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傅霁琛沈凝漪爱他第一秒无弹窗免费阅读-最新热点小说傅霁琛沈凝漪爱他第一秒

时间:2023-03-23 15:59:4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我半梦半醒间感觉他在描摹我侧脸的轮廓;可能只是某一个日暮,我们并肩走在夕阳大道,他主动牵起我的手;可能只是某一晚骤雨,他抱紧被电闪雷鸣吓得瑟缩的我,在我的额头印下轻吻;可能只是某一顿餐饭,他为我亲手挑出了糖醋鱼的刺,然后温柔的说了声吃慢点。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子出现的话,我以为他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选择了信任,或者是忘却。

她并非美得堪称祸水,但她长得那样像李南舒。

她教授傅霁琛大哥的遗子傅溪钢琴。

傅溪一连失去两个亲人,变得寡言少语,于是傅霁琛将他接到身边教养照料。

这是她第一次到我和傅霁琛的家上课,弹奏了一曲《克罗地亚狂想曲》。她穿水浅葱色的衣裙,随着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跃动,散在肩上的长发垂落直纤弱的后腰。

一曲毕,她站起身,温柔的向我问候,「您好,我是傅溪的钢琴老师,魏纾。」

她明媚如春阳,熟悉的五官却将我拉扯回了十七岁梦魇般的面包车,她的面容与李南舒在车窗玻璃外的脸交叠重合。

我竭力牵引唇角,「你好。」

有些踉跄的转身,便见到傅霁琛打量魏纾的神情。他似乎终于能穿过时光,变回那个还没有错失爱人、抱憾终生的他自己,好好温一把年少绮梦。

我没有上帝视角,并不知道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但起码一开始,她只是因为傅溪疏于练琴,嗔怪他惫懒。

傅霁琛也只是以家长身份代为道歉,承诺好好教导。

后来。

他看着手机屏幕勾起的唇角。

他望着她一袭长裙时不自觉的出神。

他为她雨夜送去感冒药的急迫,都昭示着她无异于一个新的李南舒。

结婚的第二年冬天,傅溪闹着要吃糖醋排骨。我手笨,在手机上搜索了教程一步步照着做,大约味道真的入不了口,傅溪咋舌,「小纾老师做得更好吃。」

傅霁琛合上筷子,伸手揉了揉眉心,「她来上课,好意给小溪带的饭盒,做得多了些,我随意尝了几口。你何必这样草木皆兵?」

他的寡淡和冷冽,总能绞得我心口最软的那寸肉涩痛。

是啊。我不是第一次被人摒弃,应当早就学会不去在意他是否爱我,何必如同跳梁小丑的向旁人宣誓所有权,至少被两张结婚证绑在一起的暂时还是我们。

6

父亲从只手遮天到锒铛入狱不过二十四小时。

秘书告诉他今天要开涉密会议,于是他没有带任何通讯工具,毫无防备的从办公大楼出来,就进了押运他的车。

公审那天我没有到场和他见上最后一面,这是我报复他对我多年疏忽的方式。

我只是没料想到,他曾过问插手过的一起案件,被误判多年的当事人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报复他,却只能找到我。

那天暴雨,下班时天阴沉灰暗。

闷雷闪电间,那人开一辆老式桑塔纳,闪着远光灯,径直冲向我的车。

我猛打方向盘避险却已急刹不及,撞翻路中围栏,整个车向左侧翻。

等从眩晕与剧痛里缓过神,我眼前的世界囫囵的旋转了九十度,我在驾驶座被牢牢卡死、动弹不得。等感到手臂刺痛温热,转腕一看才惊觉几块玻璃嵌到皮肉里。

我吃力的抓够落在水泥路面的手机,终于能够用指尖划动被雨水浸湿的屏幕,已拨电话除了外卖和快递,全是我的丈夫傅霁琛。

我竭力点击拨出键。

雨势极大,但我好像能听到每一声等候音,这让我以为自己离获救更近了一点。

他挂断。

我在绝望里,隔着雨帘看清他回复的信息。

-开会。

和傅霁琛再次见面是在医院。

我想说「他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我的病床」、「他痛哭流涕的恳求我原谅他的忽略」。然而事实只是,我被路人送到市人民医院的时候,我们偶遇而已。

我们——我,和傅霁琛以及魏纾。

高瘦的男护工搀扶着我,「小姐您怎么了?」

我放松我下意识攥紧的手指,「伤口疼。」

魏纾年轻漂亮,妆容清透,穿着郁金香印花的吊带裙,披着傅霁琛的 Brioni 西装外套。

此刻我脸上厚重的粉底已经因为雨和血变得斑驳,被泥泞浸透又干涸的裤腿变得尖硬硌肉。

那种熟悉的,在十七岁时才会有的妒忌和自卑变成了奇异的痒逐渐爬到我的背,最后流淌开来在我的脊梁成为密而涩的酸。

傅霁琛看见我的时候,我不觉得伤心愤怒,只觉得尴尬。

我宁愿我当时车祸死了,也不想这样不堪的时刻被他们看见。

他快步走向我,蹙眉:「怎么了?严不严重?」

我笑,「不严重。」

「魏纾胃炎。」他似乎在向我解释,「下雨,我开车送她来。」

他的感情真像一场循环。他受过的李南舒的恩情,要通通还报在魏纾身上似的。

我举起做了紧急处理、包得极厚实却仍然透血的手臂示意,「没关系,已经处理好了。」

傅霁琛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受伤的是他。他盯着我的眼睛,或许是试图看见脆弱或者难过。

