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清懒得理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楚樱禾恶劣一笑,“你说,沈括知道自己的腿这辈子都不行了吗?”
陈言清面色一变,抬眼看她,“你又想干什么?”
楚樱禾看着窗外,“没什么啊,就是想知道,沈括知不知道自己又是残废,还有别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他就敢跟别的女人结婚?”
陈言清觉得,雏鹰恶化真是一次有一次的在刷新她对人性的认知。
如果说以前,楚樱禾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许戈。
现在的楚樱禾简直可以用病态形容了。
她要得到许戈。
也见不得沈括好,见不得陈言清好。
陈言清眼底尽是冷冽,“楚樱禾,你真不怕遭报应吗?你把许戈当傻子,可又不是人人都是傻子,任由你摆弄在股掌之间。”
楚樱禾一点都不在意,“能有什么报应?报应我的孩子?抱歉,许戈可能连孩子都生不了,我肚子里这个野种,也不会活到生,我这辈子都不会生孩子了,能报应给谁呢?”
“陈言清,我劝你结婚以后还是带着沈括离开这里。不然我真的不敢保证,下次许戈再去找你的时候,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陈言清冷嗤,“你能做什么?找人强暴自己,把锅甩给我,还是又想找人弄死我?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你用不腻吗?”
楚樱禾,“腻不腻要什么紧,有用不就行了?何况,你能找到证据是我做的?”
确实找不到。
赵东找不到人影,楚樱禾手段也高明,先伤害了自己,才借许戈生意场上的对手,逼的陈言清跳楼。
陈言清委托的律师一直在托关系努力找这方面的证据,但是只有动机,没有证据。
楚樱禾,“自己好好想想,你就算死皮赖脸留在这,到最后丢人的只有你跟沈括。你也不想沈括作为一个高管,潜规则朋友老婆的事儿,还让我怀孕的事儿传遍圈子里吧?”
那沈括可能不止在这里不能混,出去了也别想有好名声。
陈言清恨的牙痒痒,等楚樱禾一走,她掏出手机,按停了录音键。
门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隔着一条门缝,静静的看着陈言清。
垂落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节分明,因为用力,攥的发白。
21
陈言清把录音掐头去尾,把所有涉及沈括的内容都处理了,直接把截取好的中间部分,发给了许戈。
非法录音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但是她转发给当事人总可以吧。
也不知道许戈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跟楚樱禾这样的人在一块。
发完之后,她把手机放进口袋,准备去看沈括复健,只是刚推开门,就瞧见静静坐在门边的清瘦身影,心里不由一跳,“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坐在这?”
沈括看着陈言清,忽然知道,她为什么肯答应嫁给他了。
他以为是她看透了看破了,终于肯回头看看他。
原来不是的。
是因为他的腿。
沈括心如刀绞,却还是强撑着一抹笑容,道:“没,刚练的太累了,想出来透口气,刚准备开门你就来了。”
陈言清促狭道:“哦……你想偷懒啊,沈先生。”
沈括笑,“是啊,没想到被抓了个现场。我上学时候考试作弊被抓的概率都没这么高。”
陈言清绕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忽然问,“准备好了吗?”
“什么?”沈括一脸茫然,没等他反应过来。
陈言清就推着他的轮椅嗖地窜出了房间,直奔电梯。
走廊上人不多,轮椅跑的飞快,好似有一阵风扑面而来,沈括一边笑一边道:“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陈言清道:“胡说,我只是带你体验下翘课的感觉!”
“我从上学到现在就没翘过课!”沈括辩解道,“你这不是让我晚节不保吗?”
身后传来复健医生的叫喊,“唉?沈括!你的复健还没做完呢!”
沈括立马转变立场,拍着轮椅,“快点快点!他每次按的我腿都快痛死了!”
陈言清忍不住勾唇,“得嘞!”
