有时间管他。
“不用了，天太冷了，咱俩一块睡觉。”
“娘你可太好了，我就想睡觉。”小北蜷了蜷身子，凑到纪如烟的怀里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等纪如烟再出去，大妞他们四个已经练完了，一个个脸上都红扑扑的，洗脸都不用热水。
“小北呢？叫他出来也不出来。”陆启振说。
“睡着了，往后暂时不去上学了。”
这男人黑脸一下子就皱起眉头来了，“天才一冷就不去了？太不像话了，我去叫他。”
“哎怎么就不行了？小北比大妞二妞小一半呢，不愿意去就不去呗。”
神经病吧，当初上学不愿意让上，现在不上学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