然而都没有。

这一次出院后,我们当了好一阵子的爱侣。我们都对这件事情闭口不提——我知恩图报的以此偿还他未在婚后提起李南舒。

经常的,他准点下班给我做饭,然后一起辅导傅溪功课。再晚,一起看电视,最后是淋漓的云雨。

终于我听清他情迷时的呓语,他说抱歉。

向谁抱歉?我想大概是李南舒。

我被当成了李南舒。

傅溪的家长会开到了晚上七点半,我赶回家时远远看见了魏纾在傅家独栋别墅外的空地,才记起今天有钢琴课。

她正在和一个男人争执。

「我要钱啊!钱啊!」她推搡他的胸口,朝他尖声嘶叫,「都分手了你还要干什么啊?」

那个男人沉默的抓着她不放手。

魏纾向他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液,他忽然暴怒的身手扯着她的领子拖行,她被带倒,破声哭喊,双腿无力的蹬地。

这样的场景我经常梦见。我开始眩晕,眼前像是笼罩一层浓黑烟雾,颤抖着手想要拨通报警电话。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就急刹在我身边。我看见傅霁琛愠怒的别住那个男人的手,一拳打在他的颌骨。

皮肉相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那个男人跪在地上求饶,傅霁琛却迟迟没有收手,皮鞋踩在他的颈椎。

除却十七岁时他救我的那一天,我从没有见过他如此暴虐的样子。

我慌乱的拖住他的手,「我报警了,傅霁琛,不打了,不打了——」

他阖目,喉结滚动,竭力的压抑平复怒意。然后他径直走向魏纾,我看见他伸手,抚在她因为抽噎而起伏的纤弱的肩脊。

我俯下身给她拍了拍沾满灰土的裙摆。

那个男人是这个时候爬起疾冲而来的。

我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他的手心寒光乍现,旋即我的下腹一痛,风骤然贯入我的身体。

我回头看向傅霁琛,他将魏纾紧紧护在身后。

拿着从我身体抽出的朱湛色尖刀的人,正望着魏纾流泪。

然后傅霁琛惶恐的呼喊我的名字。我充耳不闻,只是本能的伸手去触碰自己正在释放剧痛的漩涡中心。

终于我倒在他温暖的怀抱,这一刻似曾相识。

我忽然不知道是不是十七岁到二十二岁的这五年只是我死前的幻相,我看着傅霁琛抿紧的薄唇,血红的双眼,冷硬的颌角,我用尽浑身的力气,终于能完整的说出那句话:「李南舒在巷子里,快去救她。」

7

我知道自己怀孕两个月,知道摘除子宫,同一天。

意识混沌时我并不觉得痛,无论精神还是生理。我只是觉得寒冷。

医院白色被褥的温度无法和煦我身体的荒芜,濡湿的冷汗像是霜成了一层薄冰,我整个人像随时可以被触碎。

傅霁琛叫我的名字,凝漪,凝漪。

·0、1——那是我名字的来源。

我出生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抱我的人。他好奇又嫌弃的看着丑陋的婴孩,随口赋予我了这样一个名字。

后来他叫着我的名字,站在几米开外,让蹒跚学步的我费尽力气走到他的身边,又每一次在我快要能牵到他的手,又会换一个位置,引着我继续走,继续走。

最后,他绝望的,遗恨的叫我的名字,他说沈凝漪,你是个疯子。沈凝漪,她已经死了。

原来我跟随他已经这么多年。唯独这一次,我不想再应答。

手术后的六个小时不让睡过去,我只能盯着镇痛棒,听他穷尽一切话题打断我的困顿晕眩。

我总觉得我失去的是一个女儿,或许她是一个迷你版的沈凝漪。

我从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幻想长大后嫁给傅霁琛。我们会在被窝里亲吻,然后就会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小娃娃,我曾经发誓我会给他盛大的爱和完整的家,傅霁琛不会像父亲一样另寻新欢,我也不会像母亲一样含恨而终。

但是一切都没有了。

我原本应当撕心裂肺的让他从病房里滚出去,但是穷人不配有骨气。

我父亲这辈子,仕途走到头,家产充了公。他得把牢底坐穿才算报应,我作为连坐应当把穷日子过尽。

钱真是好东西啊,不是傅霁琛,我住不起一万三一天的特护病房,甚至连一个二十四小时都护工都请不到。

我能进食后他给我带了一碗粥,固执的要坐在床头,用勺舀起吹凉喂给我,一如少年时他每一次照顾卧病的我。

「城南赵记的瘦肉粥,凝漪,试一口。」他的认真的凝望着我,眉宇间载满疼惜。

我知道我应该掀翻这个碗,然后声嘶力竭质问他。可是我只是用力的笑,「烫,我一会喝。」

听到我说话,傅霁琛松和微蹙的眉,「那天,我——」

我柔声打断,「没关系的。」

他的表情瞬息万变。

我大约再不会因为他难过。

原来爱情可以被消磨殆尽。我曾经以为我过不了的坎,缓不过来的痛,我现在已经全不在意。想来也许我并没有爱他到今天,我只是舍不下这么多年我付出的沉没成本,譬如爱和期待。

我出院回家的那天傅霁琛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

餐厅的吊灯衬得菜色诱人、摆盘精致。我很客气的向他道谢,「太麻烦你了。」

他扬起的唇僵硬,端着盘子的手一顿。良久,他说,「以前不是也经常吃我做的饭?」

以前?

是的。我们只会有以前了。

我一个个菜试过去,然后说,挺好的。整个饭桌只有碗筷碰触的叮咛声,还有傅霁琛压抑的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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