轮椅在走廊上飞驰,沈括早已泪流满面。
陈言清晚上躺在床上翻开朋友圈,看见许戈发了一条朋友圈,只有寥寥几个字。
三十,可笑而已。
她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许戈的生日。
但她指尖只是在那条文字上停留了几秒,就飞快的划了过去。
他那么聪明,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查探到事情的真相。
以前他是太过相信楚樱禾。
但她就不信,在听了那端录音后,他还能那么坚定。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许戈会对楚樱禾无脑偏袒,如果是那样,那她真的就要带着沈括远走高飞,离这一对疯子越远越好。
看这情况,他大概也是知道当初的事情都是楚樱禾自导自演的了。
三十岁生日,正是意气奋发的年纪,被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欺骗算计,应该挺难过的吧。
陈言清没想给他添堵,但楚樱禾却想给她添堵。
一遍又一遍的打她的电话,陈言清挂掉,拉黑,她换了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陈言清不妨,接了,对面就传来楚樱禾声嘶力竭的声音,“陈言清!你现在满意了吗?”
陈言清一脸莫名其妙。
“许戈不跟我结婚了!他逼着我打掉了孩子!你现在满意了吗?”楚樱禾嘶吼道:“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沈括那个瘸子!他也休想跟你在一起!你们都去死!都去死!”
没等陈言清说话,楚樱禾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言清再想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沈父沈母已经回家了,沈括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和一个保姆阿姨在家。
陈言清担心楚樱禾现在的精神状态,会跑去对他不利,思虑再三,还是给许戈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了,电话那头的许戈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清清?你是记得我今天生日吗?”
陈言清一时尴尬,要不是看见他发的那条朋友圈,她一点都没想起来这回事。
不过现在有求于人,她一边穿鞋一边道:“嗯,生日快乐。”
22
许戈很高兴,声音里是连日来从未有过的清朗,“谢谢,这是我今年生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陈言清就顿了一下,想起以前两人还没离婚的时候,他每年过生日,她都会精心准备好礼物,等他一起回来过生日。
但是6年,没有一次例外,她都没等到人。
有时候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现在离婚了,连一句最不值钱的生日快乐都显得珍贵了,她没心思嘲讽许戈,开门见山的问,“你知道楚樱禾在哪儿吗?她刚刚电话给我的时候,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对,我怕她……”
没等她说完,许戈就意识到她根本就不是为了他的生日才打电话而来,而是为了楚樱禾。
他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下来,“没事,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对你不利。下次她再联系你,不用搭理就是。”
陈言清话头一顿,试探着问了一句,“孩子……”
“打了。”许戈冷漠地说,“我不会让她怀着我的孩子。”
陈言清听着,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
一时不知道该说楚樱禾恶有恶报的好,还是该说许戈心狠的好。
他显然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沈括的。
陈言清也没说,有一个定时炸弹楚樱禾就够烦的了,万一许戈这时候知道自己是被沈括戴的绿帽子,到时候有理也说不清。
见从许戈这里问不出什么,陈言清果断挂断了电话,但是很快,沈括家那边的保姆阿姨就打了电话过来,急急忙忙道:“陈小姐,你快来看看,有一个疯女人闹上门,在家里又打又砸的,我报警了还有一会才能到,我怕沈先生……”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尖叫一声,“沈先生!”
陈言清急得不行,急忙出门,一路赶到沈括家里,刚下电梯,就听见里面传来轰隆隆砸门的声音,保姆阿姨就等在门口,见陈言清来了,顿时跟看到就行一样,“您可算是来了,哎呦,我都要吓死了。”
陈言清马不停蹄往里走,“沈括呢?”
“这女人不死不休的,我看她就盯着沈先生,就把他锁在房间里了,就让她在外面砸吧。不过……”阿姨有点悲悯地看着陈言清,叹息了一声。
假如那个疯女人说的话都是真的,那陈小姐,也很可怜啊。
陈言清听见沈括没事儿,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儿,比起他的安全,其他都不算事儿。您做的很好,谢谢。我进去看看。”
她进去之后,才发现阿姨所说非虚,家里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地上一片狼藉,楚樱禾披头散发的,疯狂拍着卧室的门,“沈括,你个孬种,你给我出来!”
“你是男人吗?有人杀了你的孩子,你躲在里面不吭声!你个孬种!懦夫!活该你当一辈子的瘸子!残废!”
陈言清听她越骂越难听,忍不住上前,一把把她从门上扯开,“楚樱禾!你够了!”
楚樱禾看清楚来人是陈言清,眼底的恨意更浓了,她现在恨不得杀了陈言清的心都有,可她想到临走之前,许戈说的那些话,顿时觉得后背发冷。
她只能恶狠狠的动动嘴皮子,“我跟我儿子的爸爸说话,有你什么事儿?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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