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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水钻都是林曼一颗颗手工缝上去的。
还有一名选手，就要到她上场了。
叶云绾站在预备席，她转头，看见了萧云尘。
他就像从前一样站在护栏外等待处，好像他还是她的教练似的。
可实际上，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弟子，代替了她的位置。
他们之间相隔不过百米，却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相顾无言。
萧云尘目光压抑着一丝痛苦。
叶云绾鼻尖忽然涌上一股热流，她习以为常的伸手默默擦掉了鼻尖的血迹。
那抹红色却让萧云尘心中一震。
他急忙想要走过去，可这时，比赛广播却念出了叶云绾的名字。
萧云尘只能压下心中的急躁和不安，站在护栏边凝视着叶云绾上场。
叶云绾滑入冰场，向裁判致意。
音乐剧悲惨世界里的名曲“idreamedadream”响起。
——那时他们的声调温柔，字语动人。
曾有一段爱情是盲目的，那过往的时光——
伴着歌声，叶云绾在冰上起舞，在空中旋转。
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自己这一次的状态无比的好，所有的动作没有失误。
萧云尘目不转睛的看着冰场上的叶云绾，神色难掩紧张。
这时，他的身边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是她自己编舞排的，没有你也很好，不是吗？”
萧云尘转头，只见林曼紧攥着栏杆，神色冰冷。
不知是何时来到他旁边。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能沉默着。
他的目光又移回冰场上。
音乐到了后段。
——我梦见过往的时光，那时的我，希望满怀——
叶云绾向后弯腰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她展开双臂，拥抱全世界，又有种垂死的美感。
一个完美的贝尔曼动作。
护栏外，林曼却在疑惑的问萧云尘：“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她？”
萧云尘心口似被揪紧了一般。
他的手紧紧抓着护栏，一个“爱”字却在舌间顿住。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剃光头吗？”林曼这样问着，取下了帽子。
萧云尘看着林曼光洁的头，心中莫名的不安突然放大。
林曼声音冰冷：“因为叶云绾在做化疗的时候，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就把头发剃光了。”

萧云尘一下睁大了眼睛，他猛然攥住林曼的手臂，急切的问：“什么化疗？你说清楚！”

他看着林曼光洁的头，一种巨大的慌乱几乎将他淹没。
虽然和萧云尘说着话，可林曼的眼神一直看着冰场上的叶云绾。
她看着叶云绾在冰上跃起，又单足旋转。
画面那么美，可这种美背后却含着那么多痛苦。
她眼中控制不住的涌出泪：“骨髓肿瘤演变的癌症，现在已经癌细胞扩散了，她活不了了。”
萧云尘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曼，难以言表的恐慌突然淹没了他。
他的目光猛然间落在冰场上。
此时，音乐到了最后。
——可我现在身处地狱，与曾经的梦想判若云泥，我的美梦，它被现实扼杀。——
随着音乐里芳汀的死去，叶云绾最后的动作是闭着眼旋转着倒在冰面上。
全场静默了片刻，然后爆发了猛烈的掌声。
观众们全场起立，纷纷抛出手中的维尼熊。
漫天的维尼熊，是给场上的花滑运动员最高的喜爱和敬意。
叶云绾想站起来，可全身的力气却突然都离她而去。
后知后觉的疼碾压过她的全身。
冰面的冷侵入她骨髓，胸口紧缩的疼化作一口血从她喉间涌出。
血染冰面。
全场一片哗然！
萧云尘不顾工作人员阻拦，冲进冰场。

第十一章 不可以！

萧云尘颤抖着手抱起叶云绾。
那一瞬，他几乎崩溃。
医生连忙抬着担架上了冰场，萧云尘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将闭上了眼睛的叶云绾抱在怀里。
他白色的西服胸口已经被叶云绾唇角溢出的鲜血染红。
萧云尘看着医生愣了一下，林曼也冲了过来，她神色焦急的站在一旁。
两人手忙脚乱把叶云绾抬在担架上，两人跟着医生身后一起上了救护车，在车上却相顾无言。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可萧云尘却全然没了欣赏的心情。
冰场的广播正在报着叶云绾的分数，可他却已经管不了了，他的目光落在宛如睡着了一般的叶云绾身上，眉间紧锁成一个“川”字。
很快，救护车抵达了医院，叶云绾被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门外。
林曼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一片。
她仰头看着急救室上亮起的红灯，可她也知道叶云绾只怕是凶多吉少。
萧云尘在走廊上踱着步，他看着红彤彤的灯光，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紧，手心里都冒着虚汗。
他隔一阵就会抬眸看着上面的灯光，萧云尘垂眸看着手腕的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一颗心坠入了谷底。
恍惚间萧云尘眼底涌现出巨大的自责，眼前回忆着两人相处中的诸多细节。
叶云绾过生日那天，萧云尘之前劝说叶云绾退役，但是都被她一次次的拒绝了，为了逼她退役，他没有办法指导着莫新月，可却看见了角落里熟悉的练习裙……
萧云尘想着想着，仰头靠在椅子上，汹涌的泪意涌上眼眶。
他想起那天晚上，叶云绾还在冰场训练，昏暗的灯光下，她在冰上翩翩起舞的模样，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他的眸光自然没有错过叶云绾眼角滑落的眼泪，那天他因为故意装作不记得叶云绾的生日模样，而让她如此